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阴间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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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贾闲

周老闻听姜劲此言,倒也没再坚持,憨笑着将那邪物随意的揣进了怀里,而后又捧起手中的人皮,仔细瞧了瞧,便将那人皮重新递回了身后瞎老头的手中。

那瞎老头此时收了笔,便把着周老的肩膀不再言语,察觉到周老身形转动,伸出那干瘦白皙的手掌,颤巍巍的摸到了那人皮后,方才接了过来。

看样子,倒真像是个瞎子一般。

只见他将这人皮接过,便伸手在周老的背后摩挲到那剥落的位置,而后比对好形状,又将那人皮重新覆了上去。

而周老也又掏出那黄铜烟杆,从杆子上绑着的布袋里掏出些掺着白色粉末的烟丝塞入烟炉,点燃之后,蹲在地上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奇怪的是,随着周老的吞云吐雾,他背后那人皮的接口边缘处,竟也随之缓缓的升起了白烟。

这一幕把姜劲弄得心里有些痒,当下便暗自开了法眼望了过去。

只见法眼下,随着那周老嘬着烟嘴,一股白色的烟雾从烟锅蔓延出来,竟蜿蜒飘到了周老背后,化为了一个扎着冲天揪,穿个红肚兜的胖娃娃!

那娃娃此刻正伸出小手,在周老背后忙活着,而周老也随着娃娃的动作惬意的眯起了眼睛,似乎很是享受。

随着这袋子烟丝抽完,再看周老那背后的伤口,竟已愈合,只不过肉皮边缘处歪七扭八,凸起着淡粉的肉棱,就像是个被笨拙捏合的面皮。

“好了,侍郎大人,还要麻烦你随小老去将那驴子寻回。”

周老将烟锅叩在地上敲了敲,站起身,满脸赔笑道。

“分内之事,周老不必多说。”望见方才那景象,姜劲虽心下好奇,但见周老无意解释,便也没开口细问,当下便先去将王二虎与小女孩带上。

而后跟着周老的指引,缓缓朝方才那黑驴消失的地方行去。

四更天已过,街道上雾气已经消散,天边也已蒙蒙亮,按理说,此时这街上做生意的便会出门准备一天的经营,一些早起给汉子炊饭的婆娘,也都会出门倾倒夜壶。

可姜劲四下张望,此时街道两侧的宅门都仍紧闭着,宅内也听不见人声,似乎都仍在睡着。

“大人不必担心,”周老此时笑着说道:“小老夜里接到大人的求援,再看你那方位是浮梁城,担心这邪祟祸害了浮梁百姓,便先用法子将这条街的百姓全魇住了。”

“虽说会做场噩梦,但也好过被那邪祟害了性命。”

“只不过这邪祟也厉害得紧,竟还是召出了那么多百姓,借了信力,而且...”

说到这,周老一直笑态可掬的老脸也带上些凝重:“这邪祟用的法子,可不像是咱饶州地界的。”

“什么?”这说法姜劲倒是第一次听说,不禁有些意外:“这邪法,也有地界之分?”

“当然。”周老认真的点点头,解释道:“我们这些行子人平日里走南跑北,见识的邪祟多,便发现不同地区的邪物妖魔,喜好用的法子也不同。”

“有的地方的邪物善用拘魂夺魄,借尸还阳的法子,有的爱吞血嚼骨,锻体练魄,有的还爱化形勾人,采阳补阴...”

“咱这浮梁是这饶州最大的县城,人气儿极旺,再加上龙首山与通天岭上的山精相护,按理说闹不出这么大的邪祟啊。”

“侍郎,你把在那普度寺所见一切与小老说说,小老也好判断这邪物的来路。”

姜劲便将一切细细的给周老讲了一遍,周老闻听此言皱着眉头想了想,而后面色忽的一变。

见此姜劲急问道:“那这邪祟用的法子,周老可曾在哪见过?”

“不应该啊...”周老语气迟疑的说道:“听侍郎说来,那虎面住持所用的法子,似乎是那北域大妖的...欺天之术!”

“又是北域!莫非那夺了山君之位的吊睛大虫真是来自北域的大妖?”姜劲登时想起那殿内一众妖物井然配合的样子,心下暗自猜测。

“可那北域妖物,向来被那镇魔军镇守的死死的,这妖物如何逃出的?莫非...”

周老分析到此处,却也面露惊惧,不敢继续说了,姜劲倒也已经猜出了他的意思。

那北域被镇魔军镇守,如今这浮梁却出现了北域的大妖,只能说明那镇魔军恐怕也已经出了问题。

也难怪周老不敢细想,这大唐其余地界的妖物加起来都没有那北域十方妖域的零头多,全靠着镇魔军守着前线才换得其余地界的太平,如今若真是镇魔军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咱也只是猜测,周老不必过于担心。”姜劲开口道:“那严府君也是从镇魔军出来的,待他回来,一切自有定数。”

姜劲知道此时再想也是无用,便出言宽慰了几句,又瞧着那一直默默在周老身后,抓着他肩膀前行的瞎老者问道:“还未请教,这位是?”

本是见那老者手段奇异,想着主动结交,可那老者竟似没听到姜劲所言一般,犹自低头前行,这下倒把姜劲弄得有些尴尬。

“疯的,大人不用理他。”周老此时也已经稳下了心神,见身后老者没开口,忙把话头接了起来。

“疯的?”姜劲闻言一愣,看向了周老:“怎么搞的?”

“进了次京,回来便这样了。”说到此处,周老也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他原叫做贾闲,因画的一手好画,便被那朝廷召到宫里成了宫廷画师,专为当朝贵妃作画。”

“可谁曾想,也不知他如何冲撞了那位贵妃,见了一次后,竟直接被其把眼珠子生挖了下来。”

“不仅如此...便是连那物事...也被剜了。”

姜劲想起方才听到这贾闲声音尖细无比,胯下感同身受的也是一凉,忙出口道:

“周老,别说了,是我多问了。”

“没事,他听不到的。”周老摆了摆手,说道:“自打回来之后,除了与画画有关,他便听不到其他的东西了,与其说是听不到,不如说是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