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杀人放火
将《狂沙刀法》也推演到极限,体内人参的能量终于消耗殆尽。
腹中也再次传来了饥饿之感。
刚好,母女俩也分别端着稀粥和小菜走了进来。
那稀粥,似乎在冷水里专门冰过,不冷不热,刚好入口。小菜则有两样,一样是刚腌制的豆干,一样则是凉拌的萝卜丝,色泽明亮,看着就非常爽口。
王成也不客气,端着粥碗就大口吞吃起来。
“成哥儿,慢点儿,别呛着了,锅里还有。”
妇人看得一脸心疼,连忙提醒。
少顷,三碗稀粥全部下肚。
那种饱腹感,让王成本能的打了个饱咯儿。
“好久没有吃得这么熨帖了!”
王成下意识的抚摸着肚子感慨。
王成饿死鬼般的模样,看得小姑娘丫丫“噗嗤”一笑。
“成哥儿若是喜欢,以后想吃了,婶婶都给你做。”
妇人一脸温柔的开口。
“那就有劳婶婶了。”王成诚恳道谢。
“跟婶婶你还客气什么。”妇人嗔怪的白了王成一眼,“当初,若没有你父亲,天知道我们母女,会别人欺负成怎样……”
也不知是联想到了被欺凌的后果,还是想起了原身的父亲,妇人说着说着,眼圈儿都红了。
“哈哈。婶婶放心,我父亲虽然没了,以后我保护你们母女。”
王成最受不得娘们儿哭哭啼啼的场面,当即夸张一笑,故作豪气的打起了包票。
“噗——”
妇人和小姑娘同时失笑。
“那我们母女,今后就靠成哥儿你了!”
妇人一本正经的捧场。
原身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妇人再清楚不过。真论起来,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不过,妇人见王成身体明显好了许多,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会让王成扫兴。
这一笑,三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又拉近了许多。
以前,母女俩虽然感激王父的帮助,有心想要跟原身亲近,但因为原身“官二代”的身份,尊卑有别,终究不敢太过僭越。此时,王父出事,王成成了孤家寡人,彼此之间反而没了鸿沟。
由于挂念着家中可能存在的变故,王成和母女俩随便拉扯了几句家常,便找借口借了妇人厨房的柴刀,告辞离去。
因为不知家中到底是什么情况。王成并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绕到后院的围墙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翻墙爬了进去。
若是换了之前,这等接近一丈高的围墙,王成断然是爬不上去的。
现在,被《十段锦》改变了体质,又练成了两门不入流的武技,王成整个人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助跑和跳跃,攀上围墙,三五两下就翻了过去。
连大气都没多喘两口。
王成心中欣喜,握着柴刀的手又从容了许多。
以他现在的功夫,对付三五个不是武者的壮汉,应该绰绰有余。
小心翼翼又轻车熟路的出了后院,王成还未刻意寻找,就听到了正房客厅中吃喝东西的声音。
藏身梁柱后打眼一望,王成一直提着的心刹时放了下来。
将柴刀藏入袖中,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冷声向那半躺在太师椅上大吃大喝的干瘦汉子问道:
“你怎么来了?”
汉子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眉头一挑,大咧咧的反问:
“我怎么就不能来?莫非,是怕你杀人之事败露?”
汉子的语气,嘲讽中难掩兴奋。
王成知道,杀死奸夫淫妇之事,果然已经暴露。
只是,有些意外,这位“大舅哥”为何会是这样一种反应。
不仅没有愤怒报官,反而有一种中了大奖似的激动。
没错,这汉子正是莲娘那位急需彩礼娶媳妇的哥哥。
进入王家之后,借助王父给的银子以及莲娘的帮衬,这位大舅哥不仅娶了媳妇,还纳了小妾。更是狐假虎威,借助王父的身份,在当地衙门谋了个巡逻队小头目的差事。那日子,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简直成了十里八村羡慕的对象。
王成记得,王父还在时,这家伙见了原身,一口一个“妹夫”,叫得那叫一个亲热,就差摇尾巴了。王父出事,原身卧床,称呼则立即变成了“病秧子”。更是赶着驴车,明目张胆的从原身家里“借”了好几车东西。
可以说,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小人。
无论是原身还是现在的王成,都不喜欢这样的人物。
王成也懒得跟这种小人虚与委蛇,直接开口:
“说出你的条件。”
汉子微微一愣,随即竖起拇指赞道:“妹夫你不愧是出生于大户人家,说话就是痛快!”
“我也不要多了。听立莲娘说,你家除了这宅子,还有两间铺子。”
“你把宅子和铺子过户给我,我就装作不知道你杀人之死。”
“不仅帮你处理尸体,还帮你作证,莲娘是跟人私奔时被土匪杀死的,跟你没半点儿关系。”
王成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问道:“把房子都给你了,我住哪儿,我吃什么?”
“关老子屁事!”汉子不屑一笑,“你这么大个人了,有手有脚,难道不会自己出去挣钱,买吃的找住的?”
“呵——”
王成差点儿都被气笑了。
这话,应该是老子对你说的吧?
汉子将王成的表情看在眼里,却不以为意。
直接威胁道:“你要知道,你可是杀了两个人。若我报官,判你个杀头,等你死了,这房子铺子不还是我这个大舅哥的?”
“我这么做,等于是饶了你一命。”
“你可不要做白眼狼,不知道感恩……”
王成:“……”
“还有吗?”沉默了半晌,王成再次开口。
“什么?”
