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嚣张
……
《龙虎相生功》是一本五品功法，是卢树发从校长那讨来的，属于私藏，价值很高。
即使是武考进入武科大，新生也领不到这种品级的功法。
武科大的新生通常只能领到一本名为《第24套基础修炼法》的三品功法。
这不是学校藏私小气，相反，《第24套基础修炼法》经历过大大小小数百次改进，能为武者打下无比浑厚的根基。
据说它的编写组，连五品金身境的尊者都没资格进去，起步都要六品神魂境的武王！
然而，它为了普适性放弃了上限。
这就导致它再怎么好，也不过是一本上限三品功法，姜自在就算能拿到这本功法，也不会去修炼它。
姜自在盘坐在床上，翻开了《龙虎相生功》。
他从未修炼过功法。
所以当他第一眼看到这密密麻麻的字和彩印图解时，只感到一阵懵逼。
但诡异的是，随着脑海深处的记忆被激活，这种感觉正在飞速消退！
他就像是在看一本喜欢的小说，轻易沉浸了进去。
甚至他觉得——这功夫不难！
但这怎么可能呢？
卢树发把功法交给他时特意提醒过，高品级功法都很吃天赋，养气境的武者入门这本功法更是困难，即使是一品武者也不算容易。
可姜自在确实没有感觉到有任何晦涩难懂的地方。
‘难道三品境界的感悟还在发挥作用？’
姜自在兀自猜测。
平常他指点姜羽时，常常能够一针见血指出他的缺陷，这离不开三品境界感悟的功劳。
但他没想到现在竟然连理解五品功法都变得如此简单，这让姜自在更加确信系统的强大。
姜自在飞快地将《龙虎相生功》的前两篇背诵完毕，然后闭上眼睛，放弃思考，将身体交给了“潜意识”。
身体中的气血开始被调动，并随着他的本能运转。
没有过去太久。
姜自在紧闭的双眼突然剧烈颤动起来，他感觉到气血在这一瞬间出现了剧变。
入门了！
如此迅速而惬意。
姜自在来不及喜悦，身体中传来的异样令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体内。
他的气血一分为二了！
一股如龙，狂暴凶猛，想要冲天而起；另一股似虎，凌厉刚猛，欲要横扫千军！
姜自在身体被这两股气血冲击得喉头一甜，好险一口老血喷出来！
好在有着初入三品境界的感悟，他很快学会了怎么去控制这两股气血。
他开始主动引导两种气血相互靠近！
当“龙”属性气血过于狂暴时，他就稍稍增强“虎”之势来制衡；当“虎”之势过于凌厉时，他又会略微放纵“龙”之力来中和。
就这样，纠缠的气血开始泾渭分明流向经脉，开始循环。
房间中，隐隐约约响起了龙吟虎啸之声。
接下来的时间，姜自在沉迷修炼和调教儿子。
转眼间，便是几日光阴。
……
2155年，6月6日。
阴。
一列白色的锥形长龙在地下隧道中呼啸而过，划破了黑暗的寂静。
“叮咚~黄龙市即将到站，车门将从左侧开启，请要下车的旅客携带好行李，准备下车。”
温和的女声在车厢内响起。
透亮整洁的车厢中，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靠窗坐着，他神情淡漠，目光涣散地望向窗外的漆黑。
车厢内的灯光在他左脸上投下明亮的光影，使得他右半边脸更显阴沉。
他周围没有其他人。
因为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让所有乘客能感知到他身上的危险，并远离了他。
突然，中年人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他瞥了一眼屏幕，冷笑道：“这迎宾大队还挺看重我的嘛，居然派来一个二级督察组。”
言语中尽显轻蔑，丝毫没有把这所谓的“包围”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
两道轻微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警觉。
他锐利的目光扫向声源，只见走廊中站着一对父子：一个少年，一个青年。
少年模样俊秀，嘴角微扬，朝气蓬勃；旁边的青年则沉稳许多，两人看起来是父子，因为都有着三分相似的俊美。
不过，一个是未入品武者，一个也仅仅是一品。
“滚！”
中年人毫不客气地呵斥了一声，同时释放出属于三品武者的强大气势。
正常来说，对方同为武者，感受到这股气血凝成的威压就该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但这次出现了意外。
少年仿佛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摊开一张照片，然后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笑着问：
“赵大强，这照片是你吧？”
照片上赫然是座位上男子的模样！
赵大强瞬间意识到来者不善。
“是……我！”
他厉声回答，同时猛地暴起，浑身气血沸腾，一道金色爪印呼啸而出，直指最近的少年！
三品圆满武者，体内的阴脉海眼已经完全孕育出了一片汪洋大海，波涛略微翻涌，体现在外界便是惊涛骇浪般的杀伤力！
哧——
列车外面响起刺耳的摩擦轨道的声音，车厢内的力量竟是直接影响到了整节车厢！
“啊？真警惕。”
一道强横的力量横插而入，宛如定海神针，在它面前，所有的力量消散于无形。
四品武者，五脏通神，称为神脏境！
气血轮回于五脏之中，生生不息，能将周而复始的力量容纳于一瞬之间，这是力量上的全新层次，彻底碾压了属于三品武者的气血。
