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县衙
屋内的交谈结束了。
路乙向赵虎告辞，从明亮的房间中退出，外面很黑，没有灯火照耀，他的身形，一点点被黑暗吞没。
一条影子吊在他的身后，两人走了上百个呼吸的路程，前方出现了一个半塌的废屋。
“呜呜呜”
苏方动手了。
一脚踢了过去，没用全力，生怕将路乙给踢死了。
恶风呼啸，路乙一惊，丰富的街头打斗经验，让他缩着身子，像是一个烧红的大虾，一手竖拦，护住头部、腰身。
砰。
下一刻。
他遭受了打击，所有的防御溃散，在绝对力量面前，像是圆球，滚进了废屋之中，砸在墙上，浑身筋骨都震麻了，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
“贡品是怎么回事？”
苏方走入废屋，居高临下的看着路乙，像是在看着一条路边的野狗，那日路乙狐假虎威，跟在赵虎面前，还能犬吠几句，此次是连斗嘴的机会都没了。
“什么贡品？”
路乙心头很乱，巨大的阴霾将他笼罩，他仰望着面前如神的黑影，很是畏惧，又听到“贡品”一词，惶惶不安。
这是黑虎帮中的秘密，不可透露。
“咔嚓……”
苏方没功夫和路乙掰持，眸光一寒，一脚踩在路乙的手骨上，劲力一发，他整只手尽数废掉。
路乙惨叫，在地上打滚，但手臂被踩住，挣脱不开，像是被钉死在地上的蚂蚁，苦苦挣扎。
“说！”
苏方很冷漠，前一刻路乙和赵虎，还在图谋他亲人呢，对待仇敌，他绝不会心软。
“我说，只是我知道的不多。”
意识到暗中的人冷漠无情，路乙心防破碎了，急道：“贡品是给衙门里的大人物准备的。”
苏方皱眉，衙门早倒闭了，没人打理，里面荒草丛生的，有些房屋都塌了，烟尘满满，住进乞丐不奇怪，住进一个大人物，那就太奇怪了。
“衙门里的大人物是谁？”
他询问道。
“我没见过，我们就是将人带过去。”
路乙摇头，担心苏方不相信，几次强调，他真的不知道。
“人是贡品？他们的结局呢？”
苏方有怀疑过黑虎帮在贩卖人口，但又觉得不像，应该有另外的意图。
谈到这个问题，路乙沉默了一下，感受到苏方的眸光投射过来，他才开口，道：“没人能活着走出衙门。”
即便是他，对于衙门里的大人物，也是带着敬畏和恐惧的。
因为那些贡品，真的就像是贡品，好像被吃掉了。
“你们真该死。”
苏方不知道黑虎帮运输了多少人去到衙门里，给所谓的大人物祸害，但路乙这些人，手上沾染的鲜血、亡魂，是洗刷不掉的。
“不……不要杀我……”
路乙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机，在周围弥散开来，他明白了什么，心头惊惧，面色惶惶，像是曾经被送入县衙的人。
“咔嚓！”
苏方冷漠的，捏碎了路乙的脖子，很轻松，不费吹灰之力，只能说武者杀一个普通人，像杀一只鸡。
“还有赵虎。”
他提着路乙的尸体，百十来斤，轻飘飘的，顷刻来到了赵虎的院子。
房间里的灯，还没熄灭。
“谁！”
赵虎看到了一条人影，在外头模模糊糊的，像是鬼神般，他心头一惊，强忍着头上的刺痛，偷摸来到了门后。
砰！
木门破碎，木屑翻飞，一条人影迅疾的出现在了房间，赵虎眯着眼，手似镰刀，暴起来到黑影的身后，一把将对方的脊梁割断了。
只是，才一得手，他面色就变了，因为那是一具尸体，而且是路乙的尸体。
“呼”
真正的杀招出现了。
赵虎背后的寒毛，一下炸开，一道凶悍的身影，像是黑夜中的顶级狩猎者，朝他下手了。
他来不及转身，脚踏大地，扭动脊椎，一条手臂反手朝后抽了出去，虚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火炮拳”
通明的灯火照耀在苏方脸上，他面色赤红，血气涌上了脑袋，赵虎图谋他亲人，让他愤怒至极，杀意一起，怒火随拳势轰隆隆爆发。
这一拳，极为爆裂，他将整劲武者的极限，狠狠超越了。
赵虎的一记反手鞭抽，直接被碾碎，手臂像是面条一样耷拉下去，骨骼碎成渣滓。
他的神色，变得痛苦至极，但那拳头，还不曾停歇，而是蛮狠的，轰在了他的后背上。
“噗”
他如遭雷击，身形如石头滚去，砸碎了桌椅衣柜，他靠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吐血，鲜血染红了潦草的鬓发，像是一头狰狞的恶鬼。
“衙门里的大人物，是谁？”
苏方置身在灯火下，堂堂正正，病恹恹的赵虎，中了他的偷袭，已经没多大威胁了。
“是你，苏方。”
看清了来人的面貌，赵虎脸上爬满了震惊，让他重伤的人，竟是当日一个不起眼的市井少年。
他悔恨无比，早知今日，即便是冒着顺明武馆的威胁，也要将苏方当场格杀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是我，我来杀你了。”
苏方冷冷的盯着赵虎，像是看着一具尸体，他心中无数次想杀掉这个人，现在快要如愿了。
“你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随即，赵虎想起刚才苏方的问话，血污的脸上低沉了几分，黑虎帮的秘密，外泄出一点了。
“衙门里的信息，我得知道。”
苏方不是一个好奇的人，但他已经半只脚踏入漩涡之中了，必须知道更多的信息。
“我告诉你……”
赵虎耷拉着脑袋，像是要昏迷了，声音如蚊蝇，可以看出他嘴唇在动，但听不清说什么，苏方靠近了上去，想要洞察隐秘。
两人离很近时，赵虎突然暴起，像是一条扑过来的猛虎，他双臂紧绷，一条条青筋浮现，像是千锤百炼的锁链般，朝着苏方的脖颈箍了下去。
这要是抱实了，苏方的颈骨当即就得破碎，整个人会被压住，到死都无法动弹一下。
苏方早防备着了，赵虎的攻势很迅疾、凶残，但却是让中门大开，他脚下一蹦，力从地起，一拳如箭，走直线，露锋芒，瞬间打在了赵虎心脏上。
砰！
赵虎身躯一颤，浑身的气力丧尽，内脏直接被一拳打碎了，口中吐出一块块碎肉。
他知道自己不行了，不再挣扎，眼睛盯着苏方，露出鬼怪般的狰狞。
“你亲自去衙门看吧，那是隐秘，你会被清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