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回家
夜色渐深，菲利普走在昏暗的街道上，仍有些不放心用手指触碰着胸口，隐隐作痛。
他低头看，全身的衣服多处被撕裂，露出被刮伤的皮肤，尤其是手肘和膝盖处，皮开肉绽，衣服上还沾着些许血迹。他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嘀咕：
“看着挺吓人，但应该只是皮外伤……别出现内出血就好，还是去医护馆比较保险。至少包扎一下，免得感染。”
他摸了摸内侧的口袋，熟悉的触感袋子还在——那是今早刚领的薪资，他松了口气，心里总算踏实一些。
菲利普步履稍显沉重，四处张望寻找几天前到达的马车站点。
这一片街道他并不熟悉，便决定还是回到自己住的维斯顿街，那里有一家熟悉的医护馆。他微微叹了口气：希望这个时间还开门吧。
在这同时，菲利普的思绪转向查尔斯，他庆幸让查尔斯提前离开，他应该已经平安回家了。不过，我都不知道他住在哪，下次记得问问，万一有事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菲利普走近马车站点时，年约四十的车夫抬头瞥了一眼，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片刻，眉头微微皱起。
“要去哪儿？”车夫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警觉。
“维斯顿街。”菲利普知道自己的样子看着吓人，赶紧掏出几枚奥波勒斯递给车夫。车夫接过车费，又瞥了菲利普一眼，手指捏着硬币在灯光下看了看，才将它们收入口袋。
菲利普刚坐下，感觉车夫的目光又扫了过来，让他不禁有些尴尬。他暗自嘀咕：我现在的样子像什么？流浪汉？还是逃命的倒霉鬼？
马车在夜色中缓缓前行，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菲利普不由得拉紧了衣领。他靠在座位上，脑中一片纷乱。
从第一次进卡夫医护馆药剂室，虽然是以“隐秘”的方式，就感觉那里不对劲。
没想到，这次竟然直接遇到了怪物。这种事情，真的只是偶然吗？还是说，卡夫医护馆背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巨大的风险？估计等明天的新闻出来，或许还能知道更多，这种怪物恐怕不止一个……
怪物的样子重新浮现在菲利普的脑海中，那强健的肌肉，尖锐的指甲，猩红的双眸……像是某种野兽与人类的畸形混合体，但最后它的身体竟然溶解成诡异的紫色液体……这完全不科学！
菲利普皱起了眉头，试图与嘉琳娜曾提到的人体四层心智结构相联系：外观的变化应该是超凡力量对肉体的影响，怪物的嗜血和狂暴是影响到精神还是人性，或者两者兼有？
而灵性他在怪物身上没感受到，反而是凯瑟琳，刚才她使用的力量……简直满足了自己对超凡力量的所有幻想，哦不，是超凡攻击力量的所有幻想。轻描淡写间就摧毁那样可怕的怪物。
而我呢？他自嘲地笑了笑，用地球的说法，是个没有任何“主动技能”的人。我在这个世界简直像个婴儿，才到这儿十余天，已经遇到了这么多诡异的事，几乎没有自保之力。
想到这，他内心深处祈祷着，希望凯瑟琳能尽快找到晋升的线索，或者智慧之神赐我一些强力的秘器吧……
想到秘器，菲利普的思绪又飘到了周三晚上，希望是嘉琳娜所说的地下交易会，……或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
不过……我真的没钱，一共只有不到四明那。而超凡物品的价格，动辄以百明那计数。他叹了口气，看来我得想办法找份兼职，努力搞钱……
不知不觉中，马车缓缓停在维斯顿街，夜色下的街道寂静无声，他走到车门前脚还没迈出，便留意到了车夫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仿佛终于卸下了一份负担。
他苦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满是污渍和破洞的衣服，低头快步向那家医护馆走去。
这家医护馆名叫“维斯顿疗养屋”，就是街边一个小店面，虽然简陋但干净整洁。菲利普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淡淡的草药香气，让他略感放松。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身材略显消瘦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柜台后面整理着药草。他抬起头，看到菲利普的狼狈模样，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菲利普？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男子站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目光迅速扫过他的伤口。这是杰克·阿斯顿，有一双可爱的儿子，菲利普遇到些小问题都是来找他。他黑发夹杂着几缕银丝，穿着一件略显陈旧的白色亚麻外袍，手上沾着草药的味道。
“出了点麻烦，”菲利普苦笑了一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破烂衣物，“重重摔了一跤，帮我看看。”
杰克皱了皱眉，示意他坐下：“坐着，我来瞧瞧。”他拿出药膏和纱布，熟练地为菲利普清理伤口。“看起来比你想象的要好，运气还算不错。”
“是啊，运气这次站在我这边。”菲利普叹了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凯瑟琳的身影。他的视线越过杰克的肩膀，脑海中这时涌出一个念头。
他猛地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差点把这件事忘了！既然我已经推断出‘人性’能影响梦中石梯的停留时间，还有七十级石梯后那个带着热浪的洞窟，我可以问问凯瑟琳如何提高人性阿，嘉琳娜早就说过，凯瑟琳是这方面的专家。
杰克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扬起眉毛，调侃道：
“伤得不严重吧？你这自残的样子可不像。”
“没事，刚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菲利普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解释道。杰克摇了摇头，继续处理伤口，笑着说：“看来你这脑子还得多保养。”
包扎完成后，菲利普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向杰克表示了感谢。杰克摆摆手，指了指门口：“赶紧回家休息吧，别再给自己添麻烦了。”
显然他不相信菲利普的摔伤故事，只是没有追问。
菲利普点头致意，快速回到了租住的小公寓。
推开门时，他放轻了脚步，不想吵醒莉莉安。赶紧回房换下几乎报废的衣物，心中无奈地叹气：明天得问问查尔斯，像这样的因公损耗，报社能不能给点补偿？还有今天的医药费……希望不会全是我自掏腰包。
这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菲利普的心跳猛然加速，他迅速将换下的衣物踢到床下，随即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到门口，轻轻打开。
站在门口的正是莉莉安，她微微皱着眉头，眼中充满了关切。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的声音柔和，但明显带着担忧。
菲利普心里一紧，庆幸自己脸上没有受伤。
一边将能看到外伤的左手不露痕迹地移到身后，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加班，所以回来晚了。”一边用右手从桌上拿起那个黑色纸袋，递给莉莉安，笑容中带着几分得意，“这是上周的薪水和加班费，三百二十六德拉。”
莉莉安接过袋子，表情缓和下来，但眼中仍带着一分担心：“你的薪水很不错，但加班也太晚了。”
菲利普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应，反而提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
“我有个建议，你晚上别加班了，可以改去上夜校怎么样？凯德尔文史学院就有夜晚课程，可以学些新的知识和技能。”
莉莉安眉头微微一蹙，心中默默思量着。菲利普提到的夜校，是专门为那些白天工作、依然希望继续学习和提升技能的人群开设的夜间课程。她没想到菲利普会一直记着这件事。
几秒钟后，她轻轻点了点头，露出一丝微笑：“你说得对，我考虑一下。”
匆忙道了晚安后，菲利普关上门时，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他没有马上入睡，拿起《秘语之书》，翻开泛黄的封面，准备再练习半小时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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