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新房?
月挂中天,银辉稀薄地洒在空旷无人的道路上,将凤婧昭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孤寂而寂寥。
她没管宋家那两个无用的男人,也算是为了积德给一个机会吧。
离开京城,原本是为了逃离处理不完的公务,过上咸鱼一样的生活。没想到在这千里开外的小镇,居然还能被她撞破这样大的阴谋。
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一声一声让她变得清醒。
骥州着手培育良驹也不过是十几年的功夫,真正有所成就也就这近五六年,小黑还是幼龄,不过两岁,那么培育它的马至少在四年前就已经被走私到关外了。
所幸时间不长,像小黑一样的这批混血马应该还没成气候。凤婧昭脚步加快,下定决心,明日就去联系姐姐,必定要将边关内里应外合的那人拿下。
还有宋嫦说的,小黑是借来“运东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需要用上此等好马。
她是不愿意加班的,还是给姐姐添点活吧。
回到小院,屋子里一片漆黑,裴祺瑞按她嘱咐的好好地息了油灯。
翻过自家墙然后叩响门,“娇娇我回来了。”
还没等她推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没受伤吧。”裴祺瑞将她拉入屋中,借着月色打量着她,恨不得把她的衣服都扒了细细查看,“有血腥味。”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看着小夫郎都要急哭了,她没有心思捉弄他,“哪有,是她的血,离太近可能沾上了一点味道。”
裴祺瑞这才去点了油灯,坐在桌旁整个人都蔫了,忧心忡忡道,“她真死了吗?那我们怎么办,她一向和府衙关系好,县令万一查出来了……”
“她不会有机会查出来的。”既然已经出手了,那肯定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县令,自然还是换一个比较好。
裴祺瑞似懂非懂,看凤婧昭心中已有成算也不再发问,探了身子过去抱住她,“都听妻主的。”
……
一声鸡鸣划破天空,夜色开始散去,一轮太阳正缓缓升起。
直到这时宋家的两个男人才彻底松了口气,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阿爹,你真的要去吗?”小安还是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扯着易梁的衣服,“县衙里的人哪有这么好打交道的,那人是为她们办事的,万一她们拿你下狱……”
“那我也得去,等她们找上门来才是真的毫无生路。”易梁跟着宋嫦这么多年,也是有点见识的,妻主枉死他应该第一时间讨个公道,而不是隐而不报。
“可能会有人来查问,你把自己弄得脏一些,别被人见了脸。”
小安生的好看,可这貌美的面孔在一个没人护着的弱男子身上就是催命符。他好不容易逃脱了宋嫦的魔掌,绝对不能再落入她人手中。
卯时,府衙看门的小吏正打算打开门,就听见门外的哭嚎声。
“吵什么呢?县衙外禁止喧哗!”
“官娘,我是临安村宋里正的夫郎,昨夜我妻主打磨匕首比划着玩,结果摔倒了,我妻主她无辜丧命了啊。”易梁一副泼夫的样子,抱着那小吏的腿撒泼。
那小吏敏锐地捕捉到了“临安村里正”几个字,拔腿就往里面跑,完犊子了!这个是县令面前的红人啊!
“宋嫦自己把自己捅死了?”小吏不敢去上报县令,只能先去找了吕珍,吕珍听着她的转述放下了手里的账本,“你把她夫郎叫进了,让外人都闭嘴,不准乱传。”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宋嫦正派的上用场,就这么死了?
“官娘,您可得为我们孤儿寡父做主啊,妻主就这么去了可要我们怎么是好啊。”易梁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地上连连叩首。
“宋嫦是自己把自己捅死了?没有歹人动手?”
“是,昨晚她在那磨刀,说要宰东西,我就在那说她哪知道从哪入手,结果,结果她就站起来拿自己比划,没想到走着走着绊倒了就这么摔下去捅着了……”
“行了闭嘴吧。”越说越离谱了,吕珍哪里听不出宋嫦之死一定另有隐情,不过这对她也有好处,她也不介意就此放过。
“拿了慰问银子回去吧,就说她生病暴毙了,尽快埋了。要是我再听见什么关于宋嫦的事,你懂?”
吕珍阴恻恻地盯着他,易梁吓得不敢抬头,他哪里不知道自己编的很离谱,只是又不能将那人牵扯进来……他原都做好了自己也活不了的打算了。
看着易梁抱着银子离开的背影,吕珍若有所思,旁边伺候的文吏问道,“先生为何放过那人,宋里正之死显然有问题。”
吕珍笑了笑,又恢复成了往日里亲和的模样,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那样好听了,“我何尝不知道,只是她死了,县令大人才会把所有事都交给我。她算个什么东西,能在县令面前抢我的光。”
她追随县令多年,现在也只是个主簿,当县令更是毫无指望。
凭什么那宋嫦刚入了县令的眼就能得县令的承诺让她当下一任县令,把她吕珍放在哪了。
“县令还没来衙门吗?”虽说她已经给宋嫦之死定性了,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一走。
“尚未。昨晚县令新得了美人,恐怕不会来了。”
……
临安村,凤婧昭一点不关心因她引起的蝴蝶效应,乐呵呵地逗着裴祺瑞。
“怎么皱着个脸,要长皱纹了。”
“我在担心你呢,你就知道戏弄我。”裴祺瑞委屈,他皱眉是因为啥呀,妻主真是欺负人。
“担心什么,有我在。”她过去牵起了他的手,“我们先去看看新房建的怎么样了,再去城里买点缺的东西。”顺带向她的亲亲姐姐汇报一下她的发现。
吴匠人知道她想快点住进新房,带上了她的所有姐妹们,用的也都是最好的料子。
凤婧昭一边和裴祺瑞讲着,一边往新房的方向走去,可是快走到了,二人却齐刷刷地愣在了原地。
“妻,妻主,真的是这嘛?”裴祺瑞看着眼前的样子怀疑道。
应该就是这啊,凤婧昭也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