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吸收魔源
第二天白以宸醒时大概是四五点的样子，此时海岸线边缘才刚刚泛起光晕，醒来看着这副美景，第一个浮现在他脑中的念头是他昨晚忘记修炼了。
不过夜沧澜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等白以宸用海水洗漱完之后，夜沧澜才催促他说：“好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对圣源修炼者而言最为重要，快点坐下准备吧。”
“师父，我的眼睛……”
白以宸刚才去海水边清洗时，在清澈的海面上看到了自己的双眼。他很确信自己的眼睛原本是深绿色，眼下却变成了金色。起初他还以为是因为海水的反射，等他揉了揉眼睛后，才发觉自己没有看错。
“哦，我忘记告诉你了，那是你作为先天圣体的标志之一，也就是天生金眸。就像我的先天魔体所带来的漆黑头发一样。”夜沧澜一副不要大惊小怪的样子，“好了，这件事稍后再详细跟你说，先坐好吧。”
白以宸赶忙面对着太阳的方向坐好，夜沧澜接着说：“所谓修炼，主要有三个步骤。第一步是按照头、眼、心、腹、腿的顺序催动源力在体内运转，大约十个周期进入入定状态后，第二步便是吸收天地间与你亲近的圣元素力，而第三步就是用本身的源力包裹吸收的元素力再按照第一个步骤运转，直至它与你的源力融为一体。方可重新开始第二步。”
这么一看，修炼确实是枯燥至极，必须一直保持专注重复着同样的步骤。不过可能因为是第一次修炼，白以宸感到十分有趣，天地间的圣元素力比他想象得还要更快地被吸收了进来，熟练之后，转换的周期也能在几息之间完成。短短半个小时后，白以宸就已经完成了一百次循环。
“马上就要日出了，做好准备。”
白以宸赶忙集中精神。当第一缕阳光落在他身上时，他感到了一股浓郁的圣元素力忽然将自己包裹，他赶忙全速运转源力尽可能地吸收这些能量，再将其转化进自己的圣源之中。
一个上午过去后，白以宸一直感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地增长，到了正午时分，夜沧澜叫住了白以宸，让他停止了修炼。
“感觉如何？”
“我感觉我变强了许多！”白以宸兴奋地回答，“师父，我现在有达到圣源境巅峰吗？”
“圣源境巅峰？不，你已经达到圣徒境中期了。”夜沧澜笑着说。
“您是说修炼的第二个阶段吗？”白以宸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瓶颈呀。”
“这是正常的，我们的修炼速度是常人的数倍，在初阶段突破时就像呼吸一样简单，”夜沧澜说，“在吸收魔源之前，你先去适应一下自己的力量吧……让我想想，不如你就去砍十棵椰子树来带给我好了。”
“十棵椰子树？”白以宸缩了缩肩膀，“师父，圣徒境的实力便可以徒手砍树了吗？”
“到了圣源境便可以徒手砍树了，而圣徒境徒手打破一块大石头应该不成问题，”夜沧澜说，“但考虑到你还没有使用过力量，就先砍几棵树来试试吧。”
白以宸点点头，随后转身朝着身后的树林里走去。椰子树在青渔村也有几棵，每到椰子成熟的季节时他们都会争着分一口椰子水。村子里的大人总说不能砍树，否则树可能就死了，所以白以宸从未见过砍椰子树，只看过人爬到椰子树上去摘椰子。
走到一棵椰子树旁，白以宸发现这里的椰子长得又大又圆，虽然现在肚子不饿，他还是忍不住馋了起来。于是白以宸扎起马步，认真把圣源力凝聚在拳头中心，然后一拳挥了过去。
拳头击打在椰子树上时发出了沉闷的响声，白以宸的拳头只感到一点轻微的疼痛，而椰子树则以白以宸击中的地方为中心整个破裂开来，随后重重地朝着白以宸的方向倒来。白以宸赶忙让开才没有被砸中。
竟然真的砍断了……更准确来说是被砸断。白以宸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力量。随后他乘胜追击，又砸烂了九棵椰子树，然后拖着他们回到海滩上去找夜沧澜。
“师父！我砍完了！”
