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蜂窝煤一样的计划

回到住处，赵昺关上房门，拿了一支笔，一边涂涂画画，一边开始复盘。犯错不可怕，但是一定要知道错在哪里，并不再重复错误。

首先自己穿越或者说编造出来的九天玄女的故事目前看没有泄露，那么陆秀夫、张世杰、文天祥三个人应该是可靠的，毕竟这件事情现在只有他们三人知道。

张居正应该也是可靠的，因为刚刚忽必烈说我把张弘范也忽悠了，说明发现我详细部署的不是张弘范，而是忽必烈自己。张居正卧底是我临时安排的，而且一直在张弘范身边，应该没有机会与忽必烈搭上关系。

这几个人排除的话，那就应该就是忽必烈在我军中，在张弘范身边都安排了耳目，这些耳目并不是直接得到了完整的内幕，而是广泛的收集信息，汇总后交给忽必烈。他通过分析推理，发现了计划的大概脉络。

应该是从下面几个信息出发推导出来的：

第一：一贯死硬的主战派张世杰、陆秀夫突然间愿意投降，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二：我在军中到处巡查，收买人心，这完全不是一个想投降的人该做的。

第三：张居正的态度转变有点突然，铺垫不够，而且这顿打挨的显得有点刻意，苦肉计的表象明显。

第四：最反常的是张世杰打完张居正却自己带人跑了。一个手握兵权的大臣，打一个指挥使，就算冤枉他，打了也就打了，皇帝应该都不敢说什么，即使是得罪了陆秀夫也不至于吓得连夜逃跑。再说2000人的船队，只要细心，一定能发现去向踪迹。

第五：陆秀夫安排的那些制造“祥瑞”的人，没准就有忽必烈的手下。就算没有，这些祥瑞也出现的太巧合，太集中了。开始糊弄一下普通人还行，但是对于忽必烈这种大人物来说，事后一想就应该发现端倪。

第六：陆秀夫无论辞官、投降、甚至自杀都是合理的。偏偏跟着一群俘虏跑去占城，这样说不通。

第七：占城这个地方就很奇怪，既不是宋国属地，也不是草原属地，虽然打了个名义发配实则让他们去送死的名义，但是还是经不起琢磨。

第八：文天祥这里他应该没有实锤，只是因为文天祥突然态度转变，才有所推测，这里应该是诈我。

..........靠........

赵昺扔下笔，这TM叫什么计划啊，叫蜂窝煤算了，都是洞。

赵昺现在才算真切体会到，穿越不是玩游戏，古代这些帝王将相也不都是NPC，他们缺少的是知识，并不是智慧。

收拢一下思绪，赵昺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安排。首先，不能完全认为忽必烈说的全部是是真话，他应该有欺诈的成分在里面。其次，他应该是大致知道了我们的安排，但并不清楚细节，并不知道这些计划都是我提出的，我还是没有完全曝光在他的视野里。第三，不要完全相信他完成三件事放我走的说法。这可能只是他的在故弄玄虚，让我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这三件事上，放弃其他努力。

想明白这些事情，赵昺稍微放松了一下。这样看来，忽必烈提出三件事，应该也有借机考验我能力的意思。真是好算计啊，我做不成，自然明正严肃的把我留在大都，做成了肯定要暴露很多自己的底牌。

赵昺越想越觉得麻烦，找不到破局的办法，一筹莫展中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梦里他回到了自己的读书的年代，回到了跟宿舍的义子们一起去天桥儿听相声的场景。那天的节目单里，有一场双簧，角儿们非常卖力气，把他逗的差点笑背过气去。

然后他就醒了，他抹了抹嘴角，回味着刚才的梦。双簧.....对了，就是它。你不是耳目多吗？你不是什么都能看到吗？那我就演场双簧，就让你自己的眼睛告诉你，赵昺就是个前台的小丑，真正的大人物藏在后面。

有了计较，赵昺初步安下心来，等着忽必烈来给他交代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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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中，赵昺也开始收集草原王朝的信息，为后面做准备。

军事上，宋已经彻底灭完，东北方向，女真，辽等民族已经完全被征服，成了草原下属的部落。朝鲜已经归顺，草原在朝鲜境内设有征东元帅府，并有驻军，一是震慑朝鲜国内，二是以此为跳板准备再次进攻东瀛。

东瀛方向，忽必烈第一次东征已经失败，按照历史走向，忽必烈应该在两年后也就是1782年发动第二次东征。

北部是草原老家，目前还算安定。

西部，草原的铁蹄已经踏平半个欧罗巴，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四大汗国貌合神离，彼此间合纵连横、勾心斗角。虽然目前不至于刀兵相向，但是也无力再向西扩张了。

西南边，大理已经收归草原帐下，目前正与缅甸的蒲甘王朝作战，要不了几年，这里应该就会被称为缅中行省。之后草原军会挥师南下，继续攻打安南和占城，并在此折戟。

总之草原帝国就像一条贪吃蛇，一圈圈的转着，随时准备吃掉见到的任何目标。

政治上，带有明显的草原部落联盟特征，中央集权化改造尚未完成。不说草原贵族，就是张弘范这种汉族军侯也已经有了尾大不掉之势。加上交通、通讯手段落后，很多新打下来的地方直接就封给率军的将军，成了一个个国中之国。税收方面，大规模的采用包税制，这虽然降低了征收成本，提高了征收效率，但是存在巨大的隐患，主要是体现在包税人权力过大，造成对底层民众的过度压迫。开始这种弊端还不明显，等到王朝中期，腐败浪费加重的时候，这种弊端就会造成致命的影响。

经济上，基本延续宋国制度，一些重要物资如盐、铁等由官府垄断经营，其他商业管制比较松，但集中在大贵族、官员、色目人手里。最明显是以纸币为主要货币，而非之前的铸币。草原王朝的纸币以金银为保证金，目前控制的尚好，没有出现明显的滥发。

赵昺一边收集信息，一边与自己记忆中的历史相互对照，终于对这个时代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

“大汗有旨，宣赵昺觐见！”屋外太监的声音传来。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