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黑气贴脸，无穷无尽
李恪看了一圈，笑道：
“八戒遭不住了，猴哥去透透气？”
八戒要脸，却不认账，抹了把嘴，正待说话，忽觉脖颈子一紧，却被悟空拎着他飞了起来，另一手提着沙僧，小白龙也没敢留。
“嗖”的一声，化金光而去。
李恪又等了一会儿，听老和尚又念起经来，才回厢房而来，刚一推门，便见杨婵软玉温香般的撞进怀里来了，双颊绯红。
当即坏笑道：
“别闹，谁知那镇元子又在哪里监视？”
一听这话，那柔软的身子顿时僵住，“嘤”的一声娇呼，一把推开李恪，便躲进帐子里去了，棉被蒙头，像鸵鸟一样。
这是镇元子的地盘，李恪也不好招惹美人。
看了一会儿，便坐在一旁练功。
谁知，他不搭理杨婵，这妮子却掀开被角瞅他，渐渐的眼神迷离，往前凑了一些，见李恪还是一动不动，顿时小嘴儿一噘。
似乎堵上气了？
也翻身坐起，在一旁练功，只是心乱了，也练不得。
不过几息，又睁开眼睛。
咬咬牙，又练……
转眼，几天过去了。
李恪灵台清明，只觉得日子快，每日只变化了，随那两个童儿去数人参果，总是二十六个，一个不少。
两个童儿似乎也有些疑惑，那几个，怎么不来偷呢？
久而久之，言语间李恪也听了不少消息：
当日镇元子是受元始天尊之邀，到上清天上弥罗宫中听讲混元道果。
他门下出散仙，也不计其数，如今还有四十八个徒弟，都是得道的全真，当日领四十六个上界去听讲，留下两个小的看家——
一个唤做清风，一个唤做明月。
这两个看着颇幼，只因人参果吃得早，永葆幼态，其实清风一千三百二十岁，明月一千二百岁，算得上老妖怪了！
镇元子此计，也忒歹毒。
效仿那“二桃杀三士”，明知外客到了这五庄观中，必然七情六欲萌发，还特意吩咐明月、清风只取两个显摆，让其他人眼馋。
不是逼他们偷么？
可惜，镇元子算错了，还有个李恪。
这几日间，猴子他们每隔半日就出去透气，偏偏杨婵跟李恪堵上气了，虽面红耳赤，甚是辛苦，却始终不肯出去。
一出去，不是摆明了说我“耐不住了”么？
那不是羞死个人！
另一个不愿挪动的是陈玄奘，这老和尚不知被撩拨了什么心意，就闷头在房里诵经，诵累了倒头就睡，睡醒了继续，跟疯了一样。
李恪都怀疑，这厮是不是想一直诵经到成佛？
第九日，镇元子终于回来了。
不是他想回来，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自进门开始，他脸上黑气就一团一团往外冒，化去一团又来一团，无穷无尽，烦不胜烦。
元始天尊都惊了，问他——
从何处招惹了这般无穷的业力？
一问一个不吭声！
镇元子还想问呢！
你不是圣人么，怎么听你讲道，还听出业障来了？
一个圣人，一个地仙之祖，折腾了整整九天，谁也算不出他身上的业力从何而来，即便展开地书，也毫无用处。
镇元子没脸待下去了。
三界名流都在，让我这老脸往哪搁？
且这九天九夜下来，为抵消这无穷的业力，他也损了不少功德，再这么耗下去，迟早功德尽销，堕入魔道！
黑着张脸，领众小仙径下瑶天，坠祥云，到了万寿山五庄观。
清风、明月刚数完人参果，见恩师归来，慌忙迎到正殿，镇元子脸上兀自黑气腾腾，一散一聚，甚是诡异，俩人哪里见过？
只道迎得迟了，慌忙磕头乞罪。
镇元子叹了口气，道：
“不关你们的事儿，那取经的和尚，可来过了么？”
清风、明月不敢隐瞒，便说这九日以来，那老和尚只在房里念经，另两个俊的、美的男女一直打坐练功，剩下四个倒是闲不住，闹闹哄哄，每逢半日，就出去一趟，回来又闹。
听到此处，镇元子不由暗叫一声不妙，前三个自不必说，那后四个显然是看出了阵法的厉害，知道出去躲避。
若真如此，这一难可怎么办？
“我那人参果可少了？”
两个童儿心虚，颤声道：
“果子原是三十个。师父开园，分吃了两个，还有二十八个。八日前，徒儿等打两个与唐僧吃，他却不肯，又放不得，徒儿便分吃了，只剩二十六个，适才数过，一个不差！”
镇元子眼前一黑，这回可好，这一众师徒并不曾偷吃人参果，所谓劫数，也就无从说起，如何挣得他三分气运？
气运气运没挣到，还凭白惹了这无穷的业力！
一时无名火起，大怒道：
“我把你们两个无耻泼皮，教你打人参果给客人吃，却不好好招待客人，反而监守自盗，什么叫‘他’却不肯？”
清风、明月吓得魂飞魄散，扑倒在地，叫起了撞天屈：
“师父饶命，真真是那老和尚不肯吃，弟子苦苦劝说，他只认做婴儿，连推带搡，骂我等不当人，这才没敢劝，不信问他？”
正说着，殿外一人叫道：
“老神仙，失礼了！”
镇元子抬眼一看，见是个剑眉星目的翩翩公子，修为只是真仙，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慌忙起身迎出，稽首道：
“贵客临门，有失迎迓，莫怪！”
清风、明月扭头一看，却是李恪，又疑惑起来，不过是那老和尚的记名弟子，区区真仙而已，师父这是怎么了？
忙起身走到门前，说道：
“师父，这位是那圣僧的记名弟子，法名悟圣！”
镇元子笑道：
“原来是悟圣贤弟？”
地仙之祖，果然见识非凡，这就攀上来了？
李恪微微一笑：
“适才听大仙叱责清风、明月，其实冤枉了，他二人果然苦苦劝我师父吃那人参果，只我师父肉眼凡胎，认不得天材地宝，以为真是婴儿，所以不敢吃，还将他们赶出门去，确实怨不得他！”
镇元子展颜道：
“既是我贤弟说情，且饶了尔等！”
遂请李恪入殿就座，奉上仙茶，又着清风、明月去请他师徒几人。
俩人拜谢了李恪，才去了。
不多时，引着陈玄奘、悟空、八戒、沙僧、小白龙穿堂过院，来到主殿，各自见礼，分宾主列座，镇元子忽道：
“不是有七位贵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