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白荷生病
两天两夜的漫长旅程后,白山回到了安县,当他踏出火车的那一刻,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啊,回来了”,白山伸了个懒腰。
“哥哥,送你的”,一位小女孩被父亲抱着,递给白山一个白色玩偶,上面带了一张卡片。
卡片上有一行稚嫩的笔迹,写的是:谢谢哥哥,希望你一直开心。
白山摸摸小女孩的头:“谢谢你,你也要一直开心啊!”
女孩父亲用浑厚的嗓音:“兄弟,多谢了,我家妞平时挺闹腾,多亏了你,给她这么多的零嘴吃,我这一路上也省心不少。”
“没事,我也挺喜欢她的,我听大哥你口音不是安县的啊。”
“我是安县人,只不过很小就到外地打工去了,之后就在外地定居,结婚生小孩。平时也不经常回来,这几天趁有时间,我带孩子回老家看看她爷爷奶奶。”
“是这样啊,那你爱人呢?”
“兄弟,你别见笑,我家婆娘不愿跟我一块,我只好自己带着孩子回来。”
“明白明白,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白山辞别女孩和他父亲,正想往站外走,却被女孩拉住衣服。
“怎么了?”
“哥哥,我想听你再吹一次哨子。”
白山笑了一声,拿出最后的一颗哨子糖,放到嘴里,吹出了极其响的一声。
女孩仿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张着尚未长齐牙齿的嘴,咯咯的笑。
“你这孩子”,女孩父亲嗔怪了一声。
白山再度摸了摸女孩子的头,走出了火车站。
回到公寓,白山正准备睡个觉,好好休息一下,却听到房间里面有动静。
白山推开白荷房间的门,只见白荷静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平日里明亮的眼睛此刻也有些黯淡无光,头发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呼吸也显得格外微弱。
白山急忙走到床边,握住白荷的手,那只手冰凉而无力。
白荷努力睁开眼睛,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应该着凉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为啥不早告诉我。”
白荷身体本来就娇弱,每当想起那件事情,白山的心都犹如万刃穿过,他绝对不允许事情再发生一次。
上次让她去医院,白山拗不过她,事情不了了之,这一次必须按白山的意愿来。
“我没事,你不信,等会儿我就去超市”,说着,白荷就要起身。
白山按住白荷,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不让她动。
“我先给你熬点白粥,喝完之后咱去医院。”
“都说了没事,我自个身体我资格清楚,不去。”
“不行!”
这是白山一生中说过最坚定的一次话,语气容不得任何人拒绝。
作为姑姑,白荷闲暇时光看过侄子在桌子前,盯着账本发呆,她认为白山肯定还是因为钱的问题而发愁。
作为侄子,白山无时不刻地都在担心着白荷的身体,随时都要找一个理由送她去检查,他实在不想再度体验一次失去世上唯一亲人的切骨之痛。
白荷确实清楚自己身体,多多少少有些毛病,但她不愿意浪费侄子一分钱。
白山也确实想再开一家建筑公司,干回老本行,眼下的资金缺口还挺大。
但是,这些都不是问题,如果要以牺牲掉姑姑,来换取这一切。
那么,白山宁愿不做这一笔交易,一辈子都不会做。
厨房里,白山熬着粥,房间里,白荷不断咳嗽,两人当下均思绪万千。
这一次,白山坚定的态度,让白荷拒绝不了,喝碗粥后,答应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铁栅栏大门两扇对开,上面生了锈,地面由水泥铺就,白山搀扶着白荷,再次来到了安县医院。
白山找了一位年长的医生,据说是医院乃至整个安县最有名的医生。
老医生满头银发,模样十分慈祥,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
白荷先测量完身高体重,随后是血压和体温以及心肺听诊。
验血验尿,腹部触诊,视力听力,X射线等等,能检查的全检查了一遍。
折腾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白荷坐得都有些不耐烦:“你看看,有什么问题嘛,净瞎操心。”
“检查一下总归是好的,保险嘛”,白山轻拍白荷的背部,像是在哄小孩。
老医生将检查报告拿出来,严肃地说:“白荷对吧。”
“是”,白山替姑姑回答。
“根据血液检查,发现其中甲胎蛋白升高”,老医生扶了一下眼镜。
年轻的医生拿着一张X光片进来,跟老医生耳语了几句,随后便出去了。
老医生听到后,眉头紧锁,让白山越来越难受。
“你肝脏上面长了一个肿瘤。”
医生的一字一字砸在了白荷心上,也砸在了白山身上。
“严重吗?”白荷试探性地问。
“根据我的经验,你的肿瘤不大,应该是前期,建议你们尽快安排住院。”
“我们现在就需要住院,我马上就去缴费。”
白荷拦住白山,摇摇头,不想住院,她知道,一旦住院,又是一大笔钱要进去。
“你知道啥是肿瘤吗?再拖一拖要变成肝癌,癌症,知道嘛!”白山此时很急躁。
老医生放下X光片,摘下眼镜,揉揉眼:“小伙子挺有见识,说的不错,有很大可能会发展为癌症。”
白荷沉默不语,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恐惧,担忧,震惊一瞬间困住了她。
白山抱住坐在椅子上的白荷:“姑,放心吧,咱会没事的,我的钱还能再挣,不缺给你看病的钱。”
白荷不再拒绝,在白山安排下,住进了医院的病房,并接受治疗。
病床上,白荷指着白山:“等我好了,该干活还干活,我想去服装厂,可不能不让我去。”
白荷干了半辈子,对服装行业有不小的感情。
“行,只要你好好配合医院治病,啥条件我都答应你。”
白山答应等她出院后就将服装厂全权交给她,但是绝不允许干重活,负责当厂长。
聊了大约十分钟,白荷躺床上睡着了,白山也找机会出去透透气。
走廊尽头,白山看见一个满脸愁容的男人,头发凌乱,无心整理,眼睛深深凹陷,眉头处一道传字纹。
他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手指不停摩挲着,似乎在空气中寻找一丝安慰和力量。
白山感觉他很奇怪,那种表情,只好像在单长青脸上见到过。
只不过,这个男人比单长青的脸色还要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