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让白荷辞工
寡妇张牙舞爪地骂着脏话,被组长伸手拦住。
那个组长突然想到了一个新点子,可以用来为难白山。
“你一直说你包里有钱,能有多少?”
“一万吧。”
听到一万的数字,包厢内的所有人顿时爆笑,嘲笑声此起彼伏。
男组长更是轻蔑地嘲讽:“你今天要是能拿出一万块钱,我当场跪下叫你一声爹。”
巧的是,白山今天正好装了一万块钱,从包里取出来,直接扔到了桌子上:“跪下吧!儿子。”
货真价实的一万块钱砸在桌子上,声音不大,但却让嘲笑声止住。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盯着厚厚的一沓钱,吞咽着吐沫,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
组长也被这一幕惊呆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山,还想伸手去检查一下。
不等组长手摸到钱,白山就把一万块收回包里:“想干什么?”
组长努力平复好心情,强装镇定地说:“谁知道你的钱是真是假,是不是在糊弄人。”
九十年代钱币造假困难,市场占比较小,且造假程度不深。
圆桌不大,每个人都能看清楚,是不是假币很容易辨别。
“一个活了三十多年的人,连真钱假钱都分不清楚,我也不稀罕你这种笨蛋当儿子,咱们走。”
白山拉起白荷,就想走。
包厢门口,白山刚迈出大门,那个男组长又冲上来拽住白荷。
“小荷,你真要走吗?”
“撒手!”
警告了三次,组长都置之不理,甚至还想往白山脸上扇巴掌。
白山肯定不能忍,一拳砸到了他脑袋上。
包厢内的人先前叫得挺欢,一出事却全在观望,没一个敢出头。
组长被打了一拳,挣扎着起身,想要反击,但又被白山一脚踢回了包厢。
踢得力度太大,直接让组长撞到了桌子上,盘子和酒瓶子哗啦啦地落在地上,破裂开来。
碎裂声伴随着尖叫,二楼闹出了不少动静。
不仅是酒店员工,很多食客也都往这边观望,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二楼的小包厢,被围了不少人。
与这个包厢相隔不远,有一间豪华包厢,此时它的门也被打开,两个人从中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人白山很熟悉,他是安县县长,张树人,另一个满面油光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组长连滚带爬地来到满面油光的男人身前,捂着脸倾诉着委屈。
听他们的交谈,男人应该是服装厂的老板,听组长的讲述,越听脸色越差。
男人名叫闵大福,他慢吞吞地走到白山身前,让白山道歉。
“凭什么?”
少年的血气方刚,让闵大福更加不爽:“你打了我的人,道个歉还不行,要不也让他打你一顿?”
白山咬了下嘴唇,戏谑地说:“好啊!你让他来试试,看看他敢不敢。”
组长看着白山的大体格子,回想着刚刚挨打时的痛感,不服气又不敢说话。
县长本不想掺和斗殴的事情,可听声音越听越熟悉,透过人群,他看到了白山的脸。
闵大福拿出大哥大,准备叫人来富丽华大酒店,却被县长的声音打断。
“白山,你怎么在这?”
“张县长,你也在啊!”
看到眼前的少年居然认识县长,闵大福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随着白山解释完前因后果,张树人也对情况有了个大致了解。
“看来并不是白山有错在先啊!”
“确实如此”,闵大福一改刚才的态度,十分友善,像换了人一样。
“既然情况你们都了解了,那我就先走了。”
“慢”,闵大福叫住白山,主要还是想挽回一下自个的面子:“虽说主要错误不在你,但动手打人总归不对,还是要道个歉再走。”
“我要是不呢?”
双方剑拔弩张,原本经县长出面调和,有所缓解的氛围瞬间再次降到冰点。
张树人拉住服装厂老板,小声说:“你要求扩建厂房的计划书,我会仔细研究一下。”
闵大福听到这则消息,眉宇间隐藏不住喜悦,就差蹦出来,便也不再针对白山。
为了找一个台阶下,闵大福把矛头指向组长:“你身为我厂的管理层,出来惹是生非,损害公司形象,现在起,你被开除了。”
开除的消息宛如晴天霹雳,组长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帮自己撑腰的老板,会突然倒戈。
原本他想借着这次聚餐,拿下白荷,想不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把工作也丢了。
一时间,组长从天上落到地下,他瘫软地倒下,扶着包厢的隔板。
包厢里的那群人,只是冷冷地望着这一切,不像刚开始那般趾高气昂,更害怕倒霉事波及到自己身上。
对于这群人,白山知道他们或许本身没多大恶意。
一方面,想巴结一下组长,不联合在一起攻击白山,会显得不合群,害怕以后被针对。
另一方面,大家都是底层人,平日中受人白眼太多,想从别人身上找一些优越感。
人类的劣根性如此,弱者挥刀,向更弱者。
“走吧”,张树人摆摆手,示意白山赶紧离去。
跟县长告辞,白山带着姑姑下了楼梯。
闵大福脸上虽挂着笑容,继续与县长攀谈,心里却已经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闹剧结束,逐渐恢复平静。
路上,白山让白荷辞工,今后别在服装厂上班,好好休息。
“我现在还年轻,多给你挣点钱,好让你娶媳妇。”
“经这么一闹,你还能在服装厂上班吗?”白山反问。
要知道,白山所拥有的,根本不需要姑姑的仨瓜俩枣。
白荷沉默不语。
“你要是再想干活,去我那边,我超市里也缺人。”
最终,白荷还是答应了侄子,辞掉工作,她也受够了厂里人的针对和骚扰。
她漂亮,在服装厂中就是鹤立鸡群。
而鹤立鸡群,或许有罪的是鹤,因为它出现在了它不该出现的地方。
饭局上白山的表现,白荷内心其实也很爽,她又不是没脾气。但是作为长辈,当姑姑的还是劝诫侄子今后不要过于冲动。
老一辈的教条虽没错,可白山觉得,这个社会的善相较于恶,一味的善良有时候同样令人感到恶心,产生的结果甚至会更坏。
退一步海阔天空,但代价可能是一退再退,必要时,前进反而会比忍让要好。
月光照耀着前进的路,白山郑重其事地说:“姑,你所谓的经验,不过是在逆来顺受中学会的委曲求全。也许有一天我会被生活磨去棱角,可绝对不是现在,所以我拒绝。”
白荷踮着脚摸一摸白山的头,尽管她早已没有侄子高,但还保留着这个习惯。
“看来,我家小山是真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