白以宸兴奋地把树拖到夜沧澜面前给对方看，夜沧澜粗略地看了一眼后便说：“嗯，不错，我还没教你你就学会了怎么把力量凝结成一点，悟性还算不错。”
被夸奖了的白以宸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此时，正午的太阳已经悬挂在了两人的头顶，夜沧澜说：“既然你已经能够基本控制力量了，那便立刻开始吸收我的魔源吧。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先封印它的力量，你稍等我一会。”
唤出魔源时，夜沧澜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静静地看着。意识到夜沧澜或许有些不舍的白以宸沉默地等待一边，大约一分钟过去后，夜沧澜的魔源忽然升入空中。魔源盘旋上升时，晴朗的天空隐约开始有乌云出现，天空开始电闪雷鸣，就像风暴将至。
看到这一幕的白以宸才终于反应过来，看向夜沧澜说：“那日把我卷入海底的突如其来的海上风暴难道是师父所为？”
“自然，不然平白无故怎么会出现那样的风暴，”夜沧澜回答，“我那时虽然能隐约感应到你的位置，但还不够我去吸取你体内的魔源力，所以我才使了一些手段使你坠海。”
就在夜沧澜回答白以宸的问题时，天空中的魔源忽然迸发出恐怖的能量，让白以宸感到像是被巨石瞬间压倒在地，即便是全力运转源力也无法抵抗。夜沧澜口吐晦涩难懂的语言，使那恐怖的能量瞬间消失，并疯狂地缩回了魔源之中。
那魔源迅速变小，颜色退去，最后变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紫色小球回到了两人面前。
“好了，我已经把魔源封印到只剩魔源境的力量了。”夜沧澜说完，白以宸便小心翼翼地感应过去，发觉此时的魔源散发的波动的确比自己还要弱小。
“来吧，用我刚才教给你的办法吸收。如果出现了很强烈的排斥反应便立刻放弃，若真是如此，那我的命数或许也就如此了。”
白以宸点点头，随后立刻盘腿坐下，释放出自己的源力包裹住魔源，然后慢慢吸收其中的魔源力。白以宸所释放的黄色的圣源力在空中与紫色的魔源力接触后，从而转变为黄紫色。当黄紫色的源力流入体内时，排斥反应并没有发生，硬要说有什么异样的话，就是原本温暖的源力忽然变得有些冰冷。白以宸控制源力在身体内运转的时候，感到一会冷一会热，胸腹中的能量反复挤压和膨胀，让他感到疼痛恶心，但还不至于到无法坚持的地步。
“好，看样子正如我预料，圣魔两源若是纯净度相同是能够融合的，”看到希望的夜沧澜大笑起来，“照着这个趋势继续吸收吧，希望不会出现别的问题了。”
白以宸于是继续慢慢吸收，直至夜沧澜魔源在空气中消失。吸收掉最后一丝魔源力时，白以宸体内所有的源力都变成了黄紫色。他运转最后的一缕黄紫色源力小心翼翼地收入本源中时，那一刹那，一股强大的能量忽然从白以宸的胸口喷射而出。
“呃啊啊啊……师父……”
白以宸感到自己的身体忽而像是被万载寒冰冰冻，忽而像被烈火岩浆焚烧，他几次想重新运转源力却失败，随后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坚持住！我能感觉到两股本源在进行最后的融合！一定要坚持住！”
夜沧澜焦急地鼓励着白以宸，但白以宸的意识却在冰火两重天之间变得模糊，他努力捕捉耳边夜沧澜的声音使自己保持清醒，同时再次尝试运转源力。
“快想想你的母亲，想想……总之一定要撑住！”夜沧澜大喊道。
何止是他的本源，白以宸感到自己身体里的每一处脉搏都在被重新改造，像是有人用利刃割开他的血脉，再用细小的针线缝合，并不断重复这个过程。当这种感觉在白以宸的全身不断地循环时，他此时所承受的痛苦已经难以用言语形容。
妈妈……村子里的大家……还有师父……
白以宸不断回想着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的脸，并且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一旦融合失败，师父也会一起灵魂消散。
