第10章 浮躁 压抑
哼哈。
一股练武的热潮，在外院弥散开来，和苏方同一批的学员，都有了不小的变化，他们身上的肌肉纹理，变得清晰，人也跟着精神起来。
角落里的柴风，依旧木讷，像一块石头，但经过打磨，散发着一种沉凝气息。
他们之中，白宝宝独占鳌头，已经在几日前，炼化出劲力，成就武者了。
又有一个月的考核期限压着，时日渐少，许多人都憋着一口气，想要快速突破。
“我也要努力才行了。”
苏方站在外院中，不用眼睛看，就能感受到同龄人之间的奋进，他受到感染，同样对未来报以期待。
体魄上，因为熊桩修炼到圆满，他已经合格了。
接下来要做的，是让这具强壮的躯体，彻底动起来，完美发挥出每一分力气。
灵蛇十八手正是整合力气的法门。
“嗖”
苏方摆开了架子，打起灵蛇十八手，他的眼睛闭着，着重感受劲力在体内的运转。
随着他腾挪跳跃，他能感受到，身体一个个的肌肉群在跳动，力气散发，呼吸需要随之而变，继而影响脏腑的工作。
这不是单方面的输出，而是在“协调”，灵蛇十八手像是一条线，将肌肉、筋骨、脏腑串连起来，发挥出身体真正的力量。
知易行难，苏方知道怎么做，但在协调上，总是出错，像是一个没有组织经验的干部，突然接到调令，统筹三方人马搬迁一样。
他没法从容。
在这个过程中，他只能不断的学习，不断在错误中纠正，继而成长。
等他能够圆融如意的指挥了，就是合格了。
“呼”
打了十几遍灵蛇十八手，还是不行，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苏方吐出一口气，站定下来，让沸腾的血气，缓缓平复。
“丁一要整劲了。”
这时，外院骚动了起来，诸多眸光汇聚到一位富贵少年的身上，那是丁一，他站得笔直，像是一把锤炼出来的长枪。
丁一很专注，对众人的注意毫不知情，他打起了灵蛇十八手，腾挪变化，有一种乘云的灵动。
苏方凑了上去，认真观察，丁一真的要成了，因为他的状态，和白宝宝之前一样，已经将灵蛇十八手的神髓吃透了。
诸如柴风、李明、周兴等人，也凑得很近，他们高高低低都被卡住了，想要在丁一整劲的过程中，洞察到奥秘，也踏入那个境界。
“啪嗒”
在众人注视下，丁一的动作越来越快，他似乎脱离了灵蛇十八手的范畴，多出了许多动作，但又好像没有偏差，一切十分的协调。
他随心所欲，做到圆融如意，身上的肌肉群，随着他的心意在跳动，呼吸很平缓，却和脏腑联系上了。
最终，他一步踏出，一个甩手，喷薄气劲在虚空中炸开。
刹那间，苏方似听到了春雷炸响，心神震动，其他人纷纷后退一步，是真的有一股气力，透着虚空传递过来。
“恭喜了你，丁一。”
“丁少爷，你太厉害了。”
丁一整劲成功，收到了许多的赞美，李明这些富家子，热情无比，来之前大家都是一样的身份，但现在差距出来了。
他们想要攀关系，笼络交情，为将来做打算。
丁一被他们簇拥着，但神色很平淡，也没有深交的意思。
“丁一，来内院。”
师兄鹤隆的声音传出，他站在那里，一人成山，是目前顺明武馆年轻中最强的。
“是的，师兄。”
闻言，丁一脱离了李明等人的圈子，站在了鹤隆的身边，两人跨入了内院，一堵高墙隔绝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知道，自此之后，丁一和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了。
往后，他将在内院中修行，运气好还会被贾大同收为徒弟，得到真传。
今天外院中，都在谈论丁一整劲成功的事，而后谈到白宝宝，又在议论谁会是第三个整劲成功的人。
一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亲眼目睹丁一的成功，苏方心绪有点起伏，他走在大街上，没去刘建成的小饭馆，而是在路边拿了几张肉饼，边吃边走。
天色一点点的变暗，他没急着回家，就这样慢慢的走着，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他的心绪，也在一点点的平静下来。
“不要看到他人的成功了，就觉得自己也会成功，辉煌是他人的，我现在要做的，是脚踏实地，朝着自己的目标走去。”
苏方告诫自己，不要让丁一的事影响了心态，时间是公平的，时间长河是没有起伏的，静谧无声，一晃就过。
沉湎于他人的成功，只会让自己离成功越来越远。
他彻底静下心来，心灵似乎融入了夜色中，静谧无波澜。
他飞快吃完手上的食物，回到小胡同的家里，彻底放松，呼呼大睡了过去。
一觉到天明，苏方保持着昂扬的精神，走进顺明武馆。
白宝宝、丁一接续整劲成功的影响，还在发酵，李明等人依旧在议论，兴高采烈的样子。
苏方摇头，感受到他们的浮躁，倒是角落里的柴风，让他刮目相看。
柴风和往常一样，木讷老实，他的心绪会受到李明等人吵闹的影响，但本身的性格，却让他老老实实的站桩，打磨灵蛇十八手。
“勤勉，专注。”
吵闹中，苏方闭上了眼睛，他的心绪没有受到影响，像是整个人沉浸入了水中，外界的声音被隔绝。
他就在沉静中，修炼灵蛇十八手，这套练法，他已经十分熟悉了，动作不再一板一眼，有了自己的理解。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摸不到整劲的关键，像是一个平庸的数术学生，只能沿着前人走过的路，在既定的规则里面打转，永远摸索不到认知之外的东西。
那是一种天赋才情，一点灵感，它是无数努力铺垫上，最为明亮的东西。
苏方的心态始终平和，他没有浮躁，没有沮丧，他只知道，答案在灵蛇十八手之内，他专研下去，一定有收获的。
在这种坚持下，时间没有吝啬，也没有垂青，它平静的流逝。
而外院的浮躁，一天比一天消减。
热浪终将归于平寂。
然后在平寂中，向着反方向狂飙，带来一种沉默，乃至压抑。
因为距离一月期限的考核，只剩下五天了。
大部分人意识到，他们将宝贵的时间，用在了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这个道理，他们花了三天才领悟到，而苏方早在身体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