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笔记的秘密
我俩相继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退怯的神色。
不过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只能吞咽一口唾沫坐了下来。
两人一致表决,就在洞口蹭蹭,不会深入探寻。
将身上的东西都取了下来,大胆把他从敌人身上拔下来的战利品扔在一旁。
不过这些东西经过了刚才风雪的摧残,现在就像风干了的海带。
大胆又摆又揉的好不容易才捯饬成了一堆。
遇火,东西燃了起来。
我叫大胆少放点,这可是我俩今晚的续命油灯了。
弄好了这些,大胆第一时间拿起了罐头:“师爷,这上面写的什么?啊噢饿……鹦鹉鹦鹉……”
我俩一个工地毕业的,看半天全都是七仙女回娘家——不是云里就是雾里。
“大胆,看它作甚?打开一闻不就知道了。”
大胆这个技能比猎犬还要厉害,两里开外,谁家面糊裹上菜油他都知道。
大胆抹擦了一下手掌就将拉环抠下,罐子被打开,里面躺着一坨东西颜色还是鲜艳的。
“师爷,舍生取义,我先试试,你可要不抛弃不放弃。”
我点头表示肯定,大胆张大嘴巴把东西吞了下去。
“什么感觉?”
可能是东西太大的原因,他一下子被噎的不轻。
“没感觉,师爷,我再试试。”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四五罐东西就给他送了下去。
眼看面前没有了,他就伸手去拿我的。
手掌形成了撤择,两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大胆!行了!我决定与你承担痛苦!”
“不行师爷!让别人给我承担痛苦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痛苦!”
虽在我的围追堵截下还是被他掏出去了两罐,此刻两人像是仇人一样分外眼红。
囫囵吞枣的解决战斗,大胆满意的打出一个饱嗝。
见我手上还剩两个,他又要伸手,我将其拍打了下去:“后路的口粮,你想都不要再想。”
大胆嘿嘿的冲我露出了一副吃饱之后勇于承认错误的摸样,我顿时满脸黑线。
见我没鸟他,大胆想起了那两个大宝贝:“师爷,这两家伙还能响吗?”
应该还行,能装配的东西不会那么脆弱。
大胆卡拉拉拉的将东西拆卸了下来,看得我是目瞪口呆。“大胆你这手段是怎么练的?”
“师爷,俗话说的好,小伙爱花,姑娘爱炮。不因为其他,本能的需要。”
“……”
大胆将东西全部擦拭一遍扣了扣扳机:“没问题师爷,要不咱们现在听个响?”
“打住,你想长眠于此别拉上我。”
开玩笑,这要是一响那就是“白银万两。”我俩爬出去的功夫都没有就得活埋。
大胆揶揄了两句,我没搭理。
将那大傻瓜取了出来。
这里面捆扎着一卷胶片,不过有的地方受潮已经有些发白。
望着里面这一坨交卷,也不知道到底拍了些什么东西。
大胆嚷嚷着肚子疼,我骂他是猪,吃了就拉。
大胆拿起枪就要走,我拉住他:“你去捣鼓你的个人问题带枪干嘛?”
“师爷,你不懂,这叫安全感。”
“什么安全感?你还怕冒出个野狗来跟你抢食啊?”
