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解除婚约
姜潋捏着包带的手开始收紧,微笑点头,“好的。”
转身的瞬间,身后传来宋颖的声音,“喝什么,给我一起过去,像什么话?”
随后贺斯屿吊儿郎当地跟上了她。
病房里,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贺老正在对着坐在病床前的薛萦羽笑。
贺祈年站在不远处,双手抄兜静静地看着。
姜潋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贺斯屿在她身后一脸不解,看了看病房里的人,又看了看姜潋,“愣什么呢?干嘛不进去?”
他的声音引来病房人的注意,他们都往门口看过来。
姜潋赶紧看向别处,差一点她和贺祈年的视线就交汇了。
她走了进去,一一点头微笑,“爷爷,大哥,薛小姐。”
“小潋?”
贺老显然是没想过她会来。
姜潋走近了些,“是我。”
余光感觉到站在她侧身不远处的视线还在自己身上,此时薛萦羽已经转过头不再看她。
贺老再开口便有些敷衍了,“哦,先找个地方坐吧。”
谁知姜潋还没坐,贺斯屿就已经大步流星上前占了位置坐下。
幼稚至极。
姜潋不想理会他,转身想去找别的地方站着,迎面撞上男人的视线。
两人无声对视了许久。
她意识到自己如果不去那边站着只会更奇怪,犹豫之后还是走了过去。
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距离后,姜潋站定。
隐约间她还是能感觉他在看自己。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
好像有些尴尬。
上午他们刚刚吵完架,她是以为自己跟他又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再联系了。
那边说话的声音渐渐将姜潋的思绪拉了过去。
“小羽啊,你放心,只要爷爷还在一天,他小子就不敢胡来,要是有什么委屈,尽管跟爷爷说,或者跟你阿姨说,我们来教训他。”
薛萦羽此时倒是表现得得体大方,“您放心,爷爷,前段时间是我闹脾气来着,他也哄过我了,我们现在很好,您养好您的病比什么都重要。”
“那就好...那就好...”贺老欣慰地笑了,“几个晚辈里我就最操心小年的,现在可算是放心了。”
他说完又看向了姜潋。
贺祈年和姜潋两人站在一处,中间隔着刚刚好的距离,刻意中又有点自然。
“还有小潋,也要尽快了,上次我让你母亲给你的安排相亲,去了吗?”
姜潋察觉出他语气中有不悦,便撒谎道,“暂时还没有,我这边比较忙。”
“忙也要想着。”
贺老说这话时视线竟然在贺祈年身上落下。
除了他,还有同样看过来的薛萦羽。
姜潋注意到之后后背忽然窜上一股凉意。
很快,她调整出一个笑容,“您放心。”
贺老直到最后都没有看向姜潋,神色似是有些无奈。
贺斯屿是知道自己多余,不耐烦地直接站了起来,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要走。
贺老呵斥住了他,“你去哪?”
虽然贺斯屿停住了脚步,但头都没回,语调散漫,“出去透气,这里一股能闷死人的味道。”
“你!咳咳咳...”
吓得旁边的护工赶紧上前,很快宋颖也出现在门口。
贺斯屿却是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
宋颖看了看姜潋和贺祈年后才放快步子上去查看情况。
姜潋这才看向贺祈年。
她不动很正常。
这男人竟然也跟没事人儿一样。
病房瞬间站满了人,两人像是与旁人有结界一般站在角落。
直到宋颖走过来,目光从贺祈年身上转到姜潋身上,“小潋,你跟我出来一下。”
她说完就转身了。
姜潋虽然有点迟疑,还是跟了上去。
走廊尽头是个天台花园,宋颖进去找了个长椅坐下,审视似的看着姜潋,“你知道爷爷为什么会住院吗?”
姜潋摇头。
宋颖,“小年昨晚去找他,说要和薛氏解除婚约,连订婚典礼都不想办了。”
姜潋呼吸一滞,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想必你也知道,”宋颖继续道,“小年几乎很少忤逆爷爷,但昨晚他就是那么做了,我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问题应该出在你身上。”
姜潋说不出话来。
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辩解不是,承认也不是。
宋颖见她不说话,便又开口,“我们且不论上次你忤逆我的事情,你毕竟也是我带大的,没有哪个长辈是不希望自己的晚辈好好的,所以小潋,如果你真的够聪明,还是接受我给你安排的相亲,以前的事情,我们也一笔勾销。”
她这摆明了不是劝说。
是威胁。
姜潋从一开始的震惊已经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实话说,我是真的不知道昨晚的事情。”
她的回应有点苍白。
但除了说这个,她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合理的说辞。
事实就是连她自己的内心都知道,到了这一步,解释就是狡辩。
果然宋颖直接戳破了她,“你心虚了,小潋。”
姜潋没说话。
“我这么跟你说吧,上次的新闻不是空穴来风,我已经让人处理了,那是因为我顾及你的名声,但是那个人又给了我一些别的东西,我想,如果有一天这件事被公之于众,大家应该都不会好过吧。”
“我不希望那天到来,虽然作为小年的继母,你会觉得我刻薄,但事实是你们就是做了这种事,如果你不接受相亲,我就会将那些证据公之于众,到时候毁掉的会是贺祈年这些年来的全部,我现在是在给你选择的机会,你好好斟酌,我不着急。”
说完,宋颖站起离开了。
姜潋站在风口,身上潮湿的地方被风吹过之后,像刀子一样。
一寸寸地割开她的皮肤,冷冽的空气顺势混进血液,让她浑身僵冷。
彻底没有退路了。
她不能确定宋颖口中所说的证据是什么,但隐约有个声音告诉她,她赌不起。
姜潋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挣扎的意义是什么。
无非就是在这几个人中被来回摆布。
他们逼着她取舍,逼着她妥协,逼着她一步步接近地狱。
有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地狱入口,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