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刀剑错，莲花开，剑气重……
张天元和师父谈好保管刀谱后，两人接下来的话题就轻松多了。
问一问张天元江湖上的经历，说一说和剑惊风的皇城对决。
“一剑惊风雨，剑落鬼神惊，这是对剑惊风剑法最好的描述。”
这几年，剑惊风已经不再出手，江湖传言又多有夸大不实之处，因此，为免弟子不了解对方底细而吃亏。
林师详细的述说着他知道的剑惊风所有的信息
“剑惊风的剑法，也很快，家传的神风剑决，被他练到了登峰造极，超越前人的境界。
他的剑，快到能够超越疾风，他这惊风之名似乎早有注定，他的剑势之中，杀意更是凌厉至极，往往能让人心中胆寒，未战先怯，输了三分。
有人甚至怀疑，他已经凝练出了传说中的“剑意”，到了能斩人心神的境界。”
张天元摇了摇头道：“他还没有彻底练出剑意，我能感觉的出来，他的心神中没有那股无坚不摧的凌厉之意。
那应该只是炽盛的杀意混合他的剑法神意，以及绝顶高手的强横气机对人造成的影响。”
林师闻言，惊讶道：“峨眉山见的那一面，你就已经看穿了很多东西？”
“打过的剑客高手多了，自然能感觉出来一个人大概的强弱。”张天元平静回道。
林师闻言，忍不住问道：“那你的胜算是不是更大？”
“没有意外的话，八二开，我八他二。”张天元从容说道。
林师神色震撼，有些不解的问道：“胜算真有这么大吗？他可是绝顶功力的高手，以他同样超绝的快剑术，想必不会比你的剑慢。
就算他不敌你的其他绝招，但他以绝顶功力周旋打消耗战的话，你也很难败敌吧？”
张天元的回答简单明了：“我是天剑，他不是。”
林师露出惊容，想起之前弟子所说，哪怕快剑流传出去，也对他没用的自信。
天剑，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境界？
这一刻的林师好奇极了，但他硬是忍住没问，转而问道：“没有意外的话八二开，会出什么意外？”
张天元答道：“他借着这次哄传天下的决战，在紫禁之巅比剑，精气神意升华，积蓄剑势，打磨剑心，练出真正的剑意，这样胜算又会大不同。”
林师闻言，独目睁大，忍不住失声问道：“真有这个可能吗？那你如何应对……”
剑意啊，虽然没见过，但是这种境界，却是江湖中所有绝顶剑客和刀客，一生都在追求的境界。
将剑或者刀中的神意，彻底凝练至极，不止能斩人肉身，更能斩人心神的剑意和“刀意”。
一剑既出，身与神皆可斩之！
这样的剑法，光是想想都要令人心惊胆战，难于安心。
因此，林师自然担心徒弟的安危了。
张天元回答道：“很简单，我亦练成剑意就是了！”
林师目光失神片刻，而后又眼神火热的问道：“有把握吗？”
张天元点头：“我几乎打败了天下所有的一流剑士，剑势，剑意已经积蓄到顶点，弘治也只能和我达成交易，让我在紫禁之巅决战，封我为太子少傅挽回皇家颜面，我的剑心剑势剑意，已经打磨到极点……”
虽然看上去，张天元当了太子少傅，向皇权低头了，但实际上，是他在给皇室留面子。
不然，你见谁要官，是夜闯皇宫，深入大内，提着剑朝皇帝要的。
嗯，虽然他那天没带真剑进去，但是弘治却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把无形的剑，锋利极了。
这样的行为，在知情人看来，甚至已经是无法无天了。
这样的前提下，紫禁之巅比剑不改，其实就是皇权对他低头了。
这两者间并不冲突，他的剑心也不会觉得自己屈辱，有碍心境。
张天元虽然有系统，但是，在没有入道，通过系统试炼之前，相比朝廷的庞大势力，他其实才是相对弱势的一方。
他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未来可期，那是未来，他现在还依然是凡尘中的一员，还没有超脱，他敢挑战皇权，但却不会真的将皇权得罪到死，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还会麻烦不断。
因此才有了和弘治的交易。
不然，在经过那一夜后，他就是不和弘治交易，弘治帝就真敢下决心，拼着朝廷动荡，甚至让朱无视暗中得利，来全力追杀他吗？
