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过去的卧龙镇
此刻的陈惑，看着周围的房屋和满街的人类，一时有些恍惚。
他这并不是回到现实中，而是进入了另一处机缘。
百姓凿壁，地榜机缘。
他本来是去东方雪山上的雷池禁地的，结果误入了这一处的机缘。
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街上的人类都是不会言语的虚影，陈惑试着和旁人交流，但是那些人就好像是看不到他一样。
此刻的卧龙镇是几十年前的场景，占地更广泛，房屋也没有那么拥挤。
但是此刻在城镇中心地带，一大片房屋被推倒，筑起一道高大城墙，已经有三四米之高了。
还有无数的人正在紧锣密鼓的修筑城墙，搬石头，搅黄泥，烧米汤……
“这一道应该就是日后的外城城墙了。”
“历史上，这一段时日，卧龙镇极其艰难。”
“妖兽袭扰，百姓困苦，民不聊生。”
“幸好有人提出惊天计划，修筑高墙，抵御妖兽。”
“前有神威候率领陌刀军在城外抵抗妖兽，后方百姓众志成城，凿壁筑墙。”
“历经十年，终于将外城城墙修筑而成，庇护卧龙镇一世平安。”
陈惑打量四周，心中有了判断。
只是看这修筑城墙的进度，万众一心，并不慢，应该用不到十年吧？
正想着，突然从城外方向，传来一声惊天嘶吼。
然后在所有百姓惊恐的眼神之中，就看到半截城墙外，一张毛发张狂的恐怖大脸，缓缓升起。
“砰！”
一只大手狠狠拍在城墙之上，顿时飞沙滚石，人仰马翻。
随着大手用力，一道巨大的身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头壮如山岳的虎妖。
此刻他整个虎头超过城墙，方能看到面容，光是一颗头颅，就有半个房屋大小。
“吼……”
虎妖仰天长啸，另一只高举的虎掌，狠狠砸下，直接将那半截城墙拍得崩裂。
无数的碎石从城头飞射而来，很多忙碌的百姓被击中就直接成了血沫，断肢横飞，血腥一片。
陈惑就站在原地，不躲不闪，有碎石射中了他，也直接穿透而过。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正提着一桶黄泥从他前走过，然后就被碎石击中头颅，当场炸开。
血水、脑浆和黄泥，一起泼洒而开，落向陈惑身上，依旧穿透而过。
他就是一个看客罢了，无法干涉。
“哼哧哼哧……”
一个更小的孩子从一旁屋子后趴地而出，迅速来到陈惑脚下，将倾倒的木桶扶正，然后双手仓皇抓着四散的黄泥，企图收拢。
只可惜木桶也裂开了，到最后，这个孩子只得了一捧黄泥。
但即便如此，他也赶紧跑向附近的泥场，企图将黄泥还回去。
筑城黄泥都是用特殊药材搅拌炼制而成，金贵得很。
尤其是在卧龙镇当下，更是用一点，少一点，浪费不得。
陈惑看在眼中，神情恍然，一时语塞。
哪怕周围惨叫连连，这些百姓却并没有因此四散溃逃，反而在努力抢救筑城资源。
妖兽袭城，对他们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城墙越晚一天修筑城，百姓就要多一日的折磨。
“神威候来了！”
一声欢呼，从侧方升腾起一股冲天杀气。
陈惑仰头看去，就看到一道数丈长的凛冽刀光，凌空而至，重重劈在高大虎妖之上，将其劈得倒飞出去。
紧跟着一道身披盔甲的人影，提着熟悉的斩马刀，凌空踏步，追杀虎妖。
“那就是神威候了，同样的《武经》斩马刀，在他的手中，竟是如此骇人。”
“仅凭肉身，御空而行！此人境界，高深莫测。”
陈惑看着神威候一闪而逝的身影，心中感慨。
虎妖被击退，百姓们从藏身之处跑出来，救治伤员、接手活计，继续筑城。
根本就没有时间悲伤。
“砰！”
又是突然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为之一震。
陈惑不远处的城墙陡然一颤。
“砰！”
第二声，城墙龟裂！
“砰！”
第三声，城墙直接破开一个大洞。
一道闪着金光的妖兽身影，从大洞之中冲撞而入，势如破竹，一连撞碎数栋房屋，才堪堪停下。
距离很近，陈惑得以看清，那是一头牛妖，全身散发着金色光芒，仿若精钢所铸。
刚刚这牛妖居然从城外直接撞破城墙，冲入了城内。
百姓们再次遭难，血水混合着砖石，四散而飞。
而城墙上洞口之处，更多的妖兽身影，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妖兽入城！
之前的虎妖只不过是吸引神威候的幌子，正在破坏城墙的，是这头牛妖。
“杀！”
周围响起喊杀之声，一队队身披盔甲、手持陌刀的军士疾驰而至，围杀妖兽。
这是神威候麾下的陌刀军。
此时的陌刀军一个个凶神恶煞，神情肃穆。
身手更是矫健不凡，相互配合结阵，将一头头凶恶妖兽围困起来。
和日后的三大兵团战力，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这就是几十年前的卧龙镇么。”
“难怪城墙修筑了足足十年光阴……”
陈惑环顾四周，有心无力，无法插手。
当年的这些百姓和军士，都是拿命在拼，只为了在妖兽爪下艰难求存。
但没有一个退缩放弃！
众志成城，万众一心。
卧龙镇的历史，就是一片血腥史……
前辈之苦，后辈当铭记于心。
感慨之后，陈惑也只能继续寻找机缘。
“百姓凿壁，这一处机缘以前也出现过，但从来没有人破解。”
“想必他们一旦陷入这片幻境之中，要么去追上神威候，企图学会斩马刀，要么就跟着陌刀军，揣摩军队功法。”
“不过既然机缘名字叫做百姓凿壁，应该和百姓有关。”
陈惑心中思索，在黄泥场旁边找到石料场。
这里堆放着半人高的石块，还有百姓在凿石打磨，涂刷秘汁，增强石块的强度。
“这么多的大石块，是从哪里来的？”
“不像是城外。”
陈惑四下搜寻，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一个斜入地底的洞口，还有百姓连拖带拽，往外搬运着巨石。
一路向下，里面更为复杂，分出数道岔路。
从左边第一条岔路进入，最终陈惑看到数百名百姓，正在一条巨大的石山面前，凿着巨石。
原来上面的那些石料，都是这样从地底石脉凿下来的。
也幸好卧龙镇下方有条巨大石脉，否则修筑城墙的石头，只能貌似从城外搬运了。
只是陈惑将所有岔路寻找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倒是有两个凿石的百姓对话，让他留意了一下。
“这石头太硬了，凿得我手都发麻了。”
“老丁头呢，他不是祖传凿石工么？”
“老丁头从一开始就没来，我也纳闷他去哪了。”
“等有时间去他家找他喝酒吧，他家院子里大槐树下，还埋着一坛子好酒呢，至少有十个年头了。”
两个刚说完，结果洞窟塌方，直接被压死了。
陈惑默然，离开地洞。
大槐树……
陈惑记得，林幼娘药铺后面，就有一棵大槐树，也是他在卧龙镇见过的唯一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