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真不是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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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早朝(二)

不说水溶,谢祚此言一出,身为京营节度使的王子腾顿时沉不住气了,谢祚这话的意思不正是说他王子腾统帅不力餐尸素位吗。

“谢次辅言过其实了。京营将士骁勇善战,个个勇猛过人,乃是百战之师,岂会吃空饷?”

谢祚面对着摇了摇头,语气满是轻蔑:“京营诸将士得有二三十年没有打过仗了吧?单单是日常操练也好意思说是百战之师?

王节度使也许是被手底下那些兵油子给骗了,若是本官未经深入调查,岂敢妄下定论?京营中老弱病残者比比皆是,更有甚者,十人之中仅有三人能舞刀弄枪。如此不堪一击之军,何以保家卫国?”

王子腾涨红了脸,怒目圆睁,眉毛如同钢针一般根根竖起,粗短的食指指了指谢祚,倒是有些骇人:“谢祚,你休要胡说,此乃污蔑!京营将士皆经过严格训练,绝非乌合之众!”

“证据确凿!”谢祚从袖中取出卷宗,掷向王子腾,“去年冬日,我与关首辅去城外微服私,访查探灾民过冬情况,路过神敢营时,看到里面有士兵手拿木杆训练。当时便发觉不对,后来多方调查,原来是有人将营中兵器以次充好甚至直接倒卖出去。

本以为是神敢营甲库官胆大包天,可是查到神威营时,里面的兵器也大都锈迹斑斑。这还只是神敢神威两个营,可见京畿十二都是如此军纪涣散!

若不是想知道京营到底成了什么样子,也不会查到京中有那么多吃空饷家伙。那么,还请王节度使告诉我,每年户部批给京营那么多银子,到底到了哪儿!”

王子腾接过卷宗,逐一查阅,脸色青白交织,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彻底黑了下来。卷宗中详细记载了京营中吃空饷、兵刃以次充好、克扣军饷等种种罪状,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这……”王子腾哑口无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王节度使,京营乃国家重器,岂可任由其腐朽堕落?”谢祚向太康帝深深一躬,“陛下,微臣建议,严查京营,肃清冗员,淘汰老弱,招募新兵,方能重振京营雄风。”

尽管太康帝早就见过那份奏折,但还是要装作不知,反而饶有兴致地开口:“哦?也不知谢次辅给王节度使看的折子都写了些什么,明明刚刚态度还很强硬,现在怎么连话都说不出了。最近让山东道灾情给折腾的焦头烂额,许多折子都没批阅呢。

王卿可否呈上来,让朕一观?”

王子腾心中又惊又气又怒,可是还不敢阻止,只能面色苍白地将手中奏折交到缓步走来的夏守忠手上。

南安郡王不着痕迹地与东平郡王对视一眼,两人都面色惴惴。

果然,看着折子半晌才抬起头来的太康帝铁青着脸,对着王子腾竟然轻笑出声,但语气中的冷意让众人都是心头一跳:“王子腾,朕的王爱卿!你说京营战力强悍,可现在京营中又有多少能拿起兵器的?”

“陛下,臣初升京营节度使,日日在衙门内办公处理军政,对于偌大京营实在照管不来,多有失责,请陛下恕罪。”王子腾面色如土,慌忙跪下来磕头。

但他并没有将这件事的实情给讲出来,咬紧牙关一力担之。

太康帝直接将手中的奏折给摔了出去,轻飘飘的纸张落在地上,却重重砸在水溶的心头。

军中是听兵符调令不假,可是除开兵符,当今太上皇的旨意不比兵符差多少,而他北静王的腰牌也比皇帝的圣旨有用。

他们能在京中仗着祖宗功绩作威作福,全凭着祖宗在军中的影响力。

现在太康帝终于忍不住要向军中动手了吗?太子地位不稳,不到万不得已,他真不想与皇帝撕破脸皮。

不过,穆毅他们的确有些肆意妄为了。

虽然小寐,但石光珠还是留了心,自从谢祚要求整顿京营时他便醒了过来。现在王清宇到了王子腾手底下,京营的事让他不得不关心起来。

偷偷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王清宇,却见他正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好,破案了,谢祚此时重提整顿京营,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

“初升?我记得,去年开春的时候你回京述职,时任京营节度使,到现在也有一年多了吧?到底是什么军务,能让你堂堂节度使连校验军营的功夫都没有?”

王子腾连连磕头,脑袋一下下重重扣在厚重的青石砖上,“咚咚”的闷响传出:“陛下,非臣不愿整顿,实则根本不能。”

“不能?莫不是这从军中克扣来的银子,都进了你府中了吧!”太康帝猛地站起身,目光宛如淬了冰,狠戾冷漠。

这下王子腾更加惊惧,青石砖上很快血迹斑斑:“陛下可彻查,臣虽家中拮据,可军中饷银不敢侵染一分一毫。”

就在太康帝还想再开口时,石光珠突然开口:“还请陛下息怒,臣倒觉得此事王节度使虽有失察之罪,但应是没有胆子谋取军饷的。”

“哼,若不是这几年中你一直在北境,朕都要觉得你是他的同党了。你是怎么想的,且说来听听。”

石光珠行了一礼,又起身拍了拍王子腾的肩膀,示意他停下来:“据下官所知,王节度使此前虽任节度使,但却一直没有在京城逗留,在大同府、江南大营等地巡视,并未回京。

直到今年过年时才留任京城,满打满算不过五六个月。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怕是连心腹都培养不出几个,克扣军饷又从何谈起?

再者说来,军中吃空饷者不知云几,只是边关少些,京中较多罢了。王节度使也有难处,不痴不聋,不作家翁,若是立马将所有吃空饷的老弱残兵都给裁掉,怕不是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越是老的兵卒便越是记得他们武勋的好,以老带新,他们怎么舍得换呢。

谢祚眉头紧蹙,有些不满地打断石光珠道:“石尚书之言怕不是刻意帮王节度使开脱吧?此言老夫实难苟同。

江北大营、大同府兵、江南大营等地也没有动兵戈,这些地方难不成也是如此吃空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