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黄江川
樊鹏望得无奈，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顺手关紧了车门。
汽车缓缓驶动。
程谦皱着眉头望着窗外的景色，甚至没有多往车里多望几眼。
樊鹏却是有些紧张地盯着后视镜中司机的脸，不住观望着。
司机低垂着脑袋，两鬓间翘起的短发被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压住，让人看不清他具体的面容或是表情。
这么热的天气怎么还顶个帽子盖头上，不热的吗？
樊鹏有些好奇地多望了两眼，司机顺手却是打开了车载音响。
有节奏的电吉他声……
程谦听得有些耳熟，樊鹏更是想起了歌名。
“老鹰乐队的加州旅馆，都听过的吧？”
司机突然开了口。
也不等后座的二人回答，他自顾自摇了摇头：“这么经典的老歌，现在不少年轻人却都没听说过，真是挺悲哀的。We are all just prisoners here……”
司机哼起了歌，标准的英文发音让程谦不禁扭过头来多望了他几眼。
“想我在局里成天审讯犯人，没想到现在却也成了这世界的囚徒。”
司机叹了口气：
“二位……也是玩家吧？”
简单的一句话，狭小的车厢却是安静了下来。
樊鹏本想问您之前是做过警察吗，此刻脸上却是有些惊惧。
玩家……这司机也是末世游戏里的玩家！
他怎么会……
樊鹏右手微动已是想发动自己的超维力。
程谦右手握紧了车窗上沿的把手，一手用力将樊鹏按回了座位。
他的心脏猛烈跳动着。
程谦明白樊鹏在害怕些什么。
樊鹏一定是认为司机也是末世求生游戏中的玩家，和他们一同进入了此方迷境后布下埋伏暗算他们。
可问题是……一个迷境在同一时间内只能由一组玩家进入。
他和樊鹏进入这γ-000457824782迷境后……理论上在游戏世界中这扇迷境的门，便被暂时关闭了。
没有任何其他玩家能够再进来。
程谦前一世也从未听闻过，在迷境中还能偶遇其他玩家的事。
“敢问司机先生，姓甚名何？”
程谦右手悄然伸出。
他浑身汗毛张开，提起了120%的注意力。
他行动迟缓的右手，却是不费吹灰之力搭在了司机的背脊之上。
没有……没有任何反应？
程谦有些错愕地望着自己的右手。
就是那神神叨叨的茉茉……自己将手放在她的身体上也检测到了她附带的技能！
“我叫黄江川。”
司机望着后视镜里笑了笑：“小兄弟，这是在做什么？”
程谦凝神一望，却见自己右手搭在了驾驶座的靠背上，手型奇异。
可自己刚刚明明碰到了司机的背……
“男男授受不清哦，我可没有那方面的癖好。”
程谦眼神一凝：
“黄先生的能力，真是让人开了眼界。敢问先生找我二人所为何事？”
黄江川笑了笑：“程先生果然聪慧。简单来说，程先生您在游戏中的避难所，建得不错，我想与您合作。”
程谦手上有些出汗：
“建得不错？黄先生您是不是误会了，我那避难所不过几人规模，想必有不少大组织发展得都比我好。”
黄江川笑了笑：
“程先生，或者说d先生您也明白，避难所不是简单用规模划分便可以的。您的避难所之中，可藏着不少有趣的东西。”
程谦背后冷汗不住渗出。
眼前这人明显是为了他有备而来。
他到底又想做些什么？
“既然先生愿意与我合作，是否得拿出一些合作的诚意？比如说，这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他问题我可能还乐意回答一下。”
黄江川摇了摇头：“一上来就问这种问题，我该怎么回答？老实讲就是，我也还在摸索中。”
摸索之中？
程谦沉默不语。
黄江川突然伸出了右手，在程谦和樊鹏警惕的眼神中掀开了座椅后的储物板：
“既然是合作，自然也不会两手空空得来。送你的。”
程谦小心伸出手摸了摸。
入手便是一撮柔软的毛发，他吓得手猛地往回一抽。
是……
一根棕杆白毛的毛笔。
毛笔制式看上去与寻常无异，笔身约有30厘米长。
程谦大着胆子拿住毛笔在手上转了转，抬头便问道：
“这是什么？”
“涂鸦画笔。”
“有什么用？”
“有了它，你可以为所欲为。”
司机的话有些含糊，听上去却有些不可思议。
程谦试着用毛笔在车窗或是座椅上画了几笔，却无任何奇异之事发生。
“当然，得有一个前提。”
黄江川抬起头来望了望后视镜：
“那就是我死掉。我死掉之后，这笔才能发挥作用。”
什么玩意儿。
程谦定了定神：
“那在你死之前，这笔还有什么别的作用吗？”
“还可以用来召唤我。遇到什么危险感觉自己活不下来的话，可以试着在地上写些字。”
黄江川踩动了刹车，猛烈的惯性摇得程谦和吕士刚险些撞在前座上。
滴滴滴。
计价器滴滴滴地打印发票。
“到了，16块。虽然我知道你们没钱给我。”
黄江川抬起头来又望了望后视镜：
“这次就免了。下次希望你们能给我些我想要的东西。”
程谦攥着毛笔，跟在樊鹏的身后下了轿车。
望着远处的出租车缓缓离去，程谦望了望手中的毛笔，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前一世自己囿于一个小组织里，所见所闻还是有些太少了。”
“这世上还能有人能自由进出迷境？”
程谦摇摇头，拍了下樊鹏：
“按原计划行动吧。”
程谦转头便拐进了公园。
公园地处市区位置，此刻工作日时分倒也没有什么游客，繁衍望去也只有些穿着短袖、摇着扇子的老人。
穿过几片柳树林和曝晒得发干的草地，程谦停下了脚步。
翘起的屋顶、米白色的外墙、反射着阳光斑点的不锈钢水池。
面前是公园中常见的移动式公共厕所。
程谦探着头往男女厕所都望了望。
女厕所没人，男厕所只有一间蹲坑大门紧闭。
他冲到蹲坑面前便叫喊了起来：
“来来来打扫卫生了啊！”
“好了没！拉个屎磨磨唧唧的。”
程谦砰砰砰地捶打着蹲坑深蓝色的大门。
“神经病啊！”
提上裤子的男人骂骂咧咧地推开了门，瞪了眼程谦后更加恼怒：
“你是打扫卫生的？”
“公务征用，抱歉抱歉。”
程谦双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用力将其往外推去。
借用了樊鹏体能技能后，他手上力气大得出奇，几下便将男人挤到了公厕外。
“神经病！”
男人嘴上骂骂咧咧，感受过程谦手上的力道后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望见男人走远，程谦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移动公厕，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
建筑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