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访夜家
在两人大快朵颐之后，青辞便带着夜槿轩离开了寻仙楼。
两人走在繁华的街道上，青辞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逛过街了。
路边小贩的吆喝声，小孩们的嘻笑打闹声，女子们的窃窃私语声，这才是生活的样子。
夜槿轩：“师父，我们现在是去哪？”
青辞：“去买衣服。”
青辞看着他那身上那一件仅有的衣服，便已经打定了主意。
以前的他是夜府的贵公子，虽然他们府上也并不铺张浪费，但也是衣食无忧。如今一朝被灭门，成了无家可归之人，作为他的师父如果都对这些不上心的话，那可真是枉在世上走了一遭了。
他们两走进一家成衣铺，青辞叫来伙计为夜槿轩量尺寸，然后给了他们几十两银子。
夜槿轩：“师父，徒儿不用这么好的布料。”
青辞：“你就当这是为师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其实她的见面礼，很久以前就已经送给他了。
夜槿轩也不好再推辞：“谢谢师父！”
青辞：“我们过几天来取。”
伙计：“好嘞，您放心，绝对包您满意！”
这位小公子生的如此标致，即便他们没做好，衣服穿在他身上也会很好看，伙计心里乐开了花。
两人离开了成衣铺，又在街边闲逛着。
后来他们又去了一家茶楼听说书先生说一个人与妖相处的故事。
说书先生：“…后来，官府派人去剿灭那个女土匪窝，五个女土匪宁死不降，最后人头落地，死状惨烈。等到蛇妖回来时，土匪窝早已火光满天，一片血色。妖类向来睚眦必报，这个蛇妖当晚就屠了官府满门，总共二十七条人命。”
在座的听众倒吸了一口凉气。
路人甲：“不愧是蛇妖，这么凶狠暴戾。”
夜槿轩抬头看了一眼青辞，发现她神色有异，特别是听到土匪窝被剿灭时，她手中的茶杯都要被捏出一个手印了。
说书先生：“要本不可过多插手人间之事，尤其是屠杀人类。此举惹怒了天道，在之后降下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路人乙：“就是要这样，那个蛇妖就是活该，天雷把她劈死了吗？”
看客纷纷表示赞同，并期待着蛇妖被天雷劈死的剧情。
说书先生：“在天雷散去之后，蛇妖就再没出现在人间了，但大家都猜测她是已经在天雷中殒命了，否则她挨过了八十一道天雷后，定会比之前更强大嗜血，到时候定会致使生灵涂炭啊！”
“是啊是啊，肯定是死了，幸好老天有眼。”看客纷纷附和。
青辞重重地将茶杯放下，然后拉着夜槿轩离开了茶楼。
来到了街上，此时已经天黑了。
从说书先生开始讲女土匪与蛇妖的故事时，夜槿轩就发现青辞的神色不对了，但她还是听完了这个故事，好像在期待什么，结果现在脸色变得更差了。
夜槿轩：“师父，你怎么了？”
青辞敛了敛心神，“都已经过去了，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心中冷笑，“他们不是一直都这个德行吗？”
青辞：“没怎么，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夜槿轩也不便多问，“那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倒是被气昏了头，差点忘了正事。
青辞:“不急，先用个晚膳吧。”
夜槿轩：“那还去这家茶楼吗？”
其实他们就只挪动了几小步。
青辞摆了摆衣袖，“不去，以后都不会去了。”
夜槿轩若有所思，难道师父不喜欢人与妖的故事？难道她并不喜欢人类吗？那其中包括我吗？
夜槿轩：不会的，师父明明对我那么好。
换了一家酒楼。晚膳过后，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
青辞带着夜槿轩往城西的方向而去。
夜槿轩知道这并不是回去的路，寻仙楼在城东，反而像是夜府的方向。
夜槿轩：“师父…”
青辞打断了他的话，像是知道了他要问什么，“等会你就知道了。”
他们果然来到了夜府，牌匾上“逸王府”都已经裂成了两半，府里一片荒凉。夜瑾轩推开了那道再熟悉不过的大门，可里面的景象确实如此的陌生，阿父为他特意造的秋千也被烧的只剩两个轴承吊环。夜瑾轩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阿父阿母还会亲切地唤他阿轩。
夜槿轩眼睛酸了，跟那夜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的尸体不见了。
青辞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很想报仇，但是夜家灭门疑点诸多，所以想带你来这找找线索。”
夜槿轩感激地点了点头，他的确很想查清真相。
夜槿轩：“原来师父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青辞：“有心之人自会知晓。”
看着夜槿轩，郑重道：“阿轩，你可以信任我的。”
夜槿轩深深地看了师父一眼，他心里其实早就把她当亲人了。“好！”
青辞“你父亲与当今圣上是何关系？”
夜瑾轩：“我爹曾经是圣上也就是以前的太子伴读，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可是后来……”
青辞接过了话，“后来你父亲遭到了圣上的猜忌，被迫辞官离开故土来到滁州。”
夜瑾轩“嗯，所以自我出生以来从未去过京城。”
青辞：“你觉得这件事背后圣上有参与吗？”
夜槿轩：“我不知道。”
青辞仔细查看着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尚未销毁，慢慢地竟下起了雨来。
夜槿轩：“师父，下雨了，要不您先躲躲雨吧。”他怎么能让师父为他淋雨。
青辞：“不行，必须要在天亮之前查出点什么。”
“再说你忘了，我会术法，小小避雨诀还是会使的。”
说完捏了个诀，也替夜槿轩挡住了雨势。
夜槿轩看着雨夜中奋力寻找线索的人，心里一股暖流经过。
功夫不负有心人。青辞被一块小地方闪了一下眼睛，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刨开了旁边的泥土，里面竟是一枚令牌，其下压着一张字条。
想必是那晚夜将军在情急之下只能将其埋在地里，这的确很难发现，如果不是这块地方被大雨淋了几次，旁边的泥土被冲刷掉了，青辞敏锐地察觉到了令牌反射的月光，可能真的就被尘封在此处了。
青辞：“阿轩，快过来看看。”
夜瑾轩：“一枚令牌？”
青辞：“你有见过吗？”
夜瑾轩摇了摇头，“不认识。”
青辞：“这个日字型图案到底代表什么？”
然后将字条缓缓展开，“欲知虎符下落，前往红叶山庄。”
夜槿轩又摇了摇头：“未曾听阿父提起过。”
青辞倒是想起了泠月说的，此前姜国虎符失窃，才会有后面的事。
青辞将令牌递给了夜槿轩，“虽暂时不知这枚令牌代表什么，但这应该是你阿父留给你的，你且好好收着。”
夜槿轩将令牌放进了袖中。
青辞：“今天也不算毫无所获，至少有了红叶山庄的线索。”
夜槿轩点了点头，他知道查清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但心里还是有点沮丧。
青辞摸了摸他的头，“以后为师都会陪着你的，我们一起把这件事查清楚。”
夜槿轩：“嗯。”有师父陪着，心里又没那么难过了。
青辞拉过夜槿轩的手，柔声道：“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