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修路
“从明年开始，我会把你们分成十个组，平均分摊种植小麦的工作，秋季收获的小麦，其中一成，将会成为你们的私有财产。今年剩余的小麦，以个人为单位，若收割十斤，就有一斤，我会按照市价收购，每日结算。”
黑奴们不可置信，望着从未在杂乱闷热的大食堂出现过的农场主人。
对于罗根所说的话，他们没有表现出惊喜激动，反而流露惶恐不安，生怕手里的黑面包被拿走。
无节制的压榨，没自由的劳作生活，使他们麻木。
种植小麦能获得部分收成？
还可以卖钱？
谁都不信罗根的鬼话！
这样的情况，罗根早有预料。
也不愿浪费口舌解释，朝坐在角落的尼克曼和格罗西眨巴眼睛后便走了。
“呸！又想骗我们卖命工作？白皮肤的杂种没一个好东西！”
“谁要是信他的鬼话，那不成傻子了？”
两个刚来的黑奴，恶狠狠咒骂起来。
至于大多数老人，虽然也不相信能从罗根手里拿到钱。
但他们在农场生活多年，无法脱离豪利特家族，听见有人咒骂罗根，全都不敢出声，默默啃面包。
“难道你们没想过逃出去，获得更好的生活吗？”
塔克和沃格尔扫视众人，发声质问。
他们是前不久，佛朗克购买的黑奴，本来在南部种植园已经成为颇有地位的保镖，有了一定的地位。
可惜，那种植园主人一家老小，竟被美国来的赏金猎人杀死。
失去庇护，两人被奴隶商人低价收购，带到西北，又以高价出售。
生存状态的巨大落差，让他们难以接受，总想着回到往昔。
在伊丽莎白农场待了些日子，发现这里主人居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心思便活络起来，时常挑唆黑奴反抗。
“一群软蛋！”
见众人毫无反应，塔克心情烦躁，他实在是受够幸苦的劳作了。
“你刚才骂了老爷？”
身后传来冰冷嗓音。
“怎么，老子不能骂人吗？”
塔克凶狠回头，瞪着格罗西。
“没有，你当然能骂人，甚至可以打人，但是……”
格罗西面无表情，话说一半，悍然举起拳头，快如闪电砸在塔克脸颊。
砰！
塔克整个人飞了出去，撞翻桌椅，躺在泥里生死不知。
周围的人如潮水般退开，望着格罗西双腿发抖，但没人会上前劝说。
“……不能骂老爷！”
格罗西目光冰冷，补完之前的话。
“你们敢动手打人？！”
沃格尔当即暴怒，猛地站起来，就要和格罗西干架。
砰！
悄悄摸到他身后的尼克曼，一记闷棍敲在后脑，沃格尔双眼一黑，登时倒地不起。
“格罗西，你觉得老爷刚才所说是真的吗？”
“天晓得，明天多收割点小麦试试不就知道了。”
“啊！要是真能获得钱，我要去橡木镇的酒馆，喝醉后搂着女人睡觉！”
“哈哈，一起啊！”
尼克曼和格罗西，仿佛没事人般，边谈论着，边离开大食堂。
两人的话语，落在其余黑奴耳中，使得他们中的不少人，眼睛里冒出光。
……
“老爷！您刚才所说，不会是真的吧？！”
佛朗克迈着不太听使唤的双腿，追赶罗根来到卧室，脸庞的惊骇，让他看上去很是滑稽。
罗根笑道：“怎么，你也从非洲来，同胞能够过上好日子，难道不开心？”
佛朗克无法理解同胞这个词，他满心忧虑的道：
“可是耕种收割，本来就是他们应该做的，哪有奴隶，从主子手里赚钱的道理？从您祖父开始，就是按照这样方式过来的啊！”
罗根凝视佛朗克：“佛朗克，现在我是伊丽莎白农场的主人。”
“这……”
佛朗克浑身一震，呼吸变得急促，暗骂自己说错了话。
罗根展颜：“去吧，按照我的要求做，务必保持公正，如果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我只好换个管家了。”
“老爷放心！我保证没人有意见！”
佛朗克拍着胸脯，满脸严肃的走了。
“呵呵，马上就要入冬，早点收完小麦，腾出人手，朝大奴湖修条路，未来几年，就可以沿着路开荒，扩大小麦种植，有钱了，再投入发展渔业，慢慢来吧。”
确定发展方向后，罗根盘腿冥想。
翌日，天微微亮，黑奴们便拿着镰刀，背起竹筐，走向外围的麦田，开始一天的工作。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没有把罗根昨夜的话放在心里，只要监工的皮鞭没有落在身上，能干多慢就干多慢。
不过也有例外。
尼克曼和格罗西特别卖力，一整天竟然收割了满满两车麦子！
他们的麦穗被单独放置晾晒，连续几天都不带休息，却受到不少白眼和嘲笑。
不过，当他们拿着耀眼的银币，在众人面前炫耀后，伊丽莎白农场里的黑奴们全都沸腾了。
“豪利特老爷没有骗人！”
收割小麦的热情被完全激发。
按照之前效率，起码要一个多月才能收割完的小麦，竟然在短短七天内就进了仓库。
而黑奴们，也拿到了他们原本不可能触摸到的钱币。
罗根做出承诺，等出售面粉的时候，他们可以派出代表，到橡木镇购买想要的物品。
伊丽莎白农场的奴仆们，享受到前所未有的权利，他们升起种被尊重的感觉。
接下来，罗根吩咐佛朗克，马不停蹄地着手打通到大奴湖的修路事宜。
起初，黑奴们怨声载道，暗骂罗根是暴君，之前收割小麦分享利益的举措，完全是歹毒的计谋！
不过，当发现修路的人，可以每天都吃到白面包、土豆和牛奶后，所有的怨言统统消失。
只要能拿锄头，每个人都争着去修路，食物的诱惑，没人能拒绝。
对于这条路，罗根没有效率方面的要求，保证安全，按部就班往大奴湖修就行。
奴仆们很积极，佛朗克统筹管理，从最初的混乱，逐渐变得井然有序，随着经验积累，也缓慢的挖出去两三公里。
转眼进入冬季，修路只能暂时搁置。
人们挤在庄园里，苦熬漫长的严寒。
罗根裹着棉袄，端着茶杯，站在窗边望着白茫茫的冰雪世界，思考着未来。
打通伊丽莎白农场到大奴湖的道路，注定是个大工程，他没指望依靠几百个黑奴就能完成。
当然，他所指的道路，也不过是能让马车可以过就行，不指望能有多平整宽阔。
如果走的远了，黑奴的吃喝拉撒住，问题一大堆。
所以，他想着，往外每走十公里，便建立个农场，然后往回开垦农田、畜牧，慢慢向大奴湖扩张。
“这样的话，需要大量补充劳动力……”
罗根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现在是1845年，还有16年，美国就要内战了。到时候去趟美国，疯狂囤积骷髅兵，回来带着亡灵军团横推加拿大。”
罗根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
“老爷，乔治医生给你复查身体来了。”
这时，奥哈拉走进来，眼里充斥着厌恶。
“哦？让他进来吧。”
罗根笑了。
居然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