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审判者和何教授
进入那片幻彩空间的审判者接连揉着胸口,心中是说不清的反胃与恶心。
刚刚在陆追忆面前,他没有表现出太多不对劲,直到现在,他才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
一条诡异的伤痕,一直从他的左肩蔓至心口。
这条伤痕上不可遏制地生长出猩红的肉绒,并且隐隐有蔓延之势。
审判者面色不改,仅是看过一眼便重新整理好着装。
他从兜帽衫中掏出一个勋章,将其别在心口。
勋章传来炽热的温度,仿佛在灼烧着那片伤痕。
审判者痛苦地闭上眼睛,随着时间的推移,心口那片炽热逐渐冷却,他的痛楚也随之减弱。
直至感受不到一丝温度,他才确信自己受到的伤愈合了。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身前的幻彩踏步而去。
一直以来,他都在严格地控制自己,短时间内不使用第二次传送,因为第二次传送的消耗非常大。
但今天是个例外,大战过后的他觉得异常的疲惫,只想快点找个地方休息。
如果他知道平桥村那次的幺蛾子有这么大,他应该也会做一次来回的传送,而不是开着直升飞机去接人。
没有告诉陆追忆的是,帮他看风斩的那天,他回去是坐的动车。
百米走出后审判者便掀动斗篷离开了这片幻彩的空间。
但他前往的地方不是自己的家,也不是执行局。
而是何教授的家。
“咚咚咚。”审判者敲了敲门。
不多时,房子的大门打开,神色疑惑的何教授看清来者何人后便放松了神色。
“我当是谁呢,请进请进。”
审判者没有客气,进了房门后便轻车熟路地坐进客厅的沙发上,并且为自己斟上一杯茶。
白色骨瓷杯里,金色的茶水泛着沫花,水汽弥漫,流转的仿佛书香。
审判者认为,这地知识的浓郁程度要远胜江城大学图书馆的阁楼,但大概也就何教授会这么布置。
“今天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吗?”何教授看着审判者着熨金的兜帽衫,就知道对方肯定又去干大事了。
至于是什么大事,那未必见得了光,也不能让天上那几位看见。
“陆追忆做一个委托,碰到了月女神降。”审判者无奈地笑起来,对着茶杯轻吹一气后缓缓饮下。
何教授神色微动:“怎么又是神降?”
既然审判者安全回来了,还得空来他这喝茶,那就说明这事已经解决了。
“灵性联系。”审判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和三条路径之间必然包含着极强的灵性联系。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联系了你我,联系了代行会,还联系到天上那三位。”
何教授静静地听着,只是为审判者泡茶、斟茶,不然他还能干什么?
审判者来这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找个人吐槽而已。
这么多年下来,他俩不仅是战线相同的同党,也是知根知底的老友。
“说到月女,这段时间,那群人一直在商讨对策。”
“竟然有个天才提议,让月女这些次代神的力量降下投影,通过位格之间的联系去找陆追忆。”审判者冷笑一声。
何教授有点绷不住:“那你觉得这计划的可行性高吗?”
代行会也是好起来了,敢让次代神力量的投影去帮他们抓人。
简直是倒反天罡,如果上面那三位肯答应,那更是炸裂。
这跟佣人让自己家的公子和小姐们帮自己干活有什么区别?
“别说,还真可以,只是不懂能不能实施。”审判者有点迟疑,“虽然不知道陆追忆的位格是怎么样的,但从今晚的情况来看,确实可以奏效。”
这不,今晚陆追忆就联系到了其中一位?
还不是投影,是直接神降。
何教授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缓缓地说:“等等,我记得上次预言师进行预言后的状态,是受到位格冲击。”
两人忽然间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大脑疯狂回想着那封短信的内容。
“意思是,‘时’,可能是个尊名?”
提到这,审判者和何教授相视一眼,纷纷陷入沉默之中。
“咳,最近风口怎么样了?”审判者轻咳一声,突然转移了话题。
有些事,只要说出口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偏偏这事还真和天上那三位有关。
“不太妙,我这行就那么几个人,三天两头地被约谈,短时间内是没机会通过我这边的渠道接触石碑了。”何教授轻声叹气。
“我倒是想加快进度啊。”他苦笑着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推测一下时间,预言师受到的冲击最近可能恢复了,下次预言应该就在不久之后,我可不想被那次预言撞上。”何教授耸了耸肩。
“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看能走多远。如果哪天东窗事发,我也是不介意自行了结的。”审判者淡淡地说,表情是满不在乎。
“别别别,我可不想走到那一步,我还想见一下白色的月亮长什么样呢。”何教授连忙摆手,示意审判者打住。
“嚯,你还真信有白色的月亮吗?”审判者下意识地看向落地窗外,红色的月光仍旧铺满世界。
天上这红月可不是视觉的表象。
在征求地红月主宰的同意后,人类向月球发射了登月探测器,看到的仅是猩红的沙土,甚至还带有灵性。
审判者看着这偌大的屋子似乎还少了一个人:“夏以沫又去哪玩了?”
谈到夏以沫,何教授的老脸瞬间泛起了无奈:“前段日子我跟她说好,让她去参加莫都的那个钢琴大赛,拿点证书上大学。但是她说她要当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现在应该跑到了高丽。”
“不知道是真当杀手还是去看演唱会。”
一旁的审判者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嘴里喃喃着些“留不住了”之类的话。
“想当年,你把她领回来的时候,还小小的一点呢。”审判者回忆着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
虽然现在也是小女孩,但当年的她可不像现在这样天天冷着个脸。
所幸他知道夏以沫不是那种被卖了还傻乎乎给对方数钱的人,不然他也没法在这幸灾乐祸。
“你也真是够放心的。”他双手枕着头,半躺着靠在沙发上。
“能不放心吗?她都快能级三了。”何教授越说越丧气,垮起个脸。
“能级三?还好吧,也不算快。”审判者挑着眉,他手下正好有一位半个月踏入能级二的狠人。
至于是什么路径、怎么晋升的能级二,别管。
“废话,跟陆追忆比那肯定不算快!”何教授没给他好脸色。
审判者“呵呵”一笑,来何教授这找乐子是他今晚做的第二正确的决定。
这可比代行会有趣多了,或许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大写的黑色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