大胆没有理会我,背着家伙事就朝着洞里去了。
看着他那吨位消失,我只能无奈的摇头。
研究不了这大家伙,我盯上了旁边用尼龙袋存放着的笔记本。
将袋子打开,一股淡淡的霉味扎入了鼻腔,这是书本常年放在湿温环境下所产生的气体。
书本入手微润,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就算不懂也看一下里面的图片。
但当我翻开书页的时候,暗道一声真漂亮!一行行工整的钢笔小楷躺在这发黄的纸张上。
……
54年初夏,我们受够了在家里安心吃饭还总被别人拿把钢刀悬在头顶的日子。
大方向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这天傍晚,忙了一天生产队里的事情,我想回去裹腹之后就睡觉。
不曾想当我回到家的时候门口却站着一个年轻人,他说他叫秦五,是某某单位托他过来送一封信件。
(我一看到这里心里就提了一下,又是秦五。)
听他这么说我很是激动,我这个搞理化的老师也终于派上用途了。
本想邀请他进去喝碗水再走,他接受,将东西交到我的手上就行色匆匆的走了。
说实在,拿到这封信比吃三大碗白米饭都激动。
信里说三天之后让我去《天水码头》会有人来接应我,让我记住接头的暗号。
(我看了一眼躺在角落的符号——<H23421857>这个东西像现在喷码上面的那些数字。)
三天后我嘱咐好了家里的妻儿,便踏上了路途。
等我来到码头之后,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与我对接的竟是一个老外。
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这就好比一件秘密的事情,对方却派出了一个醒目的目标,我很是生气。
对面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将我带上了船。
一到里面,我发现这里除了我之外全是老外,他们装备精良,而且给我准备了很多吃的,全部都是肉罐头。
我很高兴,我感觉我把这辈子的肉全都在这一刻吃了。
我们一行人从水路再到陆路周而复始一直往西北扎,刚开始的时候交通工具还能走,等到了天山山脉之后就基本靠双脚了。
队伍昏天黑地的行进了一个星期左右,我们终于到了一个考察站,众人终于可以休整一下了。
考察站的人很多,看到熟悉的面孔我很是高兴的跟他们打招呼。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搭理我。
他们给我的感觉很怪,就像是被设定了某种程序,只会机械般的做着重复的工作。
我心下起了疑,就问那个唯一会汉语的老外,这里是不是工作的地方。他摇头告诉我还要进雪山。
当天夜里起夜,我看见那些人休息的地方门口站着两个人,应该就是守夜的。
我找不到厕所在什么地方,便走过去打招呼。
当我来到近前喊了几声之后对面依旧没有反应。这不怪他们,熬夜是在所难免的。
于是我走上前去想吓唬一下他们,随着我慢慢靠近,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两人的面孔之后顿时啊的一声惊呼,这两人的眼睛全部都是眼白。
此时我们三个人都僵住在了原地如同死人一般,直到一阵冷风吹过才将我的灵魂送了回来。
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我向着屋里看去。
里面的场景更是让我头皮发炸,躺下的那些人全部都是直挺挺的,跟立正一样。
见了这些场景,我的内急早就消失了。
我转身就往自己的帐篷那边走,但到了帐篷外面的时候我又停下了脚步。
因为我们前来的五人是睡在一起的,我很害怕里面的情况是不是也如同先前的一般,就在我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凉意瞬间冲到天灵盖,但是却有种喝醉酒的感觉。
半分钟之后我晃了晃脑袋,看见的是那个说汉语的老外,他问我大半夜怎么还不睡觉。
我本想将这里诡异的情况说明,万万没想到的是,一件违和的事情就在这么眨眼之间全部发生了转变。
对面放哨的两人有说有笑,而且还抽起了香烟。我透过他们往帐篷里看,哪还有什么直挺挺的尸体,全部都裹着被子,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此起彼伏的鼾声。
我一下子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梦游吗?可是我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症状啊?
虽然心有余悸,不过好在一切都是幻觉。
我跟老外相继钻入了帐篷,我问他这里到底在做些什么?他告诉我他不知道,这是属于机密。
这个小插曲随着我进入梦乡也就此结束。
第二天清晨就有人叫醒了我,我睁眼一看顿时吓的不轻。
叫醒我的人就是昨晚放哨的其中一个,他给我丢了一个背包就走了。
等确定他不会再返回的时候我这才将东西打开,里面是一套军大衣。
做好了整顿,一行五人告别了考察站向着雪山而去。
……冬月。
(笔记写到这里刚好是纸张的最后一格,而且时间跨度这么大?我好奇他到底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会颠覆你对世界的认识,我知道这像是神话,但我必须写下来。
首先说明一点,我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当我们到了雪山脚下的时候就被蒙上了双眼,只是凭感觉只知道一直往下走。
当视线再次恢复的时候,眼前的场景惊的我目瞪口呆。
这里不光有电灯,还有各式各样的仪器,这已经不亚于一座大型的实验室了。旁边工作台上放着一块漆黑的石头,几个人不知道在交谈什么。
让我稍微感到欣慰的是这里不带有老外,还有四个我们的人,不过这些人打扮很是古怪,更像是江湖耍把式的艺人,我弄不明白搞科研带这么一伙人来干什么?难道是怕我们工作枯燥,特地请来表演的?
