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鸟叫

又一年西瓜熟了，去地里看瓜，进了俺棚，玩纸牌打升级。

一会儿去槐树林方便，发现一堆西瓜。此处有我家瓜地和振哥家瓜地，想是，偷的我俩家的西瓜藏在这里。我喊振哥过来，又找到两堆，我俩将西瓜全部搬回俺棚。

振哥来家里找我玩纸牌打升级。

听说：“刚才马蜂蛰人了。”

振哥说：“他家门口榆树上有个大马蜂窝，马蜂天天乱飞，大伯已经用火，把马蜂窝烧了。”

又说：“下地回来的路上，看见村口柳树下也有一个马蜂窝。”

我让振哥带我去村口看。那马蜂窝就在树杆下面，爬着好多马蜂。我捡了个土坷垃，投马蜂窝，准头不太好，没投住。振哥说：“马蜂会蛰人，得趴地上不要动，马蜂就看不见了，等马蜂飞走，再起来才行”。

回村路上来了一辆下班的牛车，问我们干什么呢？一看在捅马蜂窝。

吓得拽牛缰绳拐弯就跑。不忘喊我们说：“等我走远再捅，等我走远，驾，驾。”

等人家走远，我找了根树枝，扔马蜂窝，扔不高扔不到，又找了个长竹杆，站柳树下使劲一桶。马蜂窝掉下来了，撒丫子就跑.。等马蜂飞走完了，没事了，又去村口柳树下，捡马蜂窝。

惦着马蜂窝回来，邻居看见，赶紧跑回家，关上门。有个人没跑，他再头上蒙了一个布袋，我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那人看见我过来，扭头就跑，撞电线杆子上啦。

大爷喊我们俩，说是上大伾山云游回来，给我们带的泥咕咕。我去找大奶奶，大奶奶在门后边藏了一杆红缨枪，给了我。我扛着红缨枪捋顺，又给我拿了个泥咕咕。把泥咕咕含嘴吹发出“咕咕咕咕”的哨音。

中午拿着红缨枪为民“除四害”，看见一只飞蚊，拉着防空警报“嗯嗯嗯”飞来，照着飞蚊就是一抡，把飞蚊打下来了，又用红缨枪，补扎了几下。

看见在花草里飞的苍蝇又是一抡，苍蝇飞走了。看见一只黄雀在树上捕蝉，照着空中又是一抡，黄雀飞走了。站在树下哄赶鸣蝉，蝉跟没看见一样，在树枝上爬着。又是一个圆抡，红缨枪抡地上，又捡起红缨枪抡了一阵子，够不着，就是够不着。看见麻雀飞过，拿起红缨枪乱抡，麻雀飞跑，追着跑。

隔天，把橡皮筋绑树叉，做成短弓。拿着短弓找麻雀，看见麻雀，用砖头葫搭短弓打麻雀。看见马蜂，用砖头葫搭短弓打马蜂窝。带着心爱的短弓，打蚊子、打苍蝇、打麻雀、打蟑螂、打老鼠、打马蜂。

妈妈在堂屋树下乘凉，我拿碗吃饭，妈妈问我：“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呀？”晚上爷爷来叫我，去跟他睡觉，睡不着。

爷爷讲从前有个人叫杨一场，能听懂鸟语。一次，他下地打柴，听到鸟叫“杨一场，杨一场，北地死个大绵羊，你吃肉，我吃肠”。杨一场跑到北地一看，果真冻死一只大绵羊，背回家去，剁肉下锅，杂碎下酒，吃饱喝足，肠没给鸟吃。

鸟树上面向里背向外，不知给谁窃窃私语，杨一场竖起耳朵细听鸟说：“北地死个大绵羊，北地死个大绵羊。”

连忙又跑到北地，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要弄走什么东西？怕是到跟前连毛都轮不到，老远开喊：那是我单门冻死的，单门冻死的”。推开人群一看地上躺着个人。当差的以为他就是凶手，押到衙门问罪。杨一场喊冤枉，清天老爷问：“冤从何来？”

他说“我懂鸟语，被鸟骗了”。于是就将上次小鸟捡绵羊的事情经过，对清天老爷的说了一遍。

众人不信，清天老爷就派人把房檐燕巢里的燕仔拿走一只，老燕子叫了起来。清天老爷问杨一场燕子叫是什么意思？杨一场说：“燕子在叫杨一场，杨一场，快给我把情讲，谁家没有儿和郎，拿我儿郎我好悲伤。”

众人都信杨一场懂鸟说话，就让人将燕仔送回燕巢。清天老爷把杨一场释放。

奶奶来家里找妈妈说起：“晚上梦见，见一只金凤凰落在院里”。奶奶四处看看，寻见卵一枚。

过了几天，我问爷爷什么时候让我回妈妈那睡。晚上，爸爸接我回家，看见床上又多了个小妹妹。我抱着小妹妹去大伯家给姐姐们看，姐姐说，二妹妹是樱桃小嘴，抱妹妹跑回家，全家欢天喜地。

妈妈想让我学，校长让我跟文老师学习武术。上课迟到文老师叫我和小朋友站墙根，小同桌悄悄告诉我，这个文老师喜欢用手掌推学生面门，先把帽子带头上，后脑贴墙，这样文老师的面门掌，就不好用了，头撞墙上也不疼啦。

妈妈叫我跟武老师学文。上课迟到，武老师让背诵课文，不会背诵，不让回家，拽武老师头发。

第二天上课铃响了，武老师掂木棍，来班里上课。敲了一下讲桌，说：“好好学习吧，现在国家又开始“扫盲”了，要是不好好学习，把你们当文盲，扫出教室，到地里打牛腿”。

一天天的，一年年的，竟然学会了些功夫，小朋友听说：我学会文老师的功夫了。想开开眼，我看学校墙根下有三块白砖，拿起一块，一掌拍烂砖头；又拿起两块一上一下十字交叉，一脚跺成四节；腾空转踢腿七百二十度；腾空踢高两米；摸高，手拍篮球框；后来被武老师知道，被禁止再练功夫，否则不让考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