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烈阳劲
白昭认了出来，此人正是隔壁院落，那伙万兽山庄中的子弟，于是迅速走来。
“这是你的狗么？”
那名青年抱了抱拳，正要开口具体询问，又瞧见了一侧的刘黄耳，眯了眯眼，说道：
“原来是刘小公子啊。”
刘家的话，那就要不来了。
他又扫了一眼跑到白昭身边的白卢，恋恋不舍收回目光，多说一句话都欠奉了，转身离开。
刘黄耳手才抬起头，口中‘见谅’的话刚到喉咙眼子，又生生地咽了下去，苦笑一声，扭头说道：
“这是万兽山庄的人，叫沈大牢，好像是沈家小辈里头，天赋最不错的子弟，最擅虎拳。
年纪轻轻造诣却是不浅，难免有些傲气。”
“难怪会对兽类感兴趣了。”
白昭望着那沈大牢远去，又和同伴汇合，对着这边若有所指，扯了扯嘴角。
“走吧，逛了一圈，该回去吃酒了！”
两人打马而回，途中在道旁边沽了几壶酒水，‘淬桃黍’，说是云实县本地的名酒。
两人一个没喝过两次的酒水，一个心思在穴窍多过于喝酒。
所以当晚小酌两杯，浅尝辄止之后，聊了起来武学。
并且于院落中演练起来。
刘黄耳是见识到了白兄天赋，学得极快，只说一遍，即记下来大概，可以准确无误指点出来。
“搬山之境，只能以力点穴，等到隔江，学会劲力，透入人体，可伤五脏六腑，达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让人生死而不自知。”
“话说，刘兄，搬山、隔江、踏海之名，每一境界，果真可以达到那个程度？”
“据我所知，是的。”
刘黄耳侃侃而谈，面颊微红，“咱们寻常武人，三关一关关走，但是有些高手，可能只练一关。
有的只练外功，锤炼体魄，增强气力，虽第一关，可却能抵第三关的高手，说能搬山，并不为过。
有的只会练劲，企图走上终南捷径，越过第三关，一步化劲为气，成为宗师……”
“原来如此。”
白昭恍然有所领悟，那种太过极端，还是老老实实一步一个台阶地走为好。
“白兄，你的这十八路游龙刀法，的确一般了点。”
刘黄耳架起一个拳架，调动气血，双手陡然变色，似乎覆盖一层金色，涂上一层彩漆。
“金夔拳是传自师祖，不能私自相授，但是我家有部拳谱，颇为厉害。
只是极需天赋，无法领悟之人，再练那也白搭。
但你不同，竟然可以凭着基础桩功达到第一大关，而且方才寻穴觅窍，精准无比，想来天资不差，未必不行。”
白昭拇指大动，但还是笑着拒绝道：“刘兄，你醉了。”
“不，不，才喝多少。”
刘黄耳摇摇头，抬头一望明月，“那书埋在阁中，也是明珠蒙尘罢了，我曾试过修炼，却总觉得差些什么。
功名为《烈阳劲》，是部高深的劲力法门，若是修炼得成，可以生出灼热劲力……”
白昭斟了一杯酒水，一饮而尽，推脱一句，“今日已晚，若是刘兄果真要赠予我，不如明日再说。”
“也好。”
本来以为那是醉后之言，谁知到第二天一早，正晨练时，刘黄耳快步走过来，怀中揣着一本秘籍。
“白兄，白兄，我拿来了。”
“果真是要予我？”
白昭眉梢一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刘黄耳笑着道，递了过去。
白昭接过手来，只见上有《烈阳劲》三个大字，随手掀开，
前言，文字描述，人像经络穴窍绘图，从头到尾，通读一遍。
正如刘兄所说，这可练出灼热劲力，乃是至刚至阳的法门。
刘黄耳瞧着拿到书后，就沉浸了其中，如饥似渴的白昭，感慨一声，“江湖散人，既无门派，又无家传法门，果然是最难的。”
“白兄，可有领悟？”
放下书的白昭摸摸下巴，“一点一点，还是修炼过后，试试才知。”
“哈哈，那不耽误你修炼了……”
“常言道，磨刀不误砍柴工。”白昭放下了书，笑道，“说好今日上山打猎，习此功法不急。”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少爷功法您都掏了，必须陪玩到高兴啊！
白某人闯荡江湖，就讲究个义字。
————
当晚，回到客房，白昭盘膝坐下床榻之上，沉心静气，尔后尝试呼吸运气。
烈阳劲是一门静功，而非动功。
调动气血，按照秘籍中的所述，开始冲击穴窍。
涌泉、至阳、神门、中府，百会，从脚到头，全是生阳之穴。
气血迅速涌入，先自脚起，好像‘烧水’一般，变得灼热无比，行走肌肉经络当中，可以感觉得到一股微微刺痛。
凝练出来热息之后，再与血肉当中所生成的气血相融，如此打磨，便可化作灼劲。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
白昭盘坐睁开了眼，皱了皱眉，“热息无法留住收容，凝出就消散了。”
拿出秘籍，又翻阅了两遍，得不出来个所以然。
难道是要到了第二大关，才能修炼？
那也不是。
按照刘黄耳说，这门武艺，连其父都没修出来。
差在哪里？
到第二天，白昭早早起床，在山巅上寻了一个僻静之处，迎着朝霞修炼。
夜晚寒气更胜，白日金乌初升，阳气定然浓郁。
可是结果，仍然不尽人意。
气血鼎沸，逸散到了浑身各处，热得发烫，汗水涔涔，好像置身在了火焰山中。
散开之后，渐渐趋于正常。
身体依旧留不住气。
直到了第三天晚上，盘膝坐在榻上，心血来潮，白昭用了神目。
神眼的光聚集成点，灼热无比，兴许会有作用。
眉心竖纹张开，第三只眼转动，凝出一束光来，愈发灼热，没有朝外喷射而出，而是内视聚在百会穴上。
一缕气血生出，涌入百会，交汇在了穴上。
不同的是，热流没再四处漫散，而是融入其中。
武夫修炼三关，并无丹田一说，气血是自血肉中来，热息同样是到血肉某些穴窍当中。
白昭颇为兴奋，又修炼了一个时辰，确认热息没散，算是入门，站了起来。
到了庭院洗脸盆旁，伸出右手掬起水来。
气血一动，手泛红色，似乎滋滋作响，掌心那点凉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腾，化作一缕烟雾，弥漫而出。
再去看手，干了！
“牛啊！”
可惜这还不是真正的第二关的劲力，无法透出肌肤。
“不过这就够了。”
白昭心情大好，站在庭院，左右而视。
最近几日，沉迷修炼，左右客房住满了人。
“明日就斗兽了。”
白昭坐在阶上，摸摸左右两边一猴一狗，“吃了人家好处，得帮帮场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