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获得新生
对面没有立即回复，姜潋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
直到姜琴的房间里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声。
她立即放下手机去敲门。
“姑姑？您不舒服吗？”
过了会儿里面才回应，“没事儿...”
声音沙哑微弱到听不清。
姜潋后背瞬间蹿上一阵冷意，立即将门打开。
床头灯开着，姜琴靠坐在床上，对姜潋扯了个笑容，“你瞧你，什么时候性子这么急了？”
那笑容在微弱的光线下反而自然了许多。
姜潋稍稍放心了一些。
“您还没睡。”
说着她走了过去。
姜琴依旧只是笑，“人嘛，上了年纪睡眠都浅，刚刚听见你回来就睡不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床头灯是冷光，一时间姜潋无法分辨她脸上的苍白从何而来，逐渐眉头紧蹙。
姜琴似乎察觉，转开了话题，“我听见了几声猫叫，是安安？”
她点头，“我搬家暂时没地方安置它，就把它放到我房间了，您记得不要进去。”
“小潋，”姜琴停顿了一下，“那个房子不是你自己租的吗？为什么忽然又要搬家？”
姜潋不敢对上她的眸子，只能故作轻松，“我打算攒钱买车，这样就能多点时间陪您了。”
她这么说没什么问题，姜琴也就不再问了。
将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气，蹲在了地上。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
她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不能坦荡地面对生活中的每一件事，让她觉得自己永远活在阴暗的角落，不配看见光。
桌上手机几声振动。
是薛晏泽发过来的回复。
“好的，明天晚上吗？我去接你。”
姜潋深呼吸之后才抬手打字，“嗯，麻烦你了。”
对面很快回复，“不麻烦。”
关上手机那一刻，她将自己的身体陷进了沙发，仰头闭上眼睛。
这一切就快要结束了。
等那天顺利到来，她就可以获得新生。
...
第二天上午，姜潋刚从舞室出来，还没来得及换下练功服，一通又急又促的电话就戳了进来。
看到来电备注的时候她一晃神，赶忙点下接听。
“宝贝儿！”孟蔓炸了出来，“在干什么呢？”
“刚排练结束，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姜潋语气颇有埋怨的意思，实际心情在她开口的那一刻就明媚了许多。
孟蔓“啧”了一声，“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把你忘了一样。”
姜潋笑，提着自己的东西出门，“可不就是吗？你自己算算你多久没联系我了？”
“那是因为...”孟蔓故意拖着尾音，“我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姜潋，“什么？”
孟蔓，“我下午落地，大忙人儿晚上有空和我聚一聚吗？”
“今晚？！”姜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挺突然。”
孟蔓，“这不是你大哥要订婚了吗？我爸是催着赶着我回来帮他走过场。”
贺氏和薛氏的强强联合几乎轰动了整个商圈。
孟蔓的父亲在国外很多年了，连他都要给这个面子，足见这件事影响有多大。
听完她说这些，再开口时姜潋的语调已经不如刚刚轻松。
“你倒是乐意。”
孟蔓，“好久没见你，想的我都要得病了，怎么说，晚上有空不？”
姜潋思考了下，“我晚上约了人，不过你也认识，我问问他愿不愿意一起。”
孟蔓，“谁呀？”
就知道她会紧追不舍地问，姜潋也如实回答，“薛晏泽。”
“他？”电话那端的疑惑快要冲破，“你千万别给我搞什么旧情复燃哦，那一家子凑不出一个良心。”
那边的话说到一半，姜潋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徐主任。
对方似乎是朝她来的。
她只能匆匆结束电话，“暂时不跟你细说了昂，等会儿回你消息，这边有事情要处理。”
果不其然，这边电话挂断，徐主任就叫了她一声。
“小姜，你跟我来走廊这边一下。”
他神色凝重，姜潋只点了点头默默跟上。
走廊尽头，徐主任严肃道，“刚刚贺氏那边的负责人来，话里话外是要你争取做这个舞剧女主角，我就纳闷了，都是一家人，你们是没有事先说好吗？给我弄得都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一时间姜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是施压，徐主任夹在中间也是两头为难。
“抱歉，这件事我会和他们说清楚。”
徐主任的反应不像她想象中的松了一口气，反而眉头愈发紧促。
“小姜，我现在忽然有点儿好奇之前团里大家传的事情了。”
姜潋坦荡问道，“什么？”
“就说你跟这个贺总...”话题涉及到贺祈年，徐主任的眼神还小小试探着，“他怎么就对你这么好了？我印象中，你们这兄妹关系忽然突飞猛进。”
姜潋，“他...最近有求于我。”
“哦这样，”徐主任推了推眼镜，“对了，上次和你说的事别忘了，我可要在后面鞭策着你。”
姜潋只微笑点头，没说话。
徐主任走之后，她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先给薛晏泽发消息，“蔓蔓今天回来，要一起聚吗？”
过会儿对面给了回复，“可以。”
确认后，她又给孟蔓打了个电话说一声就去排练了。
地方是姜潋订的，但路上堵车，她和薛晏泽到的时候孟蔓已经到了。
孟蔓的电话像催命一样，姜潋一边安慰着一边解开安全带。
直到她的视线被正前方下车的身影吸引过去。
熟悉的车，熟悉的人。
唯独两人亲密的动作陌生得刺痛了双目。
“潋潋？”
电话那端和驾驶座的两道声音一并传进耳朵，她才回过神来。
先对孟蔓道，“我们已经停好车了。”
挂断电话后又对薛晏泽道，“下车吧。”
“潋潋，”薛晏泽的声音紧随其后，“你刚刚看见谁了？”
姜潋半转的身体僵住。
片刻，她将车门打开，转头云淡风轻的笑了下，“你妹妹和我哥呀，你没看到吗？正想和你说呢，好巧。”
仔细想想也不算巧。
贺祈年一向喜欢和朋友来这里聚，姜潋平常没有主动约过朋友，他的选择自然而然就成了她潜意识里的参考。
即使再不露破绽，她还是连看都不敢看薛晏泽，直接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