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已经死了
这场全球性的“流星雨”持续到了后半夜，天明过后，人们积极投身于救援行动。
“昨天夜里，全世界人民目睹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流星雨，而这场璀璨的流星雨并不能许愿，它给我们带来的，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全国各地展开救援……”
“这场流星雨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本台记者持续为您报道……”
城市大部分居民躲进了防空洞，或者地铁站内。流星雨平息，人们陆续从中走出，也有的人生怕还有后续灾难，躲在这些地方里不出来。
青山市地铁站三号线。
流星雨结束后，通讯也随之恢复，有向家里报平安的，也有向外界求助的，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完好的抵达这里。
“这是天罚！是上天在惩罚我们，我们都是罪人！流星雨仅仅是开始，到最后，我们都将接受审判！”
一个神神叨叨，蓬头垢面的男人围着月台，到处散播消极言论。
“躲不掉的，跑不掉的，躲不掉的，跑不掉的……”
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怒火中烧，握紧拳头，准备狠狠胖揍那家伙一顿，但理性还是让他保持清醒，只得丢下一句：“魔怔了！”
付羽一行人同样也逃到了这里，对此地的氛围已经见怪不怪了。
“叔……哥哥，你到底是不是超人呀？”
阳阳小心翼翼地凑到付羽跟前，俩眼直勾勾盯着付羽的侧脸，等来的却是一记脑瓜崩。
“电影看多了吧你？”
话虽这么说，但付羽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自己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
“唔，哥哥，你下手可真重啊，”阳阳疼得龇牙咧嘴，捂着脑袋抱怨道。
付羽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地摇摇头：“有这么夸张吗？你该不会跑我这儿来碰瓷吧？”
“才没有！”
二人小打小闹一番，又有人站出来发表演讲。
“各位，大家听我说，这场灾难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就过去了，咱们不要一味地相信外界的信息。”
“目前来看，咱们还是需要多收集一些物资，不管是买也好，组团抢也罢，先防患于未然……如果说后面还有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发生，这里永远是咱们的避风港！”
对于此人所说的，有人支持有人反对，至少比那位“神罚说”的疯子更深得人心。
“这个时候就开始拉拢了吗？”付羽单手抵住阳阳的头防止他偷袭，另一只手摩挲着下巴，眺望不远处还在聚拢的人群。
“看我小拳拳捶你胸口，嚯，嚯！”阳阳趁付羽门户大开，一个侧身差点儿跟他撞个满怀，结果被他的爷爷像拎小鸡仔一样拽开了。
“小伙子，不好意思啊，我这孙子给你添麻烦了。”说罢，老人朝男孩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又是赔笑，又说等灾后重建，请付羽吃顿好的。
付羽不是什么小气的人，阳阳虽然淘气了点，但知道分寸，就冲改口叫哥哥这点，他也不计较那么多了。
“嗐，老人家，他这算什么？我小时候比他还淘呢。”付羽摆摆手，又捏了捏男孩的小脸蛋。
这时，一个穿着军大衣，体态臃肿的人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跑来。
“呼，呼，累死我了，各位，我回来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原先借给付羽手机，提前出去搜集物资的老哥。
老哥背着远处扎堆儿的一些人，神秘兮兮和付羽几人来到角落里，打开裹着的军大衣卸货。
“哇，张叔叔这次也带了好多好吃的回来！”阳阳小声地惊叹道。
“张哥，都准备好了吗？”付羽揉了揉阳阳的头，后者一脸嫌弃地推开，嘴里嘟囔着，摸头长不高。
“付老弟，放心好了，都办妥了。上面的情况也都摸的差不多了，如你所说，全乱套了。”
这位张姓的老哥，全名张堇鹤。他摸摸鼻子，竖起大拇指，豪爽地笑道：“哈哈哈，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儿啊，世界末日恐怕也就是你们能活到最后了。”
付羽会心一笑，“书中内容映照现实，这个时候没人敢保证自己活得久。”
“可是你能保证，不是吗？哈哈，我们可全都仰靠付老弟你了。”张堇鹤拍了一下付羽的后背，反之震得他手心发麻。
阳阳左右看看二人，对刚才的对话听得是云里雾里。小家伙哒哒哒跑到张堇鹤一旁，拉着他的手轻轻摇晃，声音也变得嗲嗲的。
“张叔叔，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张堇鹤微微一愣，旋即看向付羽，想从对方的眼神里寻得答案。
男孩当然从中看出了端倪，抬头看向付羽，两眼放光，再次发动技能，撒娇。可付羽岂会遂了他意？
“宋金阳小朋友，没想到你第一个问的人是张叔叔，哥哥我呀，只能继续把你蒙在鼓里喽。”
“啊啊啊，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轻易告诉我的！”宋金阳气得直跺脚，转身扑到爷爷的怀里。
“小伙子，到底是什么事情呐？是关于这天灾吗？”
老人多少能看出这些年轻人对他们爷孙俩有所隐瞒，跑前跑后还带回这么多吃的回来，战争灾荒年也不过如此吧？
付羽深吸一口气，这才终于肯透露实情。
“哎，不瞒你们说，事情已经到不可逆转的地步了。”
“宋老爷子，您和金阳一个老人，一个孩子，接受能力没我们这些年轻人好，我尽量换个好理解的说法。”
“末日来临，人们建立的秩序恐怕难以维持，接下来，我们将会踏上比战争还要残酷的求生之路。”
听过付羽的话，老人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动。
“哈哈，小伙子，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跟下面那群人说的一样，什么世界末日吗？”
“你是觉得，换成战争的说法我就能接受了？其实你多虑了，不就是世界末日吗？我这活了大半辈子的老骨头什么没见识过？哈哈，现在连世界末日我都有幸见到了。”
付羽略感惊讶，没想到宋老爷子的心态这么好？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世界末日呀，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世界末日呢，我领先哥哥十几年哦。”
宋金阳的一番话让付羽嘴角一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是什么让哥哥觉得小学生什么都不懂呀？这都要藏着掖着？外面那动静这里的人都听了一晚上了，世界末日的说法应该谁都可以接受的吧？”
付羽被宋金阳这番调侃，又忍不住去揉他的脸。
“人小鬼大，看来你们已经做好了觉悟，那我也可以跟你们摊牌了——其实，我已经死了。”
“什么？哥哥，别吓我，你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宋金阳的声音有些发颤，认为付羽是在开玩笑。
“哥哥没有骗你，我在被流星砸中的时候就已经死过一回了。”付羽语气很平静，但宋金阳已经哭成了泪人。
“不可能！我宁愿相信哥哥你是超人！一拳打碎了流星！”
“哎哎？这怎么还哭起来了？”看着宋金阳通红的眼睛，付羽浑身不自在。
“被流星砸确实没有生还的可能，其实就连我们也是，从那么高下来的冲击力根本不是我们能承受的，小伙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付羽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在我的视角下，所谓的流星，更像是某种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