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切实际的正义
有什么难以理解的怪事发生了。
同胞们的数量在肉眼可见地减少，按理来说，第一批被炮火撕碎的圣灵早该重回战场了才对……
游荡在战场边缘的圣灵有些困惑不解，紧接着，它隐约听到了呼声。
‘不……不要……你不能这样……’
一些惊惧卑微的微弱呼唤在它耳畔回响。
圣灵莫名有些不安，它生前本就是个贪婪无度的政客，趋利避害早已成为了它的本能。
它避开渎神者的炮火攻势，寻找着呼唤的来源，最终，它停留在一块破碎的圣袍前。
一团黯淡的永生胚胎正在衣袍下蠕动。
‘带我逃走！快一点！ta过来了！ta就要过来了！！’
声音骤然清晰，同胞的灵魂在胚胎里发出了凄厉至极的祈求：“求你了！！不要让ta靠近我！！！”
圣灵立刻捧起胚胎：“ta是谁？”
忽然，光团凭空消失了，被天使赐福过的永生胚胎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抹去了一样！
林岚跳起来，从对方手里抢过了微弱光团，然后瞪了对方一眼。
副本小怪怎么还捡掉落物啊？是你打的么你就舔？
圣灵彻底呆滞住了，在同胞消亡的一刹那，它似乎感受到了ta的视线……
那是一种比深渊更幽邃，比黑夜更虚无，比渎神者更加扭曲邪恶的存在，而现在……
——ta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圣灵的灵魂如坠冰窟，衣袍下的阳光剧烈闪烁，不可名状的恐惧冲垮了它那脆弱的心灵防线！
“我不能死……我不要死！我们是被赐福的永生者！你不能这样对我们——”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带着推进器的巨锤在圣灵头顶轰然落下！
“第四十七个……”
安塞尔牧师喃喃自语，只见这位重装泰坦从崩裂的地面上拔出武器，整个人宛如炮弹一般冲向另一个落单的圣灵。
林岚弯腰从地上的衣袍碎屑里捞出新的光团，顺手将其化掉，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余下的光团上。
小怪尸体已经不多了，战斗正在接近尾声，任何扑向巨人小队的圣灵都会被火力轻易碾碎。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就在林岚拾起最后一块光团的那一刻，系统面板弹出了新的提示。
虚幻的卡片终于被赋予实质。
【已用太阳烬土为管理者构建出全新种类的卡片！】
【卡片类型：人物图鉴卡】
【卡片基底：林岚（唯一）】
【卡面关键词：异乡人】
【卡片作用1：强行干扰历史，与消逝在过往的英灵签订契约，存储他们的灵魂】
【卡片作用2：召唤英灵，为你而战！】
【卡片描述：观测，修正，新生，英灵将在您的笑声中蔑视吞噬文明的终末】
【已成功构建的人物卡数量为：5张】
林岚捏住凭空浮现的卡片，他盯着卡片背后的图案，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一次，卡面背后印着的不是什么太阳月亮了，而是他自己，曾经的自己。
暴雨模糊了都市夜色，身着深色正装的青年人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张开双臂，踩出不羁的舞步，似在雨幕中歇斯底里的狂笑。
林岚的脸色越来越黑。
他印象可太TM深刻了，那一次自己是在加班的应酬中喝多了，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当场发癫，当时自己一边站在马路中间跳舞，一边高喊着‘老子要拯救世界’之类的中二社死言论。
结果被一辆突然窜出来的大运直接送走。
黑历史兼死亡回放是吧？
另一边，巨人小队已经重新集合，炮火停息，世界安静了下来。
奥塔并没有收起装甲上的炮台，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语气严肃：
“根据总部提供的情报，圣灵们不死不灭，在找到深潜的路径前，它们会持续纠缠我们……”
他皱起眉头：“可它们现在消失不见了……”
“也许是圣灵们被天使召往了前线。”医师赛米猜测道。
牧师安塞尔则是看向林岚的位置，他攥紧双手锤，欲言又止。
“队长，我找到深潜的路径了！”
薇拉忽然打断了众人的讨论，她语气急促道：“前往神国深处的路径即将在三十秒后与圣城接轨！等等……十五秒……七秒……”
她的语气渐渐变得怔然：“各位，不是我们找到了路径，是路径在主动寻找我们……”
“你说什么？”奥塔神情惊愕。
下一瞬间，漫天火雨变成了纷扬落下的羽毛。
微风拂过脸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芬芳气味，很像教堂熏香灯里的精油蒸发后的味道。
世界就这么换了模样。
脚下是一整片柔软的羽毛，放眼望去，无数巨型的白色羽翼层层叠叠，它们交织在一起，直至世界的尽头。
天空是淡金色的，并且漂浮着一条条造型华丽的金色长廊，长廊们彼此连接交错，与洁白的羽翼延伸向四面八方。
这里的氛围肃穆又圣洁。
“是正义天使的脊背……”薇拉的语气一点一点变得绝望。
巨人小队顿时陷入了沉默。
“那就去见见祂吧。”
片刻后，队长奥塔打破了沉寂。
他们踏上面前的长廊，踩着表面刻有权杖与刀剑的黄金砖石一直向前走。
道路仿佛无穷无尽，众人漫步在金色的悬空迷宫里，渐渐的，周围的羽翼和长廊也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五颜六色的霓虹夜色。
不知从何时起，黄金长廊变成了一条人流拥挤的城市主干道，此起彼伏的高楼遮蔽天空，令人目眩神迷的迷幻灯牌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巨人小队沉默着，逆着人流继续前行，道路尽头是座金碧辉煌的建筑。
这里似乎是座赌场，皇冠状的灯牌上写着‘不切实际的正义’这行不明所以的文字。
衣着得体，面容模糊的人群欢聚在灯光下觥筹交错。
有位西装革履的老人坐在赌桌前。
老人胡须浓密，头发花白，祂背着头，戴着墨镜，系着花色领带，整体的造型显得相当前卫。
祂一只手摇晃着古典杯，另一只手搂着位身材完美的女郎，同时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正面朝下的扑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