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玉
上了小区楼后，许月生自家大门紧闭，老妈这时候还在上班，家里空无一人。
他并没有走向自己家，而是再上两楼，熟练地掏出钥匙开门。
这家和他家关系匪浅，自许月生有记忆前，两家大人就有了来往，楼上楼下邻里邻居，串门也方便，许月生母亲没有走亲戚的习惯，逢年过节也只串这一家门，十几年下来，两家比亲戚还亲。
这家还有个他的同龄人，叫卞安寒，手里的钥匙就是这女孩偷偷塞给他的，两人都有对方家的钥匙。
他们两个也是同学，不过仅限高中。
相比李唯佳，卞安寒是他真正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
两家住在同一个小区，彼此父母关系也很好，卞安寒母亲说，他小时候总爱抢卞安寒衣服穿，请原谅许月生早已没了这部分印象，他也不记得自己爱穿女装啊？
不过两人从小到大都在同一所学校，就算到了大学，也是同一座城市。
想到这儿，许月生不禁会然一笑。
记忆里最熟悉的同龄女孩，除了李唯佳就是她了。
咔嚓！
钥匙拧动，推门而入。
许月生刚进门就看到一个女孩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两只白嫩的小脚丫搭在茶几桌上晃呀晃。
卞安寒安静地坐在那里，听到门口动静后，她仰着飞霞喷彩的俏脸望了过去，琼鼻小巧玲珑，爆满熟透的嘴唇，就像熟透的樱桃般，让人想要咬上一口，两个小小酒窝就似浅浅水潭，荡漾着迷人的秋波，散发着无尽的青春活力。
看清楚是谁闯入自家后，她撇了撇脑后的披肩乌发，弯弯柳眉微蹙，樱桃小嘴似是鼓气微嘟。
“你不是跟李唯佳约会去了吗？”卞安寒皱眉道。
“吹了。”
许月生低头换鞋。
“吹了？”
“嗯，不想追了。”
“……啊？”
许月生换好鞋看着沙发上一脸愕然的女孩，笑着道：“就像大梦初醒一样，感觉这段感情太累了，始终没有回报，就结束了。”
“可，可是……你追了她六年啊……”卞安寒呐呐道，怔怔地看着神色坦然的许月生。
内心也是惊叹许月生的决然。
饶是她也不看好许月生和李唯佳的未来，但再怎么说，许月生也是追了对方六年啊，说放弃就放弃，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嘛？
卞安寒总觉得许月生是在故作坚强。
兴许是终于被李唯佳当面拒绝然后醒悟了吧？
卞安寒估摸着等会儿去找李唯佳旁敲侧击问一下。
但她也知道男生所谓的自尊心和坚持，索性就不再聊这个话题。
没办法，谁让咱俩从小长到大呢，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
卞安寒哼哼鼻子，将小脑袋歪向一边：“我又不关心你们俩，跟我说这么清楚干嘛？你还没说你找我干啥？”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许月生坐到卞安寒身边，屁股使劲往女孩身上一拱，瞬间给他腾出一个位置。
“许月生，你要死啊！旁边那么大的沙发不坐，非要往我身边靠！”
卞安寒被拱的差点倾倒，收回双腿缩在沙发上，咬紧贝齿，摆好姿势握紧小拳拳就是愤愤砸向许月生的后背，却是不敢使太大劲，这力度让许月生感觉跟捶背似的。
“嗐，咱俩谁跟谁啊？从小穿一条兜裆裤长大的关系。”
许月生嘿嘿一笑，然后抓住对方乱挥舞的小手。
“许月生你再提这件事我真咬你啊！”卞安寒张牙舞爪道，可爱的小虎牙在许月生眼前一闪而过。
当抓住对方右手的时候，许月生眼神顿时有些灰暗。
如果他没重生的话，大学毕业后卞安寒会遭遇一场车祸，虽然没酿成大祸，但也留下了祸根，女孩的右手中指和无名指指骨断裂，即使接好了也依旧留下后遗症，也是那时女孩被迫养成了用左手的习惯。
重生回来，第一件真正开心的事情是母亲变得年轻，第二件事则是安寒这妮子没有受伤，然后才能轮到许月生重生的喜悦。
……这辈子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这女司机碰车了。
许月生不动声色地放开握着的小粉拳，内心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打消对方开车的想法。