我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就是给我送信的那个。
我赶忙去打招呼,他只是瞥了我一眼叫我做好自己的事情。
接下来的工作冗杂却又重复,让我最意外的是那块石头。
它里面所包含的元素多的超乎想象,我很兴奋也很害怕。
因为跟这些东西待久了很难善终,不过科研的那种狂热盖过了所有担忧。
我问工作的同事,这到底再找什么?他们告诉我说找一种名叫<旮钏>的元素。这东西我根本没有听过,我问他们这到底是谁命名的?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元素的作用是什么?他们却没跟我说。
工作似乎进展的很顺利,因为从带队那人眼神逐渐的喜悦就不难看出时间差不多了。
这天,地下空间里又进来了几人,依旧是江湖艺人的打扮。
不过让我最难忘的还是为首的那个。
这人穿着一席银灰色的衽衫,头发过肩扎成马尾,眼神跟那个叫秦五的形成鲜明的对比。秦五是犀利的想把人刺穿,而他则是深邃而悠远。
在他的肩膀上蹲着一只小猴子,雪白的毛发,眼睛绿油油的像是挂着两颗夜明珠一样。
(猴子?这么巧?我情绪被调动了起来。)
进来之后只说了一句东西到手了就走到了一旁。
后面的人抬出了两个东西,看到这里我吓得差点没有落荒而逃。
两具尸体,一人一猴。
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腐烂看不清样貌了,但脸上的皮肤却如同婴儿一样,要不是看那人脸部惨白的摸样我真以为他还活着。
秦五吩咐了一声,他手底下的人就把那具尸体抬到了工作台上。
有人就拿着针管上去抽血,随着针管的抽动,从那人的体内吸上来的却不是血,。而是跟水银一样粘稠的东西。
拿到了这东西,我们科研的领队吩咐一声就忙活了开来。
时间大概是过了三十分钟左右,一管银黑色的药剂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领队的很是高兴,大喊着成功了。
秦五使了一个眼神,他身边的一个江湖艺人就走了上去。
重新将药水吸入针管,朝着那个地上的猴子走去。
随着针筒被慢慢推入……随着针管被慢慢推入!
(这人写到这里似乎很紧张,纸上的字迹抖动的很厉害。)
我看见了我这辈子永远都无法想象的东西,地上躺着的猴子居然慢慢有了呼吸。
是的,它本来已经凉透了的身子胸口处却有了明显的浮动。
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它脖子上那一道致命的伤口,在皮毛下似乎有东西在蠕动。
我不敢想象自己的眼睛,那是愈合的症状吗?这还符合常理吗?这么明显的恢复速度就算是故事也不敢这么写。
见到这种状况众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狂热的表情,包括我。
这要是真变成现实了,那我们的事迹将会被写在历史书里面。不对,还有必要写历史吗?我们就是活着的历史。
众人屏气凝神的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只有一个另外,就是那个肩膀上蹲着小猴子的年轻人似乎对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兴趣。
他好像望着工作台上的尸体,又好像不是。
众人期待的事情始终没有发生,
那只猴子只是动了一下就再也没有了反应。
穿衽衫的那年轻人说了一句计划终止便转身离去。
听到这话领队的那人几乎带着哀求的口吻请求再给他一点时间。
我并不知道他这么激动干什么?但是让人从天堂跌入地狱的事情陡然之间发生了。
一股热流喷到了我的脸上,随即接二连三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
我扭头一看,我们这些科考的人员全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我开口正要质问。
突然!胸口一凉我不敢相信的低下脑袋,胸口处一把长矛穿了过来,矛头咕噜噜的往下躺血。
我惊慌失措的想要大声喊救命,可像是溺水一样嘴里除了不停的冒出血泡,我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围躺着的除了我之前的队伍之外并无他人,我慌张的查看自己的胸口,发现并没有血迹。
我不死心,又解开自己的上衣,别说伤口了,我连块疤痕都没有。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让我目瞪口呆的事情出现了。
仪器什么的全部都消失了,连忙的跑过去查看地上的人,他们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一度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
发愣的功夫,其余人都陆续醒了过来。
从他们脸上难看的表情,我惶恐的无以言表。
我问那个会说汉语的老外,他的答复应证了我的猜想,让我毛骨悚然。我有叮嘱他询问其他人是不是也是一样。
