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裁决所黑执事和帝国一等伯爵
就在唐顿在众人敬畏目光中缓缓离开时。
人群角落处,在破碎的吊顶灯光下的某处阴影内,两名身着罩袍的男人并肩而立。
“好热闹...小小的治安官竟敢当众拔枪,”一名鹰钩鼻的男人笑道:“看来传闻是真的,这名治安官当真是嚣张跋扈。”
“行事这么张扬,不像是会与血族有联系的样子啊?”
鹰钩鼻男人脸上露出一抹疑惑。
在他身侧,站着一位身材修长的年轻男人。
即便全身隐没在罩袍中,年轻男人身形依然站得笔直,仿若最得体的贵族。
“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调查血族,这些事情与我们无关...”
罩袍下的年轻男人,只露出一双深褐色的眸子,他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还有,把你的罩袍扯起来,我不想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让别人认出你。”
“好了,好了,还不是你自己怀疑他,现在怪我咯?”
鹰钩鼻的男人耸肩摊摊手,扯起了罩袍。
虽是多年好友,但他对身旁男人无时无刻的一丝不苟作风依然十分无奈:“况且,我的名声哪里有你大...”
“对吧...教廷裁决所的黑执事,普林斯大人...”
被称作“普林斯”的男人将罩帽扯得更低:
“时间紧迫,如果司铎大人预测得没错,那件封印物自主解除封印的日子就要到了。”
说到正事,鹰钩鼻男人神情一肃,沉沉点了点头。
临走时,身材修长的年轻男人,下意识将目光放在门口黑发治安官身上。
“怎么了?他有问题?超凡者?”鹰钩鼻男人顿时来了兴趣,要知道,身边这位号称“裁决所黑执事”的年轻超凡者,素来以锋锐的感知力闻名整座教廷。
“我感受不到超凡气息,”男人摇头,“不过...他的灵魂力量很强大。”
“很?”鹰钩鼻男人惊讶于这个程度词,不自觉多看了几眼那位年轻治安官。
能够被“黑执事”称为“很强大”,可真不容易。
于是,鹰钩鼻的眼光多打量了一番,随后却撇了撇嘴:
除了帅一点,以及有些罕见的黑发黑眸,其他方面似乎平平无奇嘛。
“那现在呢,去教廷?”
普林斯摇摇头,否掉了同伴的建议:“先不去教廷。”
鹰钩鼻微微一怔:“普林斯,你未免太谨慎了些,难道你在怀疑临海城教区?”
“从裁决所的卷宗来看,这两年临海城一半以上的超凡事件都与血族有关,”普林斯淡淡说道,
“你认为呢?难道临海城教区全都是瞎子和傻蛋?”
原来在好友心中,竟然整个临海城教区都不被信任了?鹰钩鼻愣住了,轻叹一口气,拎起铜制酒壶抿了一口。
原以为是一趟舒服的差事,没想到又摊上这些狗屁事。
真是苦命的人哟,鹰钩鼻又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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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磨坊外,被去职的警员们,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轻松的情绪。
一个壮汉揉着胳膊:“哎...红磨坊那些狗崽子下手当真是狠。”
菲利普轻“嗯”一声,眼神却落在渐渐消失在运河大街上那个黑发的身影。
“菲利普...大人,为什么男爵总是显得孤零零的,”说话的,是一名叫安东尼的年轻警员,他入职南区警察厅才几个月,结果就摊上了“公主刺杀”的案子,即便现在的口吻也是怏怏的。
“男爵大人给了我们这么多金币...该不会是买了我们的命吧?”安东尼忽然想到了什么,怯怯说道。
菲利普转头,冷漠的眼光扫过,安东尼顿时闭了嘴。
“都记住了,”菲利普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如果没有男爵大人,咱们的命早就丢在了那监狱里。”
“如果有谁不想给男爵大人卖命,现在就可以离开。”
几名警员皆是露出愤怒之色,显然在他们看来,菲利普的话是极大的侮辱。
只有年轻的安东尼怯懦看了眼四周,嘴唇微张,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那接下来,咱们重点干什么?”那个壮汉神色中反倒有一丝跃跃欲试。
菲利普没有说话,眼眸中却浮现一丝担忧。
菲利普始终没有明白,为什么男爵大人会特意叮嘱自己要盯死那位伯爵大人。
郝云伯爵,帝国一等伯爵,临海城国民议会大议长,名义上的临海城排名第二的大人物。
更重要的是,他是当今女皇陛下的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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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座城市的另一端,某座壮阔雄伟的建筑内,一个精致的玻璃杯被它的主人摔得粉碎。
“我要杀了他!”
“我一定要杀了他!”
“小小的一名三等男爵,他竟然...竟然敢拿枪指着我!!!”
一个披着绸制长衫的青年,赤裸双足踩在华贵的灰色羊毛地毯上,疯狂咆哮着。
克劳利那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写满了狰狞。
而在他身前,两名“失职”的护卫瑟瑟发抖,直接跪了下来。
惊惶之下,他们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他们从未见过年轻爵士如此失态。
中年管家陪在一旁,他的眼神只一扫,就有侍女上前收拾着满地的狼藉。
“卢森,你说他该不该死!”克劳利布满血丝的眸子,深深盯着自己的管家。
“少爷,他当然该死,但不能是现在,”管家卢森微微躬身,
“他刚破获了黑鸦帮的案子,而且救下了布鲁王国的公主,眼下正是伊顿子爵和迪亚斯伯爵面前的红人。”
听到伊顿和迪亚斯这两个名字,克劳利顿时回到了之前那个令人难堪的夜晚,脸上更加狰狞:
“伊顿家族一个女仆生下来的肮脏次子,算得什么东西,我堂堂伯爵之子难道还怕了他?”
卢森瞥了一眼克劳利,并没有说话,小心将冷漠的情绪藏在内心深处,淡淡说了一句:
“少爷...伯爵老爷要回来了。”
这淡淡的一句话,仿若一块巨石落在了克劳利的心中,他举着瓷盘的手上微微一滞。
这位年轻的子爵默然不语,良久,终究颓然瘫软在自己的高背椅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