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杖杀
想到这,她悲从中来,声音越发悲切:“奴婢没想到的是,奴婢进到您房中之后,您竟然神志不清,完全就是被……奴婢逃脱不了,于是就发生了后面的事。”
“世子,奴婢真不是下药陷害你的人,完全就是碰巧啊!”你知道的。徐婉柠抬头,水润的圆眸被泪水浸透,直直的看着上首的晏向泽。
巴掌大的小脸泪水涟涟,耀眼如明珠的圆眸里满是哀伤,看着他却满是依赖以及……害怕?
看得晏向泽心中一怔,下意识垂下眸,避开她的眼眸。
他内心其实已经有些相信她的话了,因为他收集到的信息与她说的完全一致,就算有些许出入但也无伤大雅。
他就是偏袒了又如何!
能引起他兴趣的女子,值得他偏袒。
若是她能一直引得他心软,他倒是可以给她一个好结果!
毕竟,她不就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他什么不多,就恰好有钱还有权!
“世子,世子,这贱人在胡说八道啊!”眼看着情况对儿子越发不好,管家顾不得害怕,再次喊,“阿福奴才知道,最是憨厚老实,哪里会做出串通别人爬床的事,对他又没有好处!”
“完全就是这贱人想要攀龙附凤,这才做出爬床之事!”
“阿福是冤枉的啊!”管家不停的磕头,声音越发悲切。
“你才胡说呢!”
徐婉柠怒目圆睁,因为太过于生气,小胸脯不停起伏,她娇喝:“你说阿福憨厚老实,他仗着你的身份在府里胡作非为,甚至威胁小丫鬟们的时候,你是眼睛瞎了吗?”
“再说了,我也没承认不是我自愿爬床的啊,谁让你儿子长得太恶心了,让我宁愿爬床也不愿委身于他!世子身份高贵、气度不凡,我是傻了会不选他来选你那肥头大耳、粗鄙不堪的儿子。”说到这,徐婉柠满脸的不屑的白了一眼管家,再次看向坐在上首的晏向泽。
期待又害怕他的反应,圆润的眼眸微微颤动,垂在身侧的手因为紧张,紧紧握着。
“贱人,胡说八道!”管家紧紧盯着徐婉柠,深陷肥肉里的眼睛满是杀气。
不过徐婉柠才不害怕,甚至反瞪回去。
谁不会眼神杀啊!
若是视线能够化刃,他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若不是他那傻瓜儿子,原身会选择爬床吗?
原身不爬床,就不会因为惊吓等等缘故死在床上……等等!
死在床上?
徐婉柠诧异抬眸看了一眼首位的男人,眼里闪过惊愕。
他这么勇猛的吗?
不是说没有犁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吗?
想到昨晚床上的经历,徐婉柠只觉得两腿发颤,心里突然升起想要逃离的想法!
她可不要被干死在床上。
晏向泽不知道她心里,更不要说知道她心里霍霍他的能力,还以为她在等待他的结果。
“咚!”不轻不重的声音,让在场的两个人瞬间噤声,扭头看向上位的向晏泽。
“让阿福进来!”抿了一口茶,晏向泽头也不抬,随口道。
……
“奴才拜见世子爷!”阿福颤颤巍巍的跪下,身上堆积的肥肉跟着一块颤抖。
晏向泽看了一眼淮州。
淮州立刻上前,冷声问道:“世子被人下药,你为何能巧合的将人送到世子房中!”说起来,他也很不高兴。
世子的安危一直都是他负责,他那天明明很负责的在给世子值夜,居然没发现有人潜入。
这次进来的是想爬床的,结果还算好,世子爷没有出事,但万一进来的不是想爬床而是想暗杀他的人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淮州眼底的杀气已经忍不住了。
被他满脸杀气的看着,阿福害怕极了,忍不住扭头看向自己的父亲,表情里满是求助。
可惜管家早就被淮州很有先见之明的绑住,还用破布堵住了嘴巴,面对儿子的求助,他只能无助的抬头,眼里满是急切与担忧。
虽然管家无法给出提示,但阿福也还算不傻,知道自己不能承认世子中计一事与他有关,但是什么都与他无关又是不可能,毕竟以世子的能力地位,绝对能查到一些东西的。
想着,他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在看到一旁安静的跪着的徐婉柠之后,便有了算计。
“奴才不知道啊,都是徐姑娘吩咐奴才这样干的!”