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辙,我们这一行人全都是搞科研的基本也是无神论者。
但从这件事的诡异程度来看,我们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修整了片刻,我们打算先出去。
当啷的一声清脆的声响,众人不约而同的往地上看去。
两块黑色的石头就躺在那里,几人像是踩住了定时炸弹一样定在原地。
几分钟之后,那个讲汉语的老外吩咐把东西带上然后立刻返回。
就当我们要走的时候手电光照到了角落里的一个东西。
一台老旧的照相机,上面木框的地方已经开始腐烂,看见这玩意,有人已经发出了哭腔。
因为这就是那个梦里用于记录实验所拍摄用的。
我哆嗦着把东西拿到手里才感觉到它的存在。我颤抖着嗓音问那个带头的看看手表现在是几月几号。(其实环表能看日期早在十八世纪末就开始出现了,只不过那时候还需要手动调制。)
得到了我的指示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怀表,声音干涩的犹如恶鬼。
十一月八号?这怎么可能?我们进来的时候明明才是初夏,在这里最多也就待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没有再犹豫,一行人顺着山洞就往外走。
这条山洞很长,一直往上面延伸。
我本以为一切都将随着我们的离开而结束,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件让我无法理解的事情出现了。
我们爬出来之后!(笔迹到这里停了很长一段时间,从纸张上面搓破的洞就可以看出他很煎熬。)
我们看见了我们自己!你能想象?另外一个自己镜子里面走出来那种毛骨悚然吗?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嘈杂声乱做一团。
由于刚才我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现在状况急转我只能抱头鼠窜的又往里面走。
似乎有人中弹了,在叫喊。可我根本不敢回头。
暴风雨回归平静之后,我们又重新折返了回去,我也不知道了就当是折返吧。
众人没有看见先前的队伍,地上也没有尸体。
但是在我们之中一股异样的感觉出现了,所有人都不敢证明对方是不是还是原来那个。
我们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但我们不敢再这里过夜。
那个老外对了一下时间,天快亮了。
临走之前我留了一个心眼,在洞刻了一个五角星的形状,以后如果还能跟科考团过来再做研究。
……
凌晨两点一刻,我们趁着天空慢慢放亮就踏上了归途。
可当天空越亮,我们就越感觉到口渴,就像发了四十几度那种高烧一样,有的队员已经忍不住了拼命的刨着地上的雪往嘴巴灌。
两点过半,我终于也忍不住了,趴在地上就去啃雪。
可我在怎么吃,那种口渴的感觉只增不减,我很害怕,我们是失温了吗?可我却一点都没感觉到热。甚至头脑都很清醒。只是这嗓子就像冒烟了一样。
两点三十五分,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书信了,因为我周围的人已经没了动作。
(字迹到这里抖动得就像鸡爪在上面抓挠一样,而且字体很大。)
如果能解释着一切的原因,那应该就是那两块石头。应该是!
……
以上就是笔记本的全部内容,都是些瞎编乱造的东西。我不以为意的将笔记扔到一旁。
书上这人三次出现的类似梦游的症状我不觉得奇怪,如果真是与暗八门那群三教九流有关系那倒是不难解释。
因为那群江湖郎中存在着(拍花)手段,用药粉一类的东西迷惑人。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落到了那顶矿灯上。
如果这顶矿灯真是三十年前的东西?可它偏偏还能照明?如果不是?那五人的装备跟打扮的典型就是五十年代初的摸样。
我翻着自己的外衣口袋。里面的棉絮已经成团了,这是因为常年穿着所导致的。如果是单纯的存放是不会出现这种想象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是特意找了一下那个时候的装备跟衣物出来的,恰巧死在了这雪山上。
但又有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要故意找这些使用过的东西作为掩盖?随之问题又出现了,在这里别说掩盖了,你就算是在这里大喊大叫敲锣打鼓都不会有人发现。
种种的问题绕的我脑仁生疼,所系不去纠结这些没用的了。
我喊了两声郑大胆,洞里静悄悄的,大胆已经蹲了有半个多小时了吧?就算是洗胃也早该回来了。
我眉头皱了起来,戴上矿灯端着波波沙就要去找郑大胆。
起身的瞬间我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
因为在矿灯落下的洞壁处,一个模糊的标记出现在了上面——五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