整节车厢因此幸免于难。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赵大强只听见了那四个字。
以及。
龙吟虎啸之声。
鲜血如泉涌般喷洒在车窗玻璃上，蜿蜒流下，迅速浸透了座椅布料。
……
黄龙市高铁站，已经被紧急清空，周围一百米拉起了警戒线。
喜欢看热闹的市民纷纷围堵在警戒线前，高举着手机拍摄，隐约可见兴奋之色，几个督察费力地维持着秩序，并且进行劝离。
赵益伟穿着督察制服，肩上徽章带着两勾一星，意味着他是“二级督察长”。
此刻封锁高铁站的五十名督察，全都是他的手下。
但他也不过是一位二品武者。
赵益伟丝毫没有督察的气质，他背对着群众，嘴里叼着一根烟，眯着眼睛盯着高铁站内。
“师父！”
一个年轻督察微喘着气跑来，“高铁站已经全部清空了，但时间太紧，上个站才通知封锁，可能会有少数遗漏。”
上个站距离黄龙市站，也就二十分钟。
赵益伟摆了摆手，示意无所谓，然后又猛地抽了一口。
“师父，”年轻督察又喊了一声，他并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阵仗，有些紧张地问：“能成功吗？”
他是赵益伟着重培养的徒弟，自然知道这次封锁不是简单的警戒防备，而是“猎杀”。
赵益伟闻言，嗤笑一声，“包死的。”
“啊？”
年轻督察惊呆了。
赵益伟毫不客气地骂道：“区区一个三品，敢接下这种任务，不是找死是什么？”
“那我们还——”
“教协让配合，我们有什么办法？无所谓，就当是正常警戒任务就好，赵大强是来黄龙市养老的，不是来大规模犯罪的，他不会丧心病狂地对不相干的人动手。”
像这种警戒任务，他们督察局也接到过不少。
通常是比较有威胁但又有背景的通缉犯来到某地，某地督察局就会组织人手警戒飞机场、火车站之类的地方，防止他们滥杀无辜。
但督察局是不敢率先动手的——就算动手，因为督察这边投鼠忌器，通常也意义不大。
久而久之，他们就成了笑料，那些通缉犯甚至还把他们当成了接机的，对他们笑脸相迎。
这毫无疑问是屈辱，但赵益伟早已经习惯、或者说麻木了。
“可是……如果我们局的三级督察长能来帮忙，多位三品武者围攻，不是不可能拿下赵大强！”
年轻督察表情不甘。
“拿下又能怎么样呢？”赵益伟反问。
“拿下就……就……”
说着说着，年轻督察说不下去了。
但赵益伟用嘲讽的语气帮他说完了：“拿下赵大强，明天一早，出任务的督察——或许是三个，或许是三十个，他们就因为心情抑郁自杀，然后我们再恭恭敬敬地把人送回去，满意了吧。”
年轻督察被一通讽刺，悻悻闭嘴。
“哟？赵队长训新人呢？”
一道高声调侃的声音响起。
围观群众见到来人，顿时面露惊恐，什么看热闹的心思都没了，疯狂地往远处跑。
“黄二。”
赵益伟盯着为首的青年，叼着的烟微微颤动。
黄二冷笑一声，上前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赵益伟直接被扇了一个趔趄，未燃尽的香烟掉落在地上，嘴角渐渐渗出血丝。
“一个二品武者，怎么敢直呼我的名字？你应该叫前辈！”
赵益伟旁边的年轻督察看见师父被打，眼睛瞬间红了，他直接就想冲上来，但对他极为了解的赵益伟提前按住了他。
在黄二戏谑的眼神中，赵益伟深深低头，“黄前辈，您怎么来了？”
“怎么，我来这里还需要提前和你汇报？”
“您说笑了。”
“没事，无所谓，毕竟我们今天都是来迎接我们黄家的新供奉，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是好事，不是么？”
“……”
迎接，是事实。
但赵益伟再如何表现得低贱，内心的自尊也不允许他说出这个词。
“呵！”
黄二冷笑一声，走到警戒线前，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两边的督察，忽然说道：
“这警戒线搁这拦谁呢？”
守着警戒线的督察连忙回道：“是，是拦民众的。”
“哦？”
黄二上前一步，此时他的身体距离警戒线只剩下十厘米，“那你们可得注意了，我可不想强闯警戒线，免得周围百姓看了都说我黄家目无法纪！”
“我们这就……”
周围两个督察一边说，一边握住警戒线两端，准备暂时将它撤去。
但就在此时，黄二忽然向前走动了起来！
两个督察瞬间吓了一跳，连忙把警戒线往后挪。
堪堪避开了黄二的身体！
黄二仿佛得了乐趣，他开始快步向前走，两个督察根本来不及撤去，因为若一方松手，剩下的一段必定会触碰到黄二！
到那时，还不知道黄二会如何借题发挥！
两个督察只得一人捏着一段警戒线，跟着黄二一块跑！
“哈哈哈哈！”
高铁站中，空荡的大厅里，开始回荡起黄二嚣狂的笑声。
赵益伟看着这一幕，双拳捏得发白。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又生怕里面发生什么，连忙迈动脚步跟着飞奔进高铁站！
两个督察在前方跑得满头大汗，黄二迈着轻巧的步伐在后面“追逐”，一直都与警戒线保持着相对不变的距离。
恰巧这时，白色长龙一般的高铁缓缓停下。
见列车靠站，黄二没了玩闹心思，赶苍蝇似的地驱赶了两个督察。
“叮咚，G1352次列车已到站，请要下车的旅客携带好行礼、背包，有序下车。”
车厢门打开。
“欢迎……”
黄二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一具尸体被扔破烂似的扔了出来。
那空洞无神的眼珠子盯着他，这张脸黄二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