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小了,格局小了
东胜神州。
林源带着镇元子来到一处曾经由截教庇护的人族聚居地。
放眼望去,昔日四散的人族如今已聚集在此地,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部落。
部落四周用土墙围起,虽低矮简陋,但足以抵御野兽的侵袭。
部落中央,熊熊的篝火燃烧着,猎物被架在火上,烤得肉香四溢,香气萦绕在夜色中。
篝火旁,几位年长的族人端坐,带领部落众人围聚一圈,静静地聆听着人族三祖的教诲。
镇元子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切,片刻后疑惑地问道:“林源,你带我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些?”
林源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一笑,目光投向那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缓缓说道:
“你觉得,在巫妖大战之后,谁才是天地之间真正的主角?”
镇元子皱眉思索,林源的话意味深长,似乎隐含指向,最终他半信半疑地说道:“难道是……人族?”
镇元子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他难以理解,以往的天地主角皆为力拔山河之辈,或是天赋异禀,或是身怀绝技。
而眼前这些人族不过是女娲造化出的生灵,孱弱无力,如何担得起天地主角的称号?
“天地主角!”站在一旁的六耳猕猴听到这话,嘴巴张得大大的,神情震惊。
对于他来说,人族向来是一口一个的,这种生灵竟然是天地主角。
看了看不远处的人族,六耳猕猴收了收嘴边的口水,偷偷的看了一眼林源。
见他并未关注自己,他才悄悄收回视线,稍稍松了口气。
“道友不会是在开玩笑吧?”镇元子轻瞥了一眼云海下的人族,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作为与圣人同门的地仙之祖,他一向敬畏天地,心中却并不把女娲的造物放在眼里。
即便曾出手庇护过人族,也不过是为了给故友红云一个交代罢了。
林源见状,微微一笑,示意镇元子道:“道友不妨仔细看看,这人族的模样?”
镇元子略带疑惑地扫视了一眼,却顿时神色微变:“这……竟是先天道体?!”
寻常妖兽修至地仙境便可化形,时常显露道体,而他一直以为女娲不过是以道体为原型捏造了人族。
然而,眼前这些人族竟天生道体,这等天道垂青连圣人也难以达成!
林源微微点头,继续引导道:“不止如此,道友再细看。”
这一次,镇元子不敢再随意扫视,运起法力将神识凝聚,细细探查。
眼前一名普通人族的血脉经络间,隐约有某种熟悉的力量流转,竟与盘古道友的体魄极为相似。
他震惊之余,不由得惊呼道:“这……竟是以盘古道友为原型?这不可能!即便是女娲圣人,也不该造出如此大胆的生灵!”
“小了,格局小了,道友再仔细看些。”林源摇了摇手指,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镇元子面带疑惑,运起更多法力,将一名人族女子拉来近身研究。
细细感知之下,他发现这人族竟蕴含某种深邃的生命法则,生生不息,虽寿命有限,却自带一种难以湮灭的潜力。
镇元子双手微微颤抖,恍然大悟,喃喃道:“一年诞生,百年寿命,生死有常,却又充满生机……天佑我地仙一脉!”
他蓦然大笑,手中被提起的人族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吓得不轻,面色苍白,瑟瑟发抖。
林源见此,有些摸不到头脑,明明我想让你看看这人族功德多浓厚,你跟着沾沾气运。
关他地仙一脉什么事儿?这镇元子怎得如此兴奋?
这么疯癫,怪不得气运不济,堂堂地仙之祖在西游也得靠猴哥向灵山谄媚。
林源轻轻从镇元子手中将那名人族女子接过,安抚了几句后,将她交给六耳猕猴,叮嘱道:“你送她回部落吧。”
六耳猕猴接过女子,乖乖领命,眼中带着几分好奇,不解地瞥了镇元子一眼,见他神色凝重,也不敢多问,只得默默带着人族女子离去。
一路上,六耳猕猴不时低头打量怀中那缩成一团的人族女子,眼中满是疑惑。
他左看右瞧,总觉这女子与平常人族并无二致,竟丝毫看不出林源和镇元子所称的“玄妙”之处。
他不禁撇嘴,忍不住嘀咕道:“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还是师父神通广大,这都能看得出来。”
嘴里嘟囔了两句,却也按林源的吩咐,小心翼翼地将女子送回了部落。
“今日道友可还以寻常目光视之人族?”林源负手而立,微微笑着问向镇元子。
镇元子连忙摆手笑道:“不敢了,不敢了!这人族未尝不会成为洪荒之地的新主角,倒是贫道先前眼拙。”
这时,六耳猕猴折返而来,对林源抱拳道:“师父,我去了部落,人族三祖听闻您驾临,已设宴相迎,特地嘱咐我务必留您一同前去。”
林源微微点头,转向镇元子,微笑道:“道兄可有兴致一观?”
镇元子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正好人族的奥秘刚引起他关注,如今更是盛情邀约,便欣然道:“既如此,正好一同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部落,看到人族正围着篝火共享简陋的食物。
长者先吃,其次是妇孺,最后才是那些刚捕猎归来的壮年。
人族三祖拿出部落中珍藏的兽肉,满怀敬意地奉上,局促地望向林源和镇元子,眼中隐隐透出几分拘谨。
六耳猕猴打量着那肉,不屑地撇嘴,小声嘟囔道:“这是什么低等级的妖兽肉,连给我塞牙缝都不够。”
篝火旁的人族看着林源桌上丰盛的肉食,眼神中闪烁着渴望。
一名小孩正欲上前,却被父母急忙拉住,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镇元子见状,淡淡一笑,摆手道:“贫道不饿,你们自便便好。”
林源见这肉食并不合口味,象征性地夹了一块肉,品尝片刻后,将剩下的食物递给旁边的小女孩。小女孩接过肉,眼中闪烁着感激,轻声道谢。
有巢氏见状,笑着问道:“不知仙师觉得小女如何?在您座下做个侍女可好?”
镇元子听了,目光一亮,似乎领悟到什么,暗自惊艳于林源的做法,心中不禁感叹:原来如此,这样的方式竟能拉拢人族。
眼神中似乎还流露出一丝控诉。
林源心里一阵无奈,心想:“我不是,我没有啊。”
他自然连忙拒绝,觉得小女孩年纪尚小,这种想法未免不妥,只是随手为之。
与此同时,六耳猕猴看着一旁的情景,似有所思。
便找了个体毛较多的人族,满心欢喜地举着肉问道:“你愿意做我的侍女吗?”
那人族高大、体毛丰厚,显然是一位男性,此时愣愣地看向六耳,脸上写满了懵逼:“?”
食过三巡,菜过五味。燧人氏带着些许歉意道:
“早知林大人驾临,便早些准备些灵果珍馐,以表敬意。”
林源连忙摆手,微笑道:“我与镇元子道友不过是路过而已,不必多礼。”
随即,林源关心地问起人族的地脉、灵气流转和收成状况,三祖虽略显惊讶,却一一作答。
言语间,他无不透露出人族的辛苦与艰难:地脉稀薄,灵气不足,收成更是年年堪忧,勉强维生。
林源点头沉思,忽然转向镇元子,笑着道:“镇元子道友乃地仙之祖,此等地脉灵气之事,他定有办法相助。”
未曾想,三祖听闻,非但不喜,脸色反而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