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2,从丢粮本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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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解救谈何容易

凌宏伟上前拍门。

院子里的狗立刻紧吠,引得原本散去的狗,再次围拢过来。

这次,凌宏伟却不太慌。

这些田园犬很懂事,也很有狗商。

它们大概意识到,眼前这个陌生人不会侵犯它们的领地。

不像刚才那样卖力,只是远远围在四周,为院子里的主狗助威,尽点狗谊。

何况,此时凌宏伟手里拎着一块砖头,很大程度上起了震慑作用。

这些田园犬看起来凶恶,对付起来也有办法。

一是手里若是有棍棒等武器,它们就不敢逼近。

二是等狗靠近,猛地哈腰做捡拾砖石状,它们就会四散。

随着院子里的狗叫声越发激烈,凌宏伟向后撤了半步。

这意味着,有人过来开门了。

果然,“吱呀”一声,门里探出一个近似柳罐形的脑袋。

“是你,凌老二?”柳罐脑袋显得有些吃惊,但总算把刚探头时的警惕性放了下来。

“罗瘸子,我哥在里面吧?”

“罗瘸子”和“龚三”一样,都曾是凌宏伟小学时的同班同学,而且还是欺负他的主力。

和这些人打交道,凌宏伟入乡随俗,对他们也不称呼大名。

这帮家伙,似乎刻意模仿当年的水泊梁山,总以为自己有了外号诨名,就好似好汉了一般。

之所以唤做“罗瘸子”,是因为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爬到别人房上掏家雀,一个失足,从房顶摔下来,一条腿从此瘸了。

别看他腿瘸,可为非作歹的事,哪儿都少不了他。

“找他干嘛啊?”“罗瘸子”因为一颗门牙缺了一半,说话有些漏风。

不用问,正是当年他欺负凌宏伟时,一马当先,反倒挨了书包里板砖的结果。

当时,疼得这家伙,躺在地上直打滚。

凌宏伟不知道门牙掉了一半有多痛,丝毫不怜悯他。

即使现在面对面,也没有一丝尴尬。

凌宏伟将手里的砖头,扔在墙根底下。

不是顾忌“罗瘸子”联想起当年的那一击,而是他转身喝住了身后的吠犬,四周助攻的狗们,见大局已定,也都四散的缘故。

何况,来人家找人,总不能拎着砖头进屋吧。

“我爸让我来找他,家里有事要商量。”凌宏伟的理由都不用想,听起来合情合理。

“罗瘸子”面露迟疑。

凌宏伟补了一句,“我哥和我说过,有事就来这儿找他。”

这句话,显然坚定了“罗瘸子”的决心,闪出半个身位,让凌宏伟进来。

临关上院门,“罗瘸子”不忘警惕地四下张望,显得相当有经验。

凌宏伟等“罗瘸子”关好院门,与他紧挨着,躲避着院子里的大黑犬。

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你咋没玩?”

“草,玩了,靠墙了。”

“罗瘸子”显然是运气不好,“靠墙”是输光的意思。

堂屋里,三个混混正围在土灶锅台前抽烟。

有两个生面孔,凌宏伟不认识。

凌宏伟也不说话,直接进东屋。

农村里,东边的房间一般是正屋,主人居住,条件和设施都要好一些。

好的程度,无非是靠南的炕上铺着塑料革,代替了原来的高粱秆皮编织的炕席。

地面是水泥抹地,靠北墙是一排架起来的箱柜,下面垂着布帘。

此时,地中央站着几个看热闹的小弟,也有一个陌生面孔。

炕上最热闹。

没摆炕桌,直接在荷花图案的塑料革上,铺开一圈扑克牌。

以扑克牌为中心,从窗边直到炕沿,围着五个脑袋。

每个人都抻着脖子,的确像是被人用手捏住脖子提起来的鸭子。

每张脸上,眼睛都瞪着,里面布满血丝。

有兴奋,有期待,有失望,有沮丧。

手里的纸钞,被他们攥成各种形状。

炕的里面,还有一人和衣躺着在睡觉。

应该是另一个靠墙的主。

即使窗户开了一扇,屋子里,仍然是乌烟瘴气。

除了吸烟,说不出是什么难闻的味道。

凌宏伟扫了一眼,这些人正在玩“填大坑”。

这是北方很流行的一种扑克玩法,更多的用于耍钱。

凌宏刚果然在其中,正斜坐在炕沿上,聚精会神地在晕牌。

屋子里的人注意力都在牌上,没人在意凌宏伟的出现,似乎他和空气没什么两样。

凌宏伟很懂规矩,站在哥哥身后。

此时不能吭声,这是牌局上的忌讳。

如果突然叫哥哥,或者发出什么声音,别人就会说是提前布置的暗号,等于出老千。

凌宏伟此来,目的是为了解救哥哥。

能混进来是第一步,可要想把哥哥从这里解救出去,谈何容易。

以前,凌宏伟没少奉父母之命,出来找好赌的哥哥。

找到后,十次有八次,是凌宏刚不愿意跟他走。

另外,那些混混们根本不拿他当回事,也会大喝小叫的阻止他。

今天,最大的难题是如何让哥哥乖乖跟着自己走。

经过数轮下注,等到第五张牌发完,牌面上最后只剩下哥哥凌宏刚和另一个凌宏伟不认识的面孔比牌。

那人盘坐在炕上,五大三粗,浓眉大眼,方鼻阔口,却不怎么凶恶,倒有几分温厚的感觉。

好巧不巧,亮牌计分,两人一般大小,此局算是“烂锅”了。

所谓的“烂锅”,就是最后比分时,分数相同,不分胜负。

这样一来,所有累积的筹码只能留下,累计为下局的“锅底”,由下局的获胜者独得。

那陌生面孔哈哈大笑,一拍凌宏刚的肩膀:

“卧槽,刚子,今天咱俩烂锅最少有七八次了吧?”

凌宏刚点头,也有些无奈:“可不是,东哥,本来我以为这把指定赢你了呢。我玩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见东哥这么牛逼的。”

听这话,哥哥似乎很尊重对方。

“卧槽,刚子,你这是夸自己,还是贬低东哥呢?”

炕上,紧挨着凌宏刚的“龚三”一边看着人洗牌,一边大咧咧地搡了凌宏刚一把。

挨着陌生面孔坐的“韩老魁”,也赞同地嘿嘿一笑:

“就是啊,刚子。东哥大老远过来,你就不能开事点,让东哥弄点烟钱,你好意思让东哥只穿着裤衩回去?”

凌宏刚在团伙里,论打架不行,好勇斗狠也不是个,唯独玩牌耍钱有两下子,加上他又好赌,所以也算有一技之长,勉强在团伙里有点地位。

但凡遇见外边来玩牌的,凌宏刚必上,为的是为团伙赢得面子。

看这架势,这个“东哥”是专程来耍钱的。

堂屋和炕下几个陌生面孔,应该是他的手下。

从“韩老魁”很客气和他说话的程度上看,此人在社会上的地位,应该在“韩老魁”之上。

凌宏伟前世没混过社会,以前也没听哥哥说过此人,那个“410专案”的通报也没提及。

后面,“韩老魁”和“龚三”他们的拦路抢劫QJ应该与这人无关。

这个“东哥”到底是什么人?

凌宏伟心里好生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