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隐翅羯
手电掉落在地,眼皮耷拉了下去。我从来没感觉到光是这么的刺眼。天亮了?
我已经感觉不到肚子的疼痛了,像是喝醉了一样晕晕乎乎的。有人好像走过来了,看样子好像是那个郑大胆,他的脑袋一直在我面前晃悠。
随后我感觉身体开始变轻,身上像是被挂了一个很大的气球一样,身体在被往上拉。
我会看到我自己吗?应该可以吧?我现在会不会蓬头垢面的?还没等我做好告别的心里建设,我的手上就传来了麻麻的感觉,像是血管被拖拽了出来在不停的搅动。随即一阵钻心的剧痛。
“啊!”我猛的睁开眼睛,对上的正是郑大胆那张四十五码的脸,此刻他的招子瞪的都快掉出来了。
身体的本能使我将脑袋猛的砸了过去,砰的一声脆响。
“哎哟!师爷!你丫的真拿小爷当西瓜了?!”
我没管郑大胆这些哀嚎,闪电般的站了起来就要往前逃。定神之后才看见,老金正没皮没脸的跟老炮在那吞云吐雾。看见我还不忘冲我抬了一下手。吕富贵跟萧震低头默默的擦拭着手里的家伙,晁子夫在我的面前满脸凝重,他旁边躺着就是小六子。
此刻手上的疼痛还没减轻,我抬手一看,合谷、劳宫、中冲上都分别插着一根银针。
大胆抱着脑门站了起来:“师爷,您这起床气也忒大了吧,差点给我开瓢了。”大胆一边说着一边抚摸他的额头,我看见这上面已经冒起了一个小包。
“行了,你们怎么都没事?我们什么时候着的道的?”
大胆嚷嚷道:“我哪里知道?走着走着你跟小六倒头就睡,要不是小爷我往后看,你们就与世长辞了。”都这会了大胆还不忘了论功行赏。
我并未理会他,走到了晁子夫的身边:“怎么样?”后者头也不抬的回道:“这孩子比你睡的深,能不能醒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眼睛眯了起来:“你做的手脚?”他的声音也冷了下去:“要下手,还用得着这么费劲,直接一人赏你们一颗花生米不就行了?”言罢他又继续开口:“你难道没什么感觉吗?”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有,从刚开始下洞之后就没什么异样……”说到这里我忽然记起了一件事:“我感觉到心里很憋闷,对!就是那种很烦躁的情绪。小六子也感觉跟我一样。”
晁子夫没有搭话茬,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开口:“你想一下你俩一起吃了什么东西或者是被什么东西咬过。”
我绞尽脑汁的回想半天,要说跟小六子有什么相同的地方?吃的?不对,我们吃的就是那点烧鸡,竟然只有我们两个出现这种状况,难道是被那些水蟑螂咬的?显然也不是。这些都是一起经历的。
我迅速的翻起脑海中的记忆,一条信息突然冒了出来。对了,那就是宰牛紫在栈道上往前挤,小六子差点被推下去,是我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裤腰才将他拉了回来。
裤腰?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就是我抓他的那一霎,我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先前那么多蚂蚁在啃咬加上死不了人我也没注意。
想到这里我蹲下身子将小六子的裤子往下退了一点。
晁子夫赶忙将手电光打了上去,我看见一只大一号的蚂蚁就趴在皮肤上面,这只蚂蚁有所不同,他的身体不是那种透明的乳白色,而是通体暗红,红的有些发紫的那种。它的尾巴已经扎进了小牛子的身体里面。
“蚁后!”晁子夫五官都拧到了一起,半天才冒出了这两个字。
看来他是知道这些东西,我开口道:“你认识?”他没有立即回答我这个问题,像是在组织语言:“这些东西叫隐翅羯,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苗疆一带的蛊毒。他们那一带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所为蛊毒这两个字应该分开来理解,当一种东西的毒性强到一定程度之后,当地的蛊师就会设法去捕,抓到了这东西还需调配他们特有的秘方的加以炼制才会形成蛊。
这就让我更加感觉到不可理解了,这是三秦之地,怎么会有蛊毒的出现?
晁子夫忽然开口道:“不能再等了,快刀斩乱麻。老炮你来动手。”
老炮听到了他的话将烟叼在了嘴上:“当家的,怎么弄?把这小子宰了?”晁子夫看了我一眼。“什么宰不宰的,你是来摸金的又不是杀人放火。”老炮听了这话露出了一副见鬼的表情:“当家的,那不都一样吗……”晁子夫挥手打断了他:“废话怎么那么多?!”他一指小六子的腰“你把这东西先挖出来。”
老炮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当家的,这事我在行。”
话音才落,匕首对着伤口就扎了下去。闪电般的一搅,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肉就给他挖了出来。
小六子疼的身体弹了一下,晁子夫没有犹豫,把铁壶打开就清洗起了伤口。“老炮,给他上点刺激的。”后者猛吸一口烟,将烟嘴拿了下来掸了掸上面的烟灰。对着小六子的伤口就戳。
一声嚎叫,小六子终于腾的一下坐了起来,他伸手就想往后腰摸,晁子夫却先一步扣住了他的手:“别动!”
小六子颤抖着身体:“师师师……师爷……”他向我投来了求救的目光,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行了,这么点伤痛就下雨,你想给这墓主淹死?”话虽这么说,不过看他清醒我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晁子夫:“老炮,你给他上点药。”老炮一脸的不情愿:“当家的,咱东西可不多。”晁子夫摆起了脸:“叫你上你就上。”后者见状只能灰溜溜的去解开背包,不大一会的功夫就提溜了一些东西走了回来。
我看到他手上有针管,纱布,还有一瓶盘尼西林。我心中暗叹,“正规军”就是不一样,这地下的跟逛后花园一样。
等帮小六子处理好了伤口,晁子夫站了起来与我对视:“莫师爷,你感觉如何?”
我知道他这话另有所指,只能叹了一口气:“攻城为下,晁当家好手段。”
他干笑了两声:“那走吧。”
果然在拐角之后就是一处往下而打的盗洞,盗洞很深,看来是直通最底层了。
大胆看见着洞口眼睛里直冒绿光,抓住绳子搜的一下就扎了下去,看得我是目瞪口呆,洞内传来大胆的喊声:“哥几个你们慢慢来!我先下去跟墓主商量一下拆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