我还要去达成师父的愿望，要为青渔村的大家和母亲报仇，要去寻找我的生父母的下落。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谈何去报答师父的恩情？又该怎么去报仇？
快重新运转源力，快给我融合在一起！！！
“可恶啊啊啊啊啊——”白以宸嘶吼起来，并用尽全力让源力再次在自己的体内运转起来，“给我融合在一起——”
大约过去五分钟后，那股狂暴的力量忽然从白以宸的血脉中抽离，猛得浓缩到一起。紧接着，白以宸感到自己的本源飞出了胸口，也带走了他所有的痛苦，他随之疲惫不堪地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成功了！成功了！哈哈哈哈哈！”
迷糊中，白以宸听到了夜沧澜欣喜若狂的声音，他用尽力气爬起来。等白以宸抬起头时，惊讶地看到自己的面前悬浮着一个苹果那么大的奇异本源。这本源由黄色与紫色组成，但两股颜色并非交融在一起，而是泾渭分明地分布在一左一右，组成了这个独一无二的闪亮本源。
“这是……成功了吗？师父？这是成功了吗？”
“成功了！成功了！我能感觉到这个本源里流淌着属于先天魔体和先天圣体的纯净力量。我的猜测居然是对的！圣魔本为一体，圣魔居然本为一体！”
夜沧澜的声音听起来高兴坏了，可当白以宸转头看向他时，却发现夜沧澜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地上。白以宸赶忙冲过去扶起夜沧澜问：“师父！你没事吧？”
“我的灵魂没事，”夜沧澜的声音从白以宸的背后响起，“但我的肉身已经死去了。”
白以宸转过头，看见一个人影从自己的本源上缓缓浮现。
这是白以宸第一次看见夜沧澜的样子。尽管夜沧澜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但因为他说自己已经五百多岁，所以白以宸总是忍不住想象出一张苍老的脸。但事实相反，此时的夜沧澜的灵魂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如墨的长发飘逸在腰间飘逸，紫色的眼眸深邃而神秘，衬得那俊美的脸尽显邪魅，让人光是看见便胆战心惊。
夜沧澜黑色长袍的袖口与领口都被银线修饰，袍摆上更是有一头栩栩如生的银色巨兽，其模样像极了白以宸小时候在故事里听说过的恶龙。
“师父，你好帅啊。”白以宸崇拜地看着夜沧澜。接受到徒弟尊崇的目光，夜沧澜露出得意的表情，插着腰说：“那当然，人达到魔尊境之后容颜会永不老去，我的容貌便是停留在了我三十四岁的时候。只可惜肉身在海水中浸泡多年已经看不出来了，但灵魂却是可以还原出当时的样子。”
魔源被白以宸吸收之后，夜沧澜的肉身也失去了维系生命的源泉，自然死去了。夜沧澜则在这时把灵魂抽离出来，随后迅速附在了白以宸融合完成的本源之上。
“那师父，您的身体该怎么办呢？”白以宸看着夜沧澜地上的身体问。夜沧澜注视着自己的尸体，面色有些复杂，随后他转过头说：“就放在这里吧，过去的我就如这具身体一样已经死去，正如你获得了我的魔源得了重生一般，我也理应舍弃过去的一切接受新生。”
尽管夜沧澜这样说，白以宸却能感觉到夜沧澜的浓烈的不舍。如今的夜沧澜已经力量尽失，只剩下微薄的灵魂，还必须附在弱小的白以宸身上才能继续存在。这对曾经贵为葬莲魔尊的夜沧澜来言，一定是很大的打击。
“师父，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来给您挖个坟墓，做个墓碑吧，”白以宸提议，“我会做得漂亮一点的。等有朝一日我变得强大了，有钱了，就回到这里给你做个更好看的。”
夜沧澜想了一会后，才耸耸肩膀说：“随你吧。”
闻言，白以宸立刻高兴地冲进树林里，想去找一块石头来给夜沧澜做墓碑。
“这个傻小子，”夜沧澜无奈地摇摇头，“也罢，至少说明是个有良心的人，看来就算吸收了魔源，先天圣体的本质也不会改变，也不知道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