他肯定不能时时刻刻跟个保镖似的跟着对方，那就只能从源头解决问题，只要不开车，什么都好说。
“嗳，你不追李唯佳了，那大学怎么办，你俩考的可是同一所大学。”
卞安寒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坐好后，忽然好奇地靠了过来，跟个猫咪一样用肩膀拱了拱许月生。
随后一条小粉臂自来熟地搭上他肩膀后的沙发。
“就那么办呗，走着看。”许月生不在意道。
当初的自己为了表现追李唯佳的决心，高考志愿都是跟着对方填的，最后发现两人考入同一所大学可是把他高兴了好久。
不过事已至此，也改不了了，这情况起码比他重生到高考前要好，要是刚大学毕业就重生他还能拼两下，再凭着若有若无的高考记忆考个华清复旦什么的，这都步入社会十多年了，背个乘法口诀他脑子都得转两圈才能算明白。
申大怎么也算个211吧，而且他也不想去别的学校，起码呆了四年的母校，离别多年重生归来，还是怪想念的。
“哦。”
卞安寒心中腹诽，才不信许月生这说辞。
她撇撇嘴，坐端正后又将腿伸直放在桌子上，右脚翘在左脚上晃呀晃，在那玩着手机。
卞安寒和许月生的坐位是卞左许右，所以在许月生的视角里，可以很明显看到女孩粉里透白的脚趾在视线里晃动。
许月生看了一眼后不动声色，似是看到什么般瞪大眼睛，随后细细打量两遍后，淡然地收回了视线，随即用胳膊怼了怼女孩。
“又干嘛？”
“你脚指甲太长了，不剪剪？”
“许月生你管的真宽啊，我就要留长的怎么啦？啊？！”
许月生闻言挑眉：“想弄美甲？”
“知道就闭上你的臭嘴。”卞安寒狠狠瞪了他一眼后，美腿骚动，换了个姿势，两只脚变成了左上右下。
许月生感觉有些好笑：“我事先提醒你，大学开学是有军训的。”
“……”
卞安寒闻言一愣。
看来是忘了这事儿。
最后“哼～”地一声扭头不再理他，嘟着可爱的小嘴巴继续耍着手机。
许月生也不再关心，屁股往右挪了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掏出手机准备确认下自己目前的关系网，省的之后遇到谁半天想不起来人家名儿。
许月生的记忆还停留在重生之前，除了个别印象深刻的或是依旧联系的，翻遍现在的朋友圈，许月生发现自己对大半同学的记忆都很模糊，还好他整天跟在李唯佳屁股后，除了要好的三两朋友外也没什么社交，大学也跟这些人很少往来。
就在许月生翻手机时，一只脚丫突兀出现在他的视线。
望着腿上白嫩的小脚丫，许月生空指了指它，然后一副黑人问号脸。
卞安寒娇嗔道：“你给我剪。”
“剪什么？”
“指甲。”
“你TM把我当佣人呢？”
“你剪不剪？！”卞安寒脸色微寒，企图用言语威胁，“你上个月偷闻李唯佳座位的事儿还要不要我保密了？”
啊？
我踏马干过这事儿？
虽然咱俩关系好但你也不能随便诽谤我啊！
但看着卞安寒底气十足的威胁模样，许月生又有些怀疑自己。
他干过这事儿吗？
额……好像真有？
许月生绞尽脑汁才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搜到丁点儿印象。
高考前有段时间李唯佳来找卞安寒玩，两女下午吃饭时许月生通过青梅竹马的小报告硬着脸皮加入了进来，吃完饭后李唯佳就告辞了，最后尚处青春期青涩的许月生抵抗不住异性诱惑偷偷趴在李唯佳坐过的沙发闻了闻，结果被洗碗的卞安寒抓了个正着……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我错了。”许月生无奈服软。
这都什么√八黑历史，重生前卞安寒你也妹跟我说过这事儿啊？
他现在真想狠狠砸自己两拳，这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嗯哼！跟我斗，小样！”
卞安寒翘在许月生腿上的嫩白脚丫晃了晃，然后指了指许月生脚边，“指甲剪在那个抽屉。”
先让你得意一会儿。
打定主意以后报复回来的许月生听话地打开抽屉取出指甲剪。
“剪好看点。”
“哦。”许月生面无表情地拿好指甲剪。
“剪掉的指甲别乱嘣啊，扔垃圾桶里。”
“你TM事真多，直接丢我嘴里得了。”许月生表情瞬间绷不住了，骂骂咧咧道。
