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雷洛
“姓名？”
“谢正元。”
“年龄？”
“二十一。”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谢正元此刻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拷住，闻言脸皮不由得狠狠抽搐一下：
“大哥，你问了我五遍，五遍啊！我已经把经过说得非常详细了！”
酷似哥哥的阿杰此刻已经换回了那套军装，坐在木凳上难以置信地读着自己写的报告：
“你是说，你在报纸上看到了死亡预告，然后展开调查，恰好遇到了通缉犯，被他拉到什么‘人生游戏’里，还恰好赢了他？！”
阿杰正欲动用一些手段，审讯室大门突然打开了。
一位梳着大背头的壮年男子西装革履，拄着文明棍，优雅地走进来。
他的长相极其肖似那位刘姓天王，阳刚俊朗，眉宇间盛满威严。
一看到他，阿杰马上站起来，严肃地敬礼：
“雷sir！”
雷姓长官颔首，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Yes， sir!”
等到阿杰出去后，这个男人转头道：
“把闭路电视关了。”
然后把文明棍靠在桌子边，施施然坐下来，笑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现任九龙探长，雷洛。”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手伸向谢正元，欲和他握手。
看着谢正元脸色犯难，雷洛一愣，突然笑道：
“年纪大了，这记性就是差，都忘了你被铐着了。”
雷洛摆在桌上的手一翻，食指和中指轻叩桌面，只听“咔嚓”一声，那铐着他的银手镯锁链断开！
而谢正元脸色如常地伸臂。
两人握手。
雷洛斜倚着凳子，双手叠在腹部，翘着二郎腿，悠哉道：
“谢正元，就叫你阿谢吧。我刚才全程听了你的供词。”
他一指审讯室正对着谢正元的不透明玻璃，接着道：
“那个臭名昭著的魔鬼公爵开发出的‘人生游戏’，我略有耳闻。实话说，虽然陈天水这个疯子给你放水，但你能赢了他，我是没想到的。”
谢正元疑惑道：
“疯子？”
儒雅男人合掌笑道：
“对，父神教会培养的种子之一，小家伙很有潜力，可惜急于求成，心魔入脑，靠着对父神的虔诚苦苦支撑......不说这个了，我刚才在你身上察觉到了《伏尼契手稿》残本的味道，这书被封存在父神教会，只有虔诚的教士才有机会一览......你是通过‘人生游戏’获得的？”
谢正元心下一凛，诚实道：
“是的。”
雷洛温和道：
“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我也不问你怎么赢他的了，你是一个很有潜力的新人，一个天生的超凡者。你两天前看的死亡预告你记得吗？”
谢正元心说我当然记得，可接下来的话让他震怖。
“那行字是陈天水让你看到的。自从他在【神之阶梯】上迈出第二步，和命运的联系加深，他朦胧中感觉到你能赢他，于是通过所谓‘奇遇’操控你，让你不知不觉中做出他预想的举动。
“他杀人是有限制的，于是利用你的果断多疑，将你的邻居变成了他召唤‘命运天平’的仪轨，然后把你骗来玩游戏。”
谢正元瞳孔一缩，想到画在幺鸡哥家里客厅地板的诡谲血画。
还有那行报纸上的提示，原来是陈天水的阴谋么？
那他为什么盯上自己？
虽然雷洛很多细节都略过了，但他隐约能猜到一点。
陈天水由于所谓“命运的指引”找上门来，但出于某种限制，他选择同自己玩“人生游戏”。
他想输了游戏，所以给自己放水，不过他手里牌比自己好上几个档次，若不是不知为何，自己有了一些玄而又玄的牌，自己恐怕得死......
雷洛失笑道：
“超凡者和凡人之间如隔天堑。被算计很正常，这不怪你。我欣赏的是哪怕你被算计了，也能反过来干掉他。我猜，你玩‘人生游戏’时，是不是有些牌的名称你看不懂？你可以给我说一个名称。”
谢正元如实答道：
“‘黑夜的青睐’。”
中年男人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深邃起来：
“这个啊......这个就是你成为超凡者的潜质。”
“潜质？”
“是的，超凡之路又有个古称，叫【神之阶梯】。一共十三阶，每迈一步，便上一阶。而要想登阶，便要有超凡潜质，‘黑夜的青睐’就是其一。很多人便卡在没有超凡潜质上，终其一生都无法成就超凡。”
雷洛突然似笑非笑道：
“譬如我，我有一个名为‘诡笑’的超凡潜质。其中一个小作用是，当别人看到我笑的时候，那人会情不自禁地服从我的命令。”
谢正元猛然清醒过来，雷洛问的那些问题哪一个不尖锐？但他全都回答了！
顿时心底警惕起来。
雷洛温声道：
“我来这里，就是想问问你，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皇家警察......准确来说，是加入我雷洛手下的九龙便衣警探队。我能助你成就超凡，教你超凡常识。平时的活也很轻松，偶尔出去巡巡逻、收收规费，油水比你开报社高多了。”
谢正元谨慎道：
“如果我拒绝呢？”
儒雅男人用温和的语气说出了狠毒的话：
“消除你关于这段对话的记忆，终身监禁在监狱里，拿去做实验......”
谢正元点点头，打断了他的话：
“为雷sir效力是我的荣幸。”
雷洛莞尔：
“不用像阿杰那样死板，叫我洛哥就好……”
突然审讯室门外嘈杂，一个面容满是煞气、身上肌肉高高垒起如铁塔的高壮男子推门进来，阿杰狼狈地追在后面：
“颜sir，雷sir还在里面，你不能进来啊......”
这个煞气男人压根不理阿杰的碎碎念，大步走到雷洛身旁，把手搭在雷洛肩膀，压抑道：
“雷洛，你敢来我颜同地盘上插香，抢我的功劳？”
谢正元赫然看到，那只手仿佛由精钢铸成，用力一捏时还爆发出空气的爆鸣声！
哪怕是如此大力，雷洛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那套西装连个褶皱都没起！
他笑道：
“颜探长，处长既然把缉拿陈天水的任务交付于我，我自然要办好。虽然是你的辖区，但他是我先抓住的。这件西装是特别定制的，可以先松开吗？”
颜同神情一阵恍惚，手不由自主地松开，然后马上清醒过来，冷笑着拍着雷洛肩膀：
“行。你了不起，你清高。这次功劳让给你又如何？油麻地探长的位置，我势在必得！”
他拍肩膀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大，最后一次，那条钢铸的手臂甚至划破了空气，留下了一道道残影！
砰！
如同钢铁碰撞的声音响起！
雷洛面色依旧如常，只那条昂贵的西装肩部有稍许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