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玩物
贺祈年，“你觉得我让你搬来和我住是一种商量？”
显然不是。
但姜潋就是硬着头皮回应了，“不是吗？我住那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说了，”他薄唇轻启，“够刺激就行。”
姜潋像是听见了笑话，“是吗？到底是躲躲藏藏刺激，还是当着薛小姐的面刺激？你说这话自己都不会觉得好笑吗？”
男人的下颌线逐渐紧绷起来，眸子微眯，却没有说话。
他的反应完全在姜潋的意料之中，
姜潋调整呼吸后，反手轻轻攥住了他的手腕，再开口时语调染上了祈求。
“别纠缠了好吗？我不想毁了你这些年的心血，你也放我自由。”
其实她只是不想最终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要说不舍，她又怎么会没有一点。
从入局的那一天起，她的心就已经在和他的纠缠中交付了。
只不过，是个错误而已。
看着贺祈年在两者之间挣扎，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她没什么能做的，知道总要有个人先退出，就只能一遍遍坚定地告诉他，她愿意先放手。
半晌，贺祈年再开口时声音沙哑，“你以为假装关心我就有用？”
她从来没有关心过贺祈年，也知道自己突然这么说肯定会很假，不怪他怀疑。
“我真心的，不过你信不信都无所谓，”姜潋松开了握着他手臂的手，“我最近在帮我姑姑找新的医院，如果顺利的话，这场巡演结束，我会带她离开安城。”
“你安排的医疗团队那边，我也会按照标准支付清楚，这段时间很感谢你愿意帮忙，但安城的环境实在是不适合她养病，所以我们的约定恐怕不能继续下去了。”
男人的视线细微地在她脸上滚动，眉峰渐渐隆起。
她说完，间隔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姜潋垂眸不再看他，喉咙开始发烫发痒，“对了，还有安安...”
没等她一句话说完，贺祈年就抬起了她的下巴，将自己的唇堵了上去。
这吻如同上次一般粗鲁没有技巧。
唯一不同的是，夹杂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怜惜，甚至爱意。
她没有躲，更没有挣扎，缓缓闭上了眼睛应承他。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松开了她，额头抵着她的，两人的呼吸紧紧缠绕。
“等等我好吗？”
他说。
姜潋身体一僵，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正视他，不想却被他扣着后脑阻止了动作。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说了。
贺祈年是一个耐心很容易耗尽的人，同样的事情他都不屑于陈述第二遍，更何况这种近乎祈求的话。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等处理好一切，我会给你想要的结局。”
他又补充了一句。
顿时姜潋的眼眶涌起一阵酸胀，“你...是想跟我认真...”
“没什么好怀疑的。”他松手，将她揽入怀中。
姜潋被他拥着，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平静地问，“那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贺祈年松开了她，两人视线交汇。
姜潋转而看向他的眼睛，“贺祈年，你不知道。”
因为还算了解，所以也还算肯定。
“就当你刚刚是真心的吧，”她自嘲地笑了下，“可你甚至没有问过我想要的结局是什么，就自以为是地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我，这就足以说明我们是不平等的。”
“既然不平等，又何谈爱啊，贺祈年...”
“爱是能懂得他的悲喜，理解他的为难，即使再不舍愿意成全...”
她哽咽了，随着垂眸，一滴眼泪悄然滑落，“所以你刚刚的确信，我不敢苟同。”
“所以在你看来，我对你是什么？”
姜潋垂着脑袋，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能听出他声线紧绷，像是压着情绪的质问。
“你不过是把我当做玩物而已。”
虽然她并不想这么比喻自己，但事实就是这样。
一声冷哼从发顶传来，随后姜潋的肩膀被他紧紧捏住，“看着我！”
他压低了声音命令着。
姜潋抬眸与他对视。
只见他眼底汹涌着的晦暗情绪似乎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玩物？姜潋，纪荷算是你朋友吧，哪天要是见了她，你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玩物了。”
他的话瞬间在脑子里炸开，姜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纪荷...纪荷...”
贺祈年眼底的凌冽最终变成一抹冷笑，他松开手后退了几步。
姜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只觉得自己快要被不好的念头吞噬，再抬头时男人已经离开了。
她慌乱地拿出手机拨下纪荷的电话号码。
一遍没人接，她就打第二遍。
反复拨过去的同时，又慌张地去找徐主任。
此时的一楼，徐主任正和人有说有笑地走出大厅。
姜潋立即上前拦住了他，“徐主任，您知道纪荷现在在哪吗？”
这里站着面面相觑的几个领导，都是刚刚在台下围着贺祈年坐着的。
看见姜潋这慌张失态的样子，他们都一脸疑惑。
唯独徐主任和编导看起来不太自然。
最终徐主任还是清了清嗓子，“那个...小姜啊，这边刚结束，你先好好休息...”
“徐主任，”姜潋也顾不上礼貌了，直接打断他，“您只需要告诉我她在哪就行，我联系不上她。”
徐主任给了编导一个眼神，编导就立即陪着笑脸将其他几位领导送走。
“联系不上就别联系了，有些朋友也不是非交不可。”
“徐主任...”
要不是从他的反应中能确定他是一定知道的，姜潋也不想死缠烂打。
徐主任实在是拗不过她，“好好好...”
看了一眼四周之后，带她往旁边的角落里走。
“在医院，应该是城西的那个，我没去看过，具体也不知道是哪个病房，你就直接问名字，大概...大概会有人告诉你。”
虽然他说的不算明白，但姜潋也能感觉到他实在是尽力告诉她了。
“好的，谢谢您。”
说完，她赶忙去路边打车。
此时马路对面的车上，男人的视线透过半开的车窗，注视着一脸焦急等车的姜潋。
等人上车后，他将车窗升起，冷声道，“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