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转机
赵成有足够把握收集齐全兑换武烈所需的天命余烬，但是，他需要时间。
而自身身处战场之上，时间是最缺的东西。
他当前尚未筑基，即便承接天命，但是肌肉仍是隐隐酸痛，脑海中更是肿胀不堪。
有一个极度难堪却又让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摆在面前：若是耗时太久，他可能明日真的不行了。
肉体尚能以求生之欲驱驰，枯竭的心神，却难以靠着意志弥补。
更何况，这几日冲入西戎阵中，他的天命隐约有晃动之象，当是有人暗中窥伺。
他必须养足精神，才能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那就争取一次通关。”赵成咬了咬牙，望着营帐中滴漏，心中暗自估计。
若没有足够的心神，即便换来了那武烈技能，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应变之间稍有不慎便会横尸当场。
第一次尝试，耗时大抵一刻，他需要两个时辰的睡眠让自己状态尽可能的恢复。
这样一来，他能用的时间，最多便是一个时辰。
画卷再度缓缓展开。
赵成操纵角色继续先前动作的同时，便是集中注意听着茶棚中众人言语。
画卷中场景为西域，但是那叽里咕噜的语言通过角色转换，竟是让赵成听得分明。
“据说疏勒也叛了？”
“哪儿来的说法，疏勒本就是西域一国，何来叛不叛一说。”
“都护府唐军可还在呢，这么说不要命了？”
正当赵成听着言语时，突然茶棚掌柜将手中茶壶重重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随后，便是怒气冲冲呵斥道。
众人言语登时一歇。
又有几声嘀嘀咕咕从角落传出，一时间赵成却分不清说话人方向。
“除了都护府，周遭唐军早就被吐蕃大军绞杀干净了。”
“就连唐商，一旦查出同唐军有联系，也会被杀个一干二净，咱们这里说话，都护府的唐军又听不到。”
话虽这么说，但赵成再难在茶棚中听闻有关唐军的一丝消息。
随后，前来的唐军运粮队伍，更是让茶馆鸦雀无声。
倒下的巨人，仍是巨人，蝇营狗苟的言语，只敢在私下说说，当面，苍蝇就连飞都不敢乱飞，生怕惹了眼，招来祸。
赵成脑中心神急转，单单抓住了几个有效信息，便将其中事情拼凑出来。
唐商，吐蕃，唐军。
倒是怪不得自己先前的行为让唐军选择攻击自己。
如今这番田地，若是唐军依着言语接纳了自己，这茶棚之中闲言碎语传出去，恐怕方圆百里唐商皆会被吐蕃大军屠戮殆尽。
赵成数着唐军数目，仅仅一伍，显然没有尽数屠灭这一茶棚半百人数的能耐。
更何况，能在这兵乱之地安稳做生意的茶老板，即便面对唐军低声下气，能在满棚江湖客面前呵斥，又岂是易于之辈。
“止步，说明来意。”
赵成操纵角色靠近为首唐军，长枪再度指来。
【1.强闯。】
【2.我乃大唐密探，特来汇报军情。】
【3.军爷，您这粮卖吗？】
【4.表明唐人身份，请求帮助。】
武力，自己已经验证过了，根本不可行。
而卖粮这一选项更是逻辑不通，上层或许有些蝇营狗苟，但这兵粮到了底层，马上运到城中，让自己袍泽饿肚子？
大唐府军可是良家子，那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怎么可能？
赵成果断选择第四项。
“军爷，小的遭了难，东西被马匪劫了，求您送俺去前面驿站，俺好想办法回去。”
那为首唐军摘下面甲，干瘦的面上两鬓斑白，眼神却是说不清的锐利，他看了眼茶碗中的水，舔了舔干渴嘴唇却是没有直接喝，反而是挥手止住长枪。
“哪儿的人？”
“蓝田。”
“喝吧，喝完赶路，俺们送你一程。”
为首唐军将手中茶碗递给赵成，自己又重新倒了一杯。
赵成操纵角色一饮而尽，画卷中的角色看不清晰，他却是看的分明。
自己饮了茶水之后，那为首唐军眼神中多了几分熟络，那隐约戒备却是消弭不少。
修整之后，他便是同运粮唐军一同踏入黄沙。
【主线任务完成，加载新主线：跟随运粮唐军，活着回到安西都护府。】
赵成心中微定，看来自己选对了。
短暂修整后，伴着驼铃轻响，唐军队列再度启程，只不过，其中多了一个稍稍惹眼的西域打扮之人。
原本茶棚中的寂静随着那唐军离去缓缓消散，先前坐在赵成身旁的一西域之民望着赵成那张椅子面色复杂。
“那人，是唐人？”言语间，除却惊异，还有些压抑极深的艳羡。
“唐人，唐人又怎样，还不是如丧家之犬。”他的喃喃自语引起旁人嗤笑。
一身子粗壮的西域汉子挤开围拢在桌旁的众人，大马金刀坐在赵成原本位置上，伸出手便将肉盆中的羊肉连带着骨头撕扯开来，大口嚼着。
又嫌不过瘾，将骨头狠狠吐到桌下：“什么唐人，呸，爷爷才不稀罕。”
先前坐在赵成身边的人看着来者脸上伤疤，低下头怯懦不语。
好似那人来头极大，就连茶老板对他这等行径也是一言不发。
而其来头，倒也好解释。
当年唐军入驻安西都护府，那人曾进了都护府一遭，能进入那被西域诸民视为禁地的都护府，最后安然无恙的出来，自是闯下鼎鼎大名。
“当年有蛮夷私闯军帐？”赵成操纵人物，倒是在车队间听得这等传闻。
行伍之间，能当成谈资的事情也就寥寥数件，除却那些军中机密，拿来消磨时间的，也就那么几件。
赵成得了先前收集情报的好处，对唐军之间交谈自然用了心思，刚走出数里，便操纵人物同先前捅死自己的唐军兵士熟络起来。
听闻他发问，原本无聊闲谈的兵士先是肩头一紧，止住话头看向领头唐军，见其没有丝毫反应，方是松了绷紧的身子，对着赵成点点头，继续先前话题。
“说来那蛮夷也是奇怪，硬生生闯进来说要投军。”
“倒是想得美，天朝上国岂容那蛮夷血脉污浊。”
“啧啧，不过那蛮夷天生筋骨属实骇人，就连老孙头当时都差点没拦住。”
兵士们三言两语，便是将这段趣闻交代清楚。
“那蛮夷虽说化外之人，那刚烈性子，倒是属实对了校尉胃口，不然哪儿那么容易放他出去。”
“劳烦兄台详细说来。”赵成静听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