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总指挥没了

十八年正月，命日本行省右丞相阿剌罕、右丞范文虎及忻都、洪茶丘等率十万人征日本。——《元史列传卷九十五》

准备了快一年的第二次东征，也就是历史上的弘安之役终于拉开了帷幕。

这次东征，忽必烈集结了约15万军队，包括10万多南宋降军和四万多蒙汉、高丽盟军。战船总数达到4000艘。

此次东征，草原军兵分两路，东路军由忻都和洪荼丘率领，拥有四万作战部队和九百艘战船，从高丽的金州合浦出发；南路军由阿范文虎和张禧率领，拥有十万江南军和三千五百艘战船，从扬子江口出发。两路军约定在六月中旬在壹岐汇合。

草原宿将阿刺罕为总指挥，拜光禄大夫、中书左丞相、行中书省事，随南路军一起行动。

这一年多，范文虎招纳了不少原来宋朝的士兵，绝大多数都是前宋之前的士兵或者本地的地痞。两个原因，第一就是灭宋战争对江南造成的创伤还未愈合，正常人口已经非常稀少，只有这些溃兵、地痞是最充足的。第二，在草原朝廷看来，这些人的存在就是不稳定因素，所以也有意把他们召集起来，送到东瀛消耗掉。

至于战斗力，范文虎乃至整个草原朝廷都不太在意。因为他们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阻挡草原的铁蹄，这次东征，有东路军的草原精锐和高丽人已经足够了。

甚至南路军里面还有大量的工匠、农夫，这是准备一旦占领东瀛马上开始生产用的。

出兵前的准备工作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想到这里，他又不由的暗自夸了自己几句。还好自己睿智，要来了文天祥，真是太好用了。啥都不用管一切都搞得妥妥贴贴的。

最重要的是，这人还抢不走自己功劳，这是爽极了。

出征的旨意已经传到，有一点让范文虎很不爽。本来自己是一路军主帅，可以肆意行事。但是现在大汗又派了一个总机会过来。一下子自己说话就没有那么好使了，自己再想乘机捞点油水也变得困难。

不爽归不爽，但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改变。只能恭迎总指挥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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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范文虎临时帅府。

阿刺罕坐在上座，范文虎和文天祥侧坐相陪。

范文虎一脸堆笑，对着阿刺罕嘘寒问暖，主打一个殷勤。

阿刺罕冷着脸，问道：“范右丞，出征之事可曾准备妥当？”

“回大人，已经准备妥当。”

“不知你这南路军，有多少人有过海战经验?这战力又如何啊。”

“回大人，南路军里面有前宋水军3万人，都是久熟水战之兵，其余众人，多数都是江南本地人，虽未习水战，但是都精通水性。且从去年起，我命各地督造战船、操练水军，现在都已经有些成果。本次出征，定能一举荡平东瀛。”

“嗯，不错，可否能带我去军中一观？”

“这......”范文虎犹豫了。对于阿刺罕他是知道的，此人治军非常严格。自己手下的这批乌合之众接受他的检阅，他还真没信心。

“莫非范右丞有难言之隐？”阿刺罕问道。

“没有，没有......今日请大人先行休息，明日我自当带大人去检阅队伍。”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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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庆元校场，五千南路军列阵完毕。

阿刺罕面无表情的走在队伍前列。士兵们盔明甲亮，刀枪齐备，一个个精神抖擞，杀气腾腾，确实可以称的上是雄师。

范文虎讨好的说道：“要不要叫将士们操演一番？”

阿刺罕摆摆手，仿佛对眼前的精兵无动于衷。

他问道：“其他军士都如此吗？”

范文虎打个哈哈说道：“大部分如此，只是担心场地狭小，才抽调了5000人供大人检阅的。”

“哦？那可否带我去其他营看看。不需要他们集合，只需带我去营地转转即可。”

“回大人，真不凑巧，其他人早上都乘船出海训练了。而且这一出去，要好几日才能回来。”

“还真是不巧啊！”阿刺罕意味深长的说道。

“那就带我去看看粮草辎重？”

“好，好。”范文虎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还好昨天文天祥提醒了自己，连夜把缺少的辎重补齐了，否则真不好交差。

范文虎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冤枉，自己是很有分寸的，虽然伸手拿了点儿，但是绝对不多，只是让那帮丘八少吃半顿饭而已。比起在前宋的时候，现在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圣人了。

陪着阿刺罕走完辎重营，范文虎轻轻舒了一口气，心想这一关总算过去了吧？

但是阿刺罕显然没有这么好糊弄，他又提出要去其他军营看看，就算出海训练，军营里总有人留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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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说的精兵？”

暴怒的阿刺罕像一头准备吃人的老虎，吓得范文虎面色惨白。

破烂的帐篷、生锈的刀剑、无精打采的士兵让范文虎的秘密终于暴露了。

“这次东征，大汗势在必得。你就准备拿这些士兵去占领东瀛？”

“回大人，实在是江南久战，百姓生息没有恢复，征不到强兵啊。”范文虎狡辩道。

“征不到，还是有人在里面上下其手，中饱私囊？”阿刺罕怒道。

“回大人，这个真没有啊，您也看了辎重营，粮食是一颗不少啊。兵员数目也对的上，账目......对，账目也清清楚楚。大人可以随时查验。”

“哼，最好如此......接下来我会好好查验，到时候如果让我发现不法行为，一定会奏明大汗，从重处理。”说完，他不再理会范文虎，领着亲卫直接回了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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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阿刺罕临时府邸。

桌上的烈酒坛子东倒西歪。你别说宋人捣鼓出来的这蒸馏酒真的非常合草原人的口味。阿刺罕已经喝了很久。

他很气愤，也很心痛。对于南路军的糜烂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没想到会糜烂至此。自从灭了前宋，这支队伍就慢慢发生了变化，将领们狂妄自大不说，贪腐之风更是愈演愈烈。

莫非这南朝的土地有毒，为什么百战百胜的草原军，到了这片土地会变得如此陌生。

都是这些汉人，他们自己坏不说，还把我们的草原勇士都带坏了。一定要跟大汗说，把这些人杀掉，统统杀掉。

他越想越激动，举起一坛酒，仰脖灌下。

咚......咚......两声，酒坛和他的头接连砸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