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最终处理与学徒
“顶罪的人？”
鲍尔斯听到艾德表面听上去是在与他交换意见，实则是在逼迫他做决定的冰冷话语。
原本因为喜悦而咧开大笑的胡须大嘴，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他可不是傻子，这时候能够推出来顶罪的，除了柯特那个便宜老婆，他的大女儿丽洁以外，还能有谁呢？
“没得商量？必须要是她吗？”
这个面对外人，一直以开朗大嗓门形象示人的大汉，此时却难得对艾德露出愁眉不展的困顿模样。
对于外面那些伤的伤、残的残，幸存者只有十之二三的猎团成员们，鲍尔斯其实并未过多放在心上。
他要真想要公开包庇自己的女儿，就这几十个病号残废，难道还能联合起来造他的反？
无视他们诉求的后果，最多也就是将自己本就不算太好的名声，再往下拉低一点而已。
但当这个顶罪提选是由面前这个少年提出的时候，份量就瞬间不一样了。
真的惹得这位天才骑士不高兴，跟着约翰逊远走到王都，他也毫无办法。
若是让对方感到离心离德，那他这本就在走下坡路的阿德兰家族，可就彻底废了。
艾德这突如其来的逼宫，可谓是正正恰在他的死穴上。
听到眼前的黑鹰伯爵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近乎有些哀求的询问，艾德转过身子，没有再说话。
有机会借此除掉一个隐藏的仇人，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放弃的。
看见眼前少年冰冷的脊背，鲍尔斯知道这是对方在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坚决态度。
他先是有些愤怒的握紧拳头，但理智却让他只能将这股邪火给强行憋回去。
其实他对于丽洁倒是没有更多的感情，毕竟对方的母亲是自己那个有精神问题的死去前妻，自小就不受自己待见，此时的不爽，更多是来自于对方这逼迫他二者必选其一的方式。
在艰难权衡一番后，鲍尔斯最后还是只能疲惫的闭上双眼，长叹一声，良久才开口道：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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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特口中喷出带着污浊颜色的鲜血，踉跄着扑倒在地上。
他的身上满是大小不定的血窟窿，虽然做了简单的伤口包扎，但毁伤型的创口却还是让其血流不止。
柯特挣扎着翻了个身，半天没从地上爬起来。
他将手里满是爪痕磕碰的长剑驻在地上，看着自己身后被打烂了半个脑袋的马，绝望感顿生。
他拼了老命重伤击退了追上他的猎杀者，但自己也伤的不轻，浑身被对方的弹刺勾爪抓的全是血窟窿。
这也便罢了，正式骑士开启“生命爆发”后带来的是全方位的提升，当然也包括伤口愈合。
可怕就可怕在这些变异体的攻击都是含有自身尸毒，以及各类混合病菌的。
他一解除“生命爆发”的压制后，尸毒发作，状态便直线下滑，导致现在连走路都会摔倒。
但最关键的问题还是，他被这已经初具智慧的“猎杀者”变异体追上时，第一时间对方就杀了他胯下的马。
没了骑乘工具，就他现在这状态，就算阿德兰领地周围的巡查卫兵没有沿着痕迹追过来，他也会死在饥饿的野兽口中。
柯特挣扎了几下，又重新趴倒在地，心里万念俱灰，当然还有无限滋生的怨毒与恨意。
凭什么，在那小子来之前他还是黑鹰伯爵下第一骑士，甚至是隐隐指定的下一代继承人，但是那小子一来，就把所有属于他的都夺走了。
而他，为了不打破自己温良恭俭让的虚伪面具，还得舔着脸像条哈巴狗一样去讨好对方。
一想到这里，柯特咬着牙，身上的怨气几乎要凝聚成实质。
“这里好像有一条无家可归的受伤小狗……真可怜，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踩碎枯叶的沙沙声后，柯特微微仰头，发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披着灰袍的身影，刚才就是对方在出声说话。
不过，小狗什么的，柯特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只当是自己刚才听错了。
忽然，他眼前一亮，注意到这个神秘灰袍人的手里牵着一根绳子，绳子连在一头古怪的四足兽身上。
这头四足兽似驴有着长耳，又像马一样体型高大，浑身毛发见不到几根，裸露着青白色的皮肉，再加上那没有眼白的古怪瞳孔，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生物。
但此时柯特却顾不上这么多，只把这头四足兽当成一种杂交的新品种驮马。
他把喉头的血痰艰难的咽下去，嗓音沙哑的开口道：
“这位先生，可以麻烦您把我驮到纳卡拉山脉边上吗？我可以向您支付足够的报酬，您还会收获一位骑士贵族的友谊。”
那当然是骗人的，纳卡拉山脉上就是他一直秘密经营的流匪根据地，等把这人骗过去，能给对方一个痛快的死法都算他心情还不错了。
没错，困扰着阿德兰领地周边好几年的流匪，其暗中隐藏的首领就是柯特自己，这也是黑鹰伯爵屡次剿匪都不能一举功成的原因所在。
鲍尔斯当然不是个被手下蒙在鼓里的呆子，他的装糊涂学问一向有一手，柯特也知道对方是看到自己身上的价值在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下定决心彻底整治他。
但现在这些都行不通，临阵脱逃，他已经犯了所有上位者都不能容忍的大忌。
别说他只是个没啥联系的女婿，就算他是鲍尔斯的亲生儿子也没用。
再加上艾德的横空出世几乎完全取代了他在家族中的生态位，使得他不再像之前那样不可或缺，若是被鲍尔斯抓到，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柯特开始掏钱袋，思绪已经飘飞到回到纳卡拉山脉后，带着手下的流匪们往哪里逃了，或许去其它国家做个流动雇佣兵团也不错。
虽然身体半残，但千锤百炼的“生命种子”让他还保留着些短暂爆发的力量，所以他倒没想过这灰袍人拒绝他的可能。
真要是拒绝了他，再暴起杀人夺马便是了，现在做出要付报酬的姿态只是想少费点功夫而已。
灰袍人站到他面前，视线划过柯特钱袋里金灿灿的小可爱们，却丝毫不为所动：
“呵……这种无用的金属片，我找个炼金系的高等学徒都能随手搓出一堆。不过，我对你这条满肚子精纯怨气的小狗倒是挺感兴趣的。”
柯特闻言微微一怔，炼金系？高等学徒？
倏忽，他感觉自己脖颈有些发凉，脸色发白，那是正式骑士的超凡感官在向他预警。
灰袍人恰好在此时蹲下身子，拉开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张满是缝合痕迹的僵死脸庞：
“你刚才说了报酬对吧，不如就把你自己当做我的报酬好了……呵呵呵”
柯特本能的想要爆发力量后退，但当对方用那双干瘦的大手抚摸上来时，他的身体就逐渐僵硬成一团，像是赤身裸体的落进了隆冬的雪堆。
当然，被冰封僵化的，除了他的身体，同时也包括了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