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之悸动
郁禾睁开眼,看见了泽维尔近在咫尺的脸。
她忽然感到心跳漏了一拍。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泽维尔的艳丽的脸庞。
他双目紧闭,浓密的长睫剧烈地抖动着,从眼角的红痕出渗出一滴泪来;通红的体色爬满了脸庞,衬的那沾着水光的盈润唇色更加鲜艳欲滴。
更别提那湿漉漉的散开的银发,爬满额头的晶莹汗珠,一点一点滑落,从锋锐的下颌滑至线条优美的脖颈,在漂亮的锁骨上蜿蜒……
就好像一朵冰清玉洁的雪莲,突然染上了鲜艳至极的绛红色,开出了绝美的荼靡。
再往下,就是她趴着的修长身躯。
衣襟散落,结实的蜜色胸膛和腹肌上也布满汗珠,浑身正微微战栗着,双腿无意识地屈起,紧紧交叠在一起,似乎要掩盖些什么。
郁禾没来由地一阵心虚。
她有些手忙脚乱地从泽维尔的身体上爬下来,手掌不知按到了他的身体哪处,就听见他的嘴里逸出一声长长的口申口今。
“嗯啊——”
那声音暗哑,声线勾勾绕绕,绕得郁禾都忽然觉得自己的手掌和脸庞也热了起来。
明明泽维尔的衣物也算完好,只露到了腰的部分,但是她怎么觉得,这身体忽然变得如此有吸引力,引着她朝那方向不住地看过去呢?
郁禾,难不成你给人家治疗,反倒让自己滋生了心魔?
郁禾心中警铃大作,退了两步,扭过头去不再看泽维尔。
自己是被什么惑了心智么?
难不成那精神海里的狂暴能量,还能侵入她的灵府,令她如此心悸烦闷,心乱如麻?
不然怎么见到泽维尔的身体,就会感到一阵悸动?
犹豫几秒,内视自身的想法还是占了上风。
至于泽维尔……
等他醒来,再和他解释不迟。
丝毫没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渣的郁禾,转身出了房间,御剑而去。
而躺在床上的泽维尔,此刻还陷在那种玄妙而苏爽的感觉里。
他与那气团的纠缠愈发紧密,仿佛已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在被气团拥抱之下,自己好像再次生出了新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沾染了“它”的气息。
而与“它”纠缠交融时间越久,他脑中一个认知越清晰。
“它”,就是郁禾。
这认知让他的灵魂都颤抖了起来。
他不知道郁禾是什么感觉,是和他一样,愉悦地快要落下泪来么?
他隐约感到自己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了,开始勉力站起来。
但是这种奇异的境界突然消失了。
他瘫在床上,浑身战栗着,余韵未消。
虽然身体软的像一滩水,连手指都酸软的无法抬起,想张嘴,也只能发出令他感到羞耻的喘息。
浑身都湿透了,整个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奇特的味道。
像清冷的月光花和清幽的铃兰气味交织在一起,又氤氲升腾起狂野的玫瑰香味。
腹部又热又烫,有一种柔软的触感弥留在上面挥之不去。
记忆渐渐回笼,郁禾柔软的身体从他身上窸窸窣窣爬下,留下的酥麻;用力按在他腹部时的热烫;还有尾指惊慌地一勾,划过皮肤的轻盈……
最后定格在自己发出的那一声,长长的,撒娇般的喘息中。
泽维尔勉力抬起手,盖在了眼睛上。
半晌,他无力地吐出一口气来。
“哈。”
……
克瑞恩觉得很烦躁。
这几天,泽维尔和郁禾大人两个都十分的不正常。
以前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至少其中一个是随叫随到的状态。
而现在,他已经足足有一百二十九小时没有见过这两个人面对面说过话了!
确切点说,是整整一百二十九小时零三分四十七秒!
这两个人基本上处于,在同一场景下,只能出现一个的状态!
以往泽维尔把收菜这种事看的跟他命根子一样重要,每次蔬菜收获都是他亲自去采摘下来的。
当然克瑞恩也知道,根本不是那些蔬菜宝贵(仅对泽维尔和郁禾来说),而是因为去菜田的时候,就能看见一旁灵田里收获灵植的郁禾,能多看她两眼而已。
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也愿意交给他来做了?
他好不容易学会了种树,现在还得学习怎么收菜!
那些什么大白菜啊豆角啊茄子啊,哪些成熟了,哪些还不能采摘,对他来说简直比机甲的操纵系统还难!
揪大白菜一个手抖,还会从中间旋开,成了个断头白菜不说,回去还得挨泽维尔白眼。
还有就是郁禾大人,现在会突然时不时地来他和索拉姆干活儿的地方巡视两圈儿,目光在他的脸上和身上来回逡巡,探照灯似的,令他心惊胆战。
难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可是没等他搭话,郁禾大人又会叹口气,摇摇头,捂着心口,御剑飞走。
主打一个来去匆匆,迅疾如风。
这还都能忍,最让他愤怒的是,这两个人自从不在同一场景出现后,他的伙食质量开始直线下降。
每天就是随意两道菜,放在厨房的案板上。
有时候甚至只有一道菜,还是稀汤寡水的,汤泡饭!
索拉姆那个蠢蛋倒是对这些来者不拒,吃得喷香。
可他不行!
都尝过了纯净食物的美味,让他吃这些如同猪食的东西,比杀了他还难受!
而且,他明明闻到厨房的锅里还冒着炖肉和炒菜的香味!
等他赶过去一瞧,就只能看见干干净净的锅底儿了。
顺着香味过去,就是郁禾大人的房间,偏偏他还不敢进去,真是气的他肝疼。
去找泽维尔抗议吧,就见这个男人眼皮一翻,轻描淡写地说:“有的吃就不错了。”
给他堵得哑口无言。
不是?你们俩闹矛盾,为什么是底下人遭殃啊?
恨恨地啃着沙棘果,克瑞恩腹诽道。
在度过了第六个吃汤泡饭的日子后,克瑞恩站起身,把头上遮阳的帽子往地上一摔,吓了旁边闷头苦吃的索拉姆一跳。
“我受不了了。”
他神色平静地说着,然后转身朝着郁禾的房间坚定地抬脚走过去。
路过厨房,果然那里锅碗瓢盆空空如也。
走到郁禾房间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郁禾大人,我有事向您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