“是徐姑娘让奴才将她送进去的啊,名言是要昨晚那个时间,奴才最多也就借着府中的势,给了个便利,但别的什么也没干啊!”
“奴才哪里想到会这么巧,世子恰好就……”他睨了一眼徐婉柠,高高举起双手,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高呼,“世子,奴才只是听了徐姑娘的吩咐,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胡说!”徐婉柠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子冲到了天灵盖,眼底一片愤愤,眉头倒竖,娇喝:“怪不得长了个嘴巴呢,原来竟是拿来泼粪的!”
“白亏你长得肥头大耳,一副憨厚老实蠢猪的模样,内心却比那给鸡拜年的黄鼠狼还黑,还听我的吩咐,我让你现在赶紧拿根绳子去外面找棵歪脖子树吊上去你听不听啊?还听我的话,我呸!”
她直爽利索的咒骂让晏向泽忍不住再一次看向她,她毫不察觉,圆眸怒睁,对着阿福,小嘴不停开合,红润的小舌时不时隐现,看得他唇干口燥。
“你,你无耻!”没想到她如此泼辣,还没见过她这副模样的阿福瞠目结舌,满脸错愕。
“你才无耻,你说我设计的,我倒是不知道,我一个孤女,在这府里还有通天的本领了,想去谁的院子就去谁的院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徐婉柠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峰,她看向一旁一直缩在那里当鹌鹑的知州大人,想到了什么,冷笑。
“大人,您说句公道话!”
“您什么时候给了奴婢这么大权利,能够越过所有主子,在这偌大的知府里呼风唤雨了!”
知州大人“腾”地直起身子,茫然四顾,看了一眼上首的晏向泽,最后看向徐婉柠,摇头,一脸无奈
“徐姑娘啊,老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连婉柠这两个字都不喊了,可想而知他有多想与她撇清关系。
他真的冤枉死了,他虽然想要给世子献美人,但没想过塞爬床的人啊,更不要说给世子下药了。
他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不过听了这么多,他也有些头绪了,不就是徐婉柠起了攀龙附凤的心,阿福动了顺势推人的心,还想白赚一个美人儿丫鬟,这才有了爬床一事。
不过,给世子下药,肯定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他作为朝廷官员,哪里不清楚世子这次南下治水患惹了多少人的眼,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是给世子下春药而不是下毒,他就不清楚了!
反正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赶紧度过这个劫!
以后,他要是再把贵人往自己府中领,啊不,是再给贵人进献美女,他就是狗!
知州大人想着,恶狠狠的瞪了阿福一眼,连带着跟了自己几十年的管家也被他白了一眼。
都是这老货的憨儿子惹的祸,要不然他何至于此,他明天就换管家!
明天就换!
“徐姑娘啊,奴才真的是听您的吩咐的,您不能过河拆桥啊?”见徐婉柠想要拉扯知州大人进来,阿福瞬间慌了,但好在还没有失了分寸,继续攀咬徐婉柠。
“过河拆桥?你这肥猪都不干人事了,还想过河?溺死了那被弄脏的河水找谁说冤去!”徐婉柠简直气死了,眼睛都瞪红了,看起来可怜又可笑,说的话也越来越刻薄。
这话就是人身攻击,阿福表情瞬间变了。
“也就是说,是你设法让人潜伏进本世子房中了!”晏向泽瞥了一眼想要说话的阿福,淡淡道。
晏向泽的质问让阿福瞬间清醒,顾不得生气,就想辩解。
“奴才,奴才……”他哑然,不知如何辩解。
他突然反应过来,好像这件事一开始就做错了。
他不应该想着世子可能会知情一些内幕就选择将一些责任揽入怀里的,这不是给别人送把柄吗!
“淮州!”晏向泽收回眼眸,随口道:“阿福肆意妄为,意图伤害本世子,杖杀!”最后两个字如同一声惊雷,轰得阿福昏头昏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