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宗族
吃完饭，郑毅又尝试做了一些家务，看看能否激活另外的技艺。
谁知洗碗被婉儿姐制止、擦桌子也被婉儿姐拉住，要不是趁着婉儿姐洗漱的时候趁机扫了扫地，他今天啥也干不了。
可惜。
单纯的扫地并没有出现‘技艺’，没什么用。
看来，只有一些特定的、能产生后续功效的技能，才有可能形成‘技艺’，产生熟练度。
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只能是来到里屋，将一堆书籍全都打包起来。
至于文房四宝……
全都是破烂，现在就算是送人也没人要，有个屁用。
和婉儿姐打了个招呼，就扛着这包四书五经走出了房门，朝着内堡走去。
内堡有简易的商铺，想必还是能还点钱的。
来到内堡，守门的护卫队验明身份后也没什么为难，将他放行了进去。
走了几步，耳边也还能听到两人的议论声。
“那是小秀才？又来内堡卖东西？”
“他家里东西都快被变卖完了，连田都卖了，真是个败家子！”
“我听说他家有个童养媳？”
“啧啧啧，他媳妇可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嘘……”
听到二人议论，郑毅眉头一皱，心里也是一紧。
看来，得尽快想办法提升自己实力，给婉儿姐一个安全的环境。
按照记忆，顺着街道向里走，来到了一个名为‘白鹿书屋’的店铺。
店铺明亮宽阔，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书香味，旁边柜台还有一老者正在看书。
郑毅进门的动静，将他惊醒。
“咦？郑毅？又来买书？”
郑毅坦然道：“辉叔，我是来卖书的。”
这老头名为郑元辉，乃是族中私塾先生，也做着书店的生意，在族中也算是族老之一。
平日里都是他的子侄看店，没想到今日却是碰到了他。
“卖书？”
辉叔上下打量了一眼郑毅，皱眉道：“书籍乃圣人之物，你是我族中少有能考上秀才的人，怎么能随意卖书！”
“实在是有辱斯文！”
“辉叔……”
郑毅无奈道：“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学生我连饭都吃不饱，家人都养活不了，读这书又有何用？”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好句好句！真是令老夫茅塞顿开……是你自己想的？”
郑毅嘴角一抽，才想起这个世界和前世并不一样，只能推脱道：“不是，是学生从一句古籍中看到的。”
“古籍？什么名字？可否借老夫阅览一番？”
“丢了。”
“丢了！”
郑元辉气结，不过还是摇了摇头道：“唉……你之情况，老夫也有所了解。”
“如今天下大乱，流民遍地，没想到连我平康县这穷乡僻壤之地也有了流民。”
“假以时日，这群流民必定逼近我卧龙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这老头最喜欢和人谈论天下大势，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郑毅只能是硬着头皮听着，发现其越说越远，趁机打断道：“辉叔，学生这书……”
“书，是断然不能卖的！”
辉叔正色道：“天下平定，依旧是我辈读书人出人头地的机会！”
郑毅无奈，都快饿死了，还想着天下太平？
“你父亲与老夫既是同族，又是同窗……唉！”
“这样……老夫可借你一两纹银，助你度过这段时日，待下月族粮下发。”
郑元辉正色道：“科举一事，你可万万不能懈怠。”
“今年不成，那就等明年。”
“还有，老夫借钱之事不得外传，族人这么多，老夫身为族老，也不能厚此薄彼，明白吗？”
“多谢……辉叔！”
郑毅无奈拱手道，看来今日是卖不成书了。
不过能借到一两纹银，也算是喜事一件。
这，就是身处宗族的好处。
只要自己身为郑氏族人，就能源源不断的从族中获得帮助。
比如说，前身每个月都能从族中领取一石粮食的救济。
平时有什么难处，也能从族中寻求帮助。
但同样的，他也要为族中做一些贡献，否则也是会被人唾骂、甚至踢出宗族的。
一两纹银，足够一家三口生活半年之久！
可惜，那是以前！
望着郑毅离开的背影，郑元辉抚着胡须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此子居然能说出如此文道之言，可惜如今这世道……唉！”
“私塾入不敷出，族中早有关闭的意思，如若不然让其来私塾做塾师给孩童启蒙也是好的，唉……！”
离开白鹿书屋，郑毅来到了集市上。
集市上人并不多，而且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街边摆摊的人也很少。
这十几年来，陈州接连大旱，粮食歉收，粮价早已涨了十几倍、甚至是几十倍。
粮店中的麦子价格已经涨到了每斗米百文，就连粟米也要五十文一斗。
也就麸糠能便宜一些，但那也要三十文一斗。
肉价更是夸张，每斤猪肉足足二百八十文！
郑家堡这价格，对于族人来说都算是便宜的了。
外界的粮价，更是飞涨。
可想而知，外界的老百姓存活，该是何等的艰难。
囊中羞涩之下，掂量了一下手中碎银子，估摸着以后粮价还会暴涨，干脆将其全都换成粮食。
不多时，郑毅就扛着三袋子粮食走了出来。
一两碎银子，换了一斗面粉，一斗麸糠，一斗杂粮。
除了这些外，还买了一些粗盐、肥肉等等。
肚子里没油水，心里都有些发慌。
最后，剩下了一钱银子留下来，已被不时之需。
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在集市角落发现了几个人凑在一起，半蹲在那里。
在他们身前，还放着一堆货物。
赫然是几只野鸡、野兔，上面还有不少血迹。
“这是……堡外的猎户？”
因为郑家堡的安全，在郑家堡外也还有不少村民自发形成了一个村落。
这些人以狩猎为生，打到的猎物要么拿到卧龙镇酒店贩卖，要么就在郑家堡中贩卖。
相比较于郑氏族人，这群人生活也过得十分凄苦。
看着这伙人，郑毅紧了紧身上的粮食。
“打猎吗？”
他心里又有了一个出路，扛着粮食吭哧吭哧的往回走。
刚走出内堡大门，不远处突然行来了一队人影。
他眼神一瞥，这人影大约十来个，大都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身穿黑衣、神情精悍，言语间尽是笑闹，背后还背着长弓等兵器，快步朝着内堡走来。
郑毅心里了然，这群人便是族中的护卫队。
挑选族内身强体壮、年轻力壮者，数日一练，，再由族老教授其拳法，形成护卫队，每日在堡内巡逻，或者外出狩猎。
这群人既是族人，又是坞堡的守护者。
郑毅下意识走到侧面，为其让路。
有几人瞥了一眼快步走过，郑毅心中无奈。
原身以前一心科举，对于武夫有些不屑，很少和同龄人一起玩耍，是以没多少人认识他。
正当他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开时，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咦？这不是毅哥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