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超凡实验
南区某座废弃的矿场。
十多年前，这里还是临海城规模最大的地上煤矿，源于那两座大烟囱中蒸汽机的吞吐，短短数年，这里的矿脉就消耗殆尽。
数年前那位喜好打猎的郝云伯爵看中了矿场周边的林场，并一掷千金将包裹着矿场的临场买下后，这片土地自然便被临海城的市民们慢慢遗忘。
除了郝云伯爵偶尔带着私兵前来捕猎，这里几乎人迹罕至。
只是今夜有些稀奇。
在数十名亲兵的护卫下，两辆装饰朴素的马车碾过矿场深沉的夜色，疾驰而来。
其中一辆马车中，
披着黑色斗篷的郝云伯爵面色沉肃，他深沉的眸子看着窗外的夜色。
“伯爵大人，无须担忧...裁决所的确来了人，不过他们短时间内也不会查到这里，”伯爵大人身边那位全身笼在罩袍下的老人缓缓说道。
罩袍下，是一双昏沉的灰绿色眸子。
郝云伯爵轻轻点头，随着夜风涌了进来，他的肺中迸出几声轻咳。
咳嗽的声音渐渐变得频繁而剧烈起来。
“这么多年了...伯爵大人，也辛苦你了，”罩袍老者的言语中带着对多年好友的关心。
良久，终于忍住肺部剧烈撕扯感的郝云伯爵摆摆手，淡淡说道：“蒙特，我还是喜欢听你喊我怀亚特...”
罩袍老者隐没在阴影下的唇角扯出一抹怀念的笑容。
蒙特和怀亚特啊...这可是二十年多年前叱咤蛮荒前线赫赫有名的“猎杀双人组”，是兽人和蛮人望而生畏的名字啊。
罩袍老者灰绿色的眸子看着多年老友，轻轻说了一句：“怀亚特，再忍一忍，实验只差最后一步，等那些祭坛建好，你就可以恢复伤势了。”
“恢复了又如何，难道我还能晋升超凡？”郝云伯爵的语调很低沉，脸上十分平静。
“蒙特，不用安慰我，如果...”郝云伯爵原本平静的脸上浮现一抹悲凉，“我是说如果，假如哪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坚定的走下去。”
“怀亚特，不要如此沮丧，”罩袍老者苍老的声音忽然变得肃然，“相信光明，共济众生！”
“相信光明，共济众生！”郝云伯爵心中某种深沉的情绪忽然被点燃，淡淡的声音中蕴含着某种虔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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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场某个地下冗道内，连绵的煤油灯驱散了黑暗。
坚硬的石壁被人用黑火药炸开许多房间，而隐约的咆哮声从房间内传来。
甚至，就连房间门口那扇厚实的铁门都被撞击出巨大的“轰隆”声。
两行房间之中，是一条长长的通道。
偌大的通道中，十多个赤着膀子的大汉，不时拿着棍棒，驱赶着监牢内咆哮的关押者。
透过厚重的铁栅栏，隐约可见许多身形魁梧的壮汉猛烈撞击着门框，仿若野兽。
他们的眼睛，就像之前跟随约翰偷袭唐顿的那个男人一般，都泛着诡异的白色。
看到两位大人走过来，管家卢森赶紧迎了上来。
“卢森，还顺利吗？”郝云伯爵淡淡问道。
“托大人的福，还算顺利，只是...”卢森轻轻瞥了一眼罩袍老人，说道：“这几天的实验中，还是没人能够在魔药下保存清醒的神智。”
郝云伯爵的眉头微微一皱：“一个都没有吗？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两天已经有十多个人进行了实验。”
“是的...一个都没有，所有的实验者都成为了‘超凡失控者’，”管家卢森轻叹一口气，“唯一的能听从基本指令的‘超凡失控者’，也被约翰带出去了。”
罩袍老者淡淡点头：“看来，魔药的能力还是比不上封印物，即便能够强行开启超凡序列，但也无法避免被吞噬灵魂。”
“这也很不错了，你的实验彻底推翻了教廷的‘超凡唯一性’，如果让教廷那些坐在红色椅子上的老家伙们知道了，他们一定会后悔当初把你从帝都驱赶了出来。”郝云伯爵看出老友心中的失落，继续说道，
“除了你的实验，整座大陆上，谁又能在不依靠封印物的情况下，让凡人开启超凡序列？”
郝云伯爵拍着好友的肩膀：“而且，你不是已经成功制造出了一位不需要封印物的血族？”
“约翰在接受实验前就已经是血奴，这并不能完全佐证我实验的正确性，”罩袍老者灰绿色的眸子里露出一些遗憾：“可惜...我只拿到了那位前辈的小半本笔记，不然我一定能制造出完整的超凡者。”
郝云伯爵拿出丝帕捂住嘴，压抑着咳嗽，宽慰道：“即便是‘超凡失控者’，也是超凡者，如今祭品已经足够多，只需要等待那些祭坛建好即可。”
“不过...”郝云伯爵的脸上露出一抹忧色，“那位前任北区治安官怎么办？毕竟，我们始终需要一个能够承受黑夜女神大人注视的强壮躯体。”
“我并不信任那些血族，”郝云伯爵顿了顿，“但如果不能救回约翰完成最后一步实验，恐怕我们只能求着那位血族亲王了。”
“那些血族自然不值得信任...不过当前我们依然需要他们，”罩袍老者笑了笑，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蔑，
“至于那位苟延残喘的血族亲王，不过是一个被求生本能蒙蔽了双眼的可怜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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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男爵府邸，唐顿依然忙碌着。
随着最后一大盘牛肋排被端上餐桌，唐顿也终于能解下围裙。
宽大的橡木餐桌上，摆满了喷香诱人的食物——主食是火腿蛋和熏鱼鸡蛋奶油饭，在加上热好的培根和薯饼、血肠，在北区足够称得上大餐了。
唐顿把围裙挂在高背椅的椅背上，对着面前几位略显拘束的前下属说道：
“愣着干嘛？快来吃...”
随着红头发的菲利普一声招呼，这些汉子们顿时坐在餐桌上狼吞虎咽起来。
当然，唐顿没忘分出一份牛肋排给房间里那位名义上的“表妹”端过去。
“大人...下次喊我们过来，其实可以换个地方...”
如今的菲利普早就褪去了当初的稚嫩。
深沉的眼神、灰黑色的胡渣，再加上那副生人勿进的冰冷漠样，完全看不到之前年轻而稚嫩的警员模样。
可能只有在曾经的上司面前，他才会卸下层层的防备。
听到菲利普的话，唐顿轻拍菲利普的肩膀，递过去一杯桃子酒。
“不用为我担心...至少目前，你们做的那些事情对我不会有影响。”
这些日子，唐顿一直默默关注着南区地下的汹涌变化，也正是在他的注视下，菲利普等人才算真正站住了脚。
甚至，在三天前那场轰动南区的斗殴中，唐顿直接派小亨特带人逮捕了一直针对菲利普的那位黑帮大佬。
如此一来...更没有哪个地下势力会如此不长眼，敢惹临海城的大治安官。
毕竟经过这些天，谁都看出来了——这位大治安官背后隐隐站着的，是张开了獠牙的城守大人。
值得欣慰的是，唐顿的付出并非没有回报。
如今的菲利普等人，已赫然是南区地下有名姓的大佬。
不过...他们这帮派名字，倒是有些滑稽。
唐顿脸上勾起一个笑容，对着身边红头发年轻人问道：“黑狗帮？这名字会不会显得有些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