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就像蚂蚁一样

狗头人打造的地堡比庞贝想象中要专业的多。

挖掘矿井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因此在开始之前，狗头人会先利用魔法、仪式、知识或者迷信来确定矿床的位置，在挖掘前进行精心的规划和测量。

在这方面，一环的「商贾之触」与三环的「财宝感知」就能搞定。

当然即便是经常出现术士的狗头人部落也鲜少出现3阶施法者，但他们的传统与知识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代替这一部分。

技术与魔法对狗头人同等重要，高生产力的矿工和施法者享受的地位相差无几。

工作几乎就是狗头人的一切，甚至连刚出生没多久的雏龙都会模仿少年阶段狗头人工作时的样子。

当庞贝途经有几十个狗头人在几十平米的过道内拥挤但有条不紊、任劳任怨地挥动矿稿时，还以为他们是什么通过魔法制造出来无血无泪没有感情的挖掘机器。

摸鱼是不存在的，部落内的一切都根据劳动力分配，包括配偶，而不工作或无法工作的个体会被流放。

狗头人并非一夫一妻制，无论是雌性还是雄性都会倾向于寻找生产力更高的个体交配。

这种关系通常源于雌雄狗头人共同下矿工作，然后被对方的技术或工作能力吸引、结成工友、互相尊重，最终交配产卵。

忠贞与婚姻关系并不被看重，因为产卵对狗头人而言只是为了获得更多劳动力，所以无论是雄性还是雌性都可能同时和多个对象配对确保受精。

狗头人交配过后很快就会再度投入生产，而蛋则会被放在孵化场由专人看护，孵化后也不会和父母相认，而是由专人抚养。

“社会化抚养，听上去还不错。”庞贝若有所思，又追问道，“那冒昧的问一句，你们是怎么避免近亲繁殖的呢？”

“光这百来米的路程你就已经问了几十个冒昧的问题了。”

自称“闭嘴”的狗头人术士已经快要被德鲁伊无休无止的好奇心与层出不穷的问题搞到自暴自弃了。

天知道为啥一个德鲁伊还要关心狗头人的交配问题，这是把他们也当成动物了吗？

想到这里，原本因为在自己地盘上而肆无忌惮的闭嘴看向对方的眼神中顿时充满了畏惧。

“别这么看着我，近亲繁殖会导致疾病，我只是在负责任地调查你们的病因。”

“真的吗？”闭嘴明显不信，“告诉你也没关系，狗头人有一种直觉，能感知到对方是不是自己的血亲。”

狗头人会避免与自己的血亲交配，倒不如说如果对方是自己的血亲他们就无法正常受精。

这种没效率的做法会被舍弃。

庞贝对“直觉”的说法半信半疑，想进一步研究这是真是假。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不远处的陷阱所吸引。

在矿洞内普遍遭到扭曲的魔网中，那处陷阱附近竟散发着十分规整的魔法灵光——魔法陷阱。

“原来狗头人也会做魔法陷阱，我还以为你们真的只靠机关就能让陷阱比肩侏儒的魔法呢。”

闻言闭嘴颇为忌惮地看了一眼庞贝，没想到即便自己没有提醒对方也能看出魔法陷阱的所在。

但他没想到庞贝看出的信息还远不止这一点。

“根据我这一路上的观察，你们的矿洞应该具有层级结构。

“最外层是用于防御的前线，到处都能看到守卫、战士、凶暴鼬的营房和伴有暗道的直线通路，同时还设置了大量一次性或可重置的陷阱。

“既然突然出现了魔法陷阱，说明你们预设了外敌突破这里的可能但无法接受他们进一步深入，接下来就是居住区或者工作区了吧？”

魔法陷阱可是很贵的，通常只会在重要的地方布置。

听闻此言，闭嘴下意识感到不对，他发现这个德鲁伊似乎在有意识地分析他们的矿洞。

比起调查他们的病因，对方倒像是在勘探地形做袭击的准备。

无论如何，事实的确如庞贝所猜测的那样。

“再往前走就是居住环了，你已经调查出疾病的原因了吗？”

“目前为止我甚至还没看到任何病人呢。”庞贝好奇他们把病人放在了哪里。

“轻微症状的在工作，重症的在居住区休息。”

庞贝还真没注意到刚才那几十个工作中……大概是为了应对德鲁伊报复在扩建防线的狗头人中有任何身体不适的迹象。

真是个狂热而病态，忙碌得像是蚂蚁一样的种族，他心想。

见德鲁伊什么也没看出来，闭嘴只好继续带着对方深入。

而庞贝又开始问东问西，打听起了如果没有德鲁伊帮忙，狗头人会如何对待那些生病的同类。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部落中的萨满掌握医术，原本就没指望德鲁伊帮忙，而是打算利用那些森绒鹿身上的草药与肉治病。

但如果治不好的话，也只能立刻杀死无法挽回的重症患者并当场火化了。

狗头人的出生率与死亡率都很高。

他们热爱工作，但众所周知，尸体通常无法工作。

所以狗头人视同类的尸体为垃圾，会尽快将其火化以免其腐烂影响他人工作。

庞贝思忖道：“我还以为你们会吃掉尸体。”

在听到这句话后，闭嘴的脚步明显顿了一瞬，但很快便怒道：“我们不吃同类的尸体！”

狗头人的消化能力极强，无论是肉类、植物、骨头、皮草、树皮还是昆虫都能消化，但唯独不会同类相食。

顺便一提，他们倒是不介意食用其他智慧种族。

“这很好，同类相食会导致疾病，我只是为了确认病因，你不要误会。”

闭嘴倒是觉得这个德鲁伊才像是那个有病的家伙，同时在心中嘀咕自己刚刚应该没让对方看出破绽。

在尸体的处理方式这方面，他说谎了。

绝大多数时间狗头人的确会将同类的尸体立刻焚烧，但最近的情况却有些特殊。

他们会将自己的尸体投喂给某个大家伙。

下意识回头瞥了一眼德鲁伊确保对方没有感到异常后，闭嘴带领对方穿过神殿与孵化场，来到了萨满所在的集体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