剪个指甲还要求这么多。
“啊？许月生，你喜欢吃脚指甲啊，早说嘛，以后我剪完给你保存好。”
卞安寒笑嘻嘻的，一只手捂着小嘴装出讶然模样看着许月生打趣道。
许月生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她计较。
老祖宗说的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一手抓住脚丫，顷刻炼……啊不是，开始‘工作’。
兴许是在家一个人的原因，舒适度优于一切。
卞安寒很大胆地穿了条白色热裤，没到齐X的程度但是她这么两腿并拢坐在沙发上也基本是快要走光了。上身穿了件粉色的T恤，下摆掖到了热裤里，这T恤面料甚至比校服还薄，以至于许月生能很清楚地看到内衣的痕迹。
卞安寒侧躺着目不斜视地看着手机，许月生也是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拿起指甲剪专心致志地准备干活。
许月生并没有发现，在他低头后，玩手机的卞安寒故作镇定地放下耳后的发梢遮住通红的耳垂，抿了抿嘴，眼神定定着看着手机，手指胡乱且机械地点击着屏幕，思绪都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摸到脚的一瞬间，是丝绸般的嫩滑，随后许月生感觉到对方整个腿都绷紧了，搭上的瞬间还明显感到抖了一下。
许月生没有在意，抓起一只脚故作捉弄地挠了挠。
“脚洗了没？”
“……早上洗了。”
“谁家早上洗脚？”许月生抬起头，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我早上洗的澡！！”卞安寒放下手机，另一只空余的脚跟轻轻抬起砸了一下许月生的大腿，跟使唤奴才一样厉喝道：“你赶紧剪。”
随后她继续看向手机，小声嘟哝着：“再叨叨我塞你嘴里。”
其实许月生能闻到脚上沐浴露的香味儿，问那一番纯粹是捉弄心居多。
卞安寒脚的触感确实绝妙，肌肤如同软滑透明的凝乳，隐隐显出皮下细细的青青的筋脉。
半截窗帘遮住了强烈的阳光，又留下了恰到好处的光亮，空调吹出适宜的凉风，屁墩下的沙发也很柔软，手里的小脚丫也很可口。
兴许是空调的原因，触手的肌肤有些冰凉，摸着很舒服，表面揉捏了两下脚丫权当按摩，实则把玩了一番后，许月生扇了扇小姑娘不足自己巴掌大的脚丫片子，“换一只。”
卞安寒听话的换了只脚。
“许月生你玩我脚，臭流氓。”她闷声道。
“小屁孩懂什么，那是按摩。”许月生不动声色道，“有助于血液流通。”
卞安寒眼神怀疑，一副‘真的假的’‘不是骗我吧’的表情。
那纯洁灵动的小表情，搞得许月生都有种捉弄傻子的愧疚感。
小姑娘家家内心纯净无暇，可不知道许月生成熟的有（ang）趣（zang）灵魂在想些什么。
……
修剪，打磨。
一通操作下来快有十分钟了。
“好了好了，拿开吧。”
许月生把脚从腿上丢了下去，然后去卫生间洗了个手。
再继续呆了会儿，陪卞安寒玩了会儿游戏后，许月生就离开了。
回到家中，母亲还没回来，许月生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这是他的习惯，每次出门前和回家后都会洗一次脸。
看着镜中的自己，年轻、朝气蓬勃、活力四射，许月生不由感慨：老子真特么帅。
说实话，男生只要没有什么严重的缺陷，稍微捯饬一下都会很帅。
然后，许月生回到自己的卧室。
来不及感怀曾经的小窝，接下来登场的是重生第一要务。
——搞钱。
这是绝大数重生者始终都绕不开的一件事。
许月生也是如此。
主要是他感觉老房子太破旧了，老妈值得住更好的。
前世为了追李唯佳，大学时打工的钱大都花女人身上了，这辈子肯定要让老妈尽早退休，舒舒服服的养老。
而且他也住惯了未来的大house，自家这十来平的小卧室怎么看怎么别扭，起码也得换个小别野吧。
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钱。
搞钱的话……
许月生考虑一番后，最终选择了写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