“还有别的遗言吗?”
“遗言?”汉子一愣。
“既然没有,那就去死吧。”
王成借说话的机会靠近,抬手一挥,柴刀已斩破了汉子的喉咙。
“下了阴曹地府,什么都有。”
望着汉子圆睁着眼睛,缓缓倒地的尸体,王成强行控制着微微颤抖的手臂,沉声补充完了后面一句。
和先前射杀那对奸夫淫夫不动,使用暗器、隔着距离,又没有流血,视觉效果并不震撼。
此刻,近在咫尺,感官自然不同。
不过,王成虽然心跳得厉害,有些不适,却并没有什么恶心想吐的感觉。
王成将这归结于,两门武技的推演,让自己隐隐中已多了一些属于武人的气质。
一个真正的武者,又怎么可能因为杀人失态?
缓了半晌,王成的心跳便已趋于平静。
拿桌布将汉子的尸体裹了,直接搬到了后院隐蔽的角落。然后,又将莲娘和那书生的尸体也搬了过来,并拔光了尸体上的细针。
先前,搬不动尸体,没得选择,只能计划放火烧屋。
此时,却可以从长计议。
到了半夜,隔壁那书生原本租住的院子,忽然燃起了大火。
火势极猛。
没过多久,就烧到了王成所在的院子。
寡妇母女请人撞开王成家的房门,将王成从睡梦中拉下床来拽出房间,好不容易才和街坊一起将大火扑灭。
许是王成家和隔壁院子连接处的建筑并不多,王成家仅损失了一间空着的马圈。隔壁那书生租住的院子,却直接被烧成了残垣断壁。
街坊都说王成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大德。
众人都知道,那马圈里原本堆满了草料。一旦着火,绝对无法控制。
巧就巧在,王父出事后,马圈中的马匹被原身的大舅哥“借”走,连带着草料也全被大舅哥拉回了家去。于是,成了空圈。
为了保持通风,马圈四面只有简单的柱子和栅栏。
没了草料,再着火时,火势就没那么猛了。所以,才没有那么快漫延到院子内其它房屋。
另一方面,则是若没有寡妇母女带头拼命砸门救火,其他街坊救起火来,肯定就没那么积极。而王成又正在熟睡。
等火烧过来,多半也要无了。
顺着街坊们的议论,王成自然是一脸后怕的对寡妇母女千恩万谢。
一番折腾,东方已露出了鱼肚白。
隔壁院子的原主人终于闻讯赶来,丧气咒骂之余,也不得不花钱请人来收拾残局。
王成亦是摸出二两银子,请几个年轻力壮的街坊,帮忙清理马厩的废墟。
忙到晌午,王成这边已基本清理完毕,隔壁院子清理残垣断壁的工人却忽然惊呼出声。
原来是在主卧位置的灰烬里,发现了三具纠缠在一起的焦尸。
众人惊慌报官。
一炷香后,官差和仵作匆匆而来。
只是。
尸体被烧成了这样,即便是经验丰富的仵作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从骨骼判断,死者乃是两男一女。
然后,又从尸体烧焦的形态判断,三具尸体都没穿衣服。
有人好奇的问仵作,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仵作解释,若是穿着衣服,衣服会最先着火,凝结物会和烧焦的皮肉混在一起,存在异味。若光着身子,则只有肉香。
众人恍然。
随即,又彼此对视,笑意暧昧。
两男一女光着身子大半夜的纠缠在一起,能干什么?
不言而喻。
很多人幻想着那不可说的场景,羡慕嫉妒之余,也自以为找到了失火的原因——
多半是这三个狗男女玩得太嗨,不小心碰倒了油灯,才引起了大火。
要知道,一般发生火灾,除了熟睡,人们都会第一时间拼命逃生。
这三个人之所以没能逃出,肯定是玩得太过忘乎所以,等发现不对想要逃时,已经晚了。
不停脑补的众人,自以为找到了真相。
这离奇又香艳的死亡事件,很快就化作谈资,传遍了大半个泉州城。
这世界的衙门办事,很大程度上,讲究民不举官不究。
一次死了三个人,虽然勉强也算是大案,但既然已经有了“完美”的解释,差役们很快就将事件定性成了“意外”,连尸体也懒得收敛,直接收工。
只留下房主一个人倒霉。
这一结果,倒是没出乎王成的预料。
化身吃瓜群众旁观了半天的王成,猫哭耗子般的感慨几句,就似体力不支,请寡妇母女帮忙扶着自己回家休息。
原身体弱多病的形象在街坊心里早已根深蒂固,王成倒不好一下子表现的太过健康,免得被人怀疑。
妇人说,这里刚死了人,满是臭味,又太吵,你不如去我家里休息,刚好在我家把午饭也吃了。
王成道了一声叨扰,便被母女两人一左一右搀着离开了人群。
“这成哥儿真是好福气!”
目送三人的背影,人群中一阵哄笑。
羡慕的男人自然不少,嫉妒却是未必。因为街坊们都知道,原身自幼体弱多病,放着个水灵灵的童养媳都没有吃。对着这寡妇母女,自然也肯定是有心无力。
不过,调侃和酸溜溜自然是少不了的。
这是底层百姓共通的爱好和特质。
街坊们不知道的是,王成并没有在寡妇家呆多久,甚至连饭都没吃,就换了身衣服、在脸上摸了几把锅底灰,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