弘治真的不怕，他会再夜入一次皇宫吗？
哪怕准备再多，防护再严，但自古以来，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
因此，张天元的剑势心境丝毫不受影响，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剑势越来越盛，元神中的剑意更是越来越壮大，凝炼至极，即将喷薄而出。
他有自信，自己借着这一场天下瞩目的决战，一定能够练成最强剑意，横扫敌手。
见到弟子如此自信，林师目露精芒，不再多说。
之后，师徒两人又交谈了好一会，才在小师妹的要求下，张天元回到了前院，给师弟们指导刀法要义。
“握刀时手要稳，一个连刀都拿不稳的人，不配称为刀客，出刀要快，心要急但意不可急……”
“你出刀时身体太僵了，筋骨要松下来，气力节节贯穿，方为上乘运劲之法……”
“练刀时心要专，意要定，这样才能领悟到招法中的精髓……”
张天元一路走下去，一边说着刀法决窍，一边抬手纠正某个弟子的姿势错误之处。
很快，他转了一圈下来，发现大家都很听话，专注下来，一心练着刀法，没有再分心看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待得三遍刀法下来，张天元已经挑不出基础的毛病后，才叫停了师弟师妹们。
武馆内，弟子们练了快一上午的刀法，此时也该休息一下了，劳逸结合，松弛有度是很有必要的。
接下来，就是解惑时间了。
“师兄，刚柔并济，刀法大成的境界究竟该如何参悟？”
刑部派来的弟子，只比张天元晚一年加入武馆的颜忘当先问道。
“一般来说，练刀没有捷径，除了日日夜夜勤学苦练，通过不断的积累经验，感悟刚柔之妙外，别无他法。”张天元回答道。
“一般之外呢？师兄可有什么能够教我的……”
颜忘听出了他话中未尽的意思。
“你可以试试，走心意流的练法，在练刀之时，心中存有一股气，每一刀挥出，都是精气神意的结合，这样或许能够让你激发自身的潜能，突破瓶颈……”
张天元回答道。
“心意流，出刀时心中存有一股气，师兄，是什么样的气？”
颜忘神情若有所思，继续询问道。
张天元回答道：“这股气是你的心气意气，可以是杀气，是霸气，是狂气，是怒气，是练刀时的快意之气，是你追寻刀法更高境界的求道之气……”
“随心而发，随意而生，你们都可以想想自己为何练刀和挥刀……”
后方，林师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说这些，对于弟子们来说还早了点，但是，这样的教导其实也并无害处。
投入心意去练刀，当然会比单纯按照招式去挥刀更加有用。
“师兄，我明白了，谢谢师兄的教导！”颜忘诚挚的拜谢道。
张天元点了点头，而后等着下一个弟子的发问。
“师兄，我苦苦练刀已有两年，自问刀法招式已经练到纯熟了，但为何还是做不到气贯周天，刀随心动的小成境界，如今每日练刀，我都感觉自己收效甚微，毫无寸进。”
一个老弟子说道。
张天元也认识他，韩风，一个资质很普通的弟子，练刀很勤快，也很投入，但任凭林师如何教导，他就是悟不出气贯周天的奥妙。
但实际上，这才是大多数正常人的天分，能够将刀法练到纯熟，招式衔接流畅就已经是刀法入门，有不小的杀力了。
而小成的境界更已经是寻常人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你看大成的一流剑士，张天元几乎都打遍了天下，也才几十个一流的剑士，就算除去一些还没打的，也一样不到破百之数。
张天元想了想说道：“练刀的要义，小成的决窍，林师已经教过你很多回了，我也补充不了什么，不过，你可以试试，换一种练法，会很苦，但应该能有所成……”
韩风神色一振，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张天元答道：“全身负重练刀，人在极限的压迫下，会自然的释放身体内含的潜力，做到平常做不到的事情，等你在背着负重时都能够娴熟的出招变招，除掉负重后，刀法会有大进步的，但是这样练，会很苦，很累。”
“我能吃苦，我不怕累！”
韩风激动的说道，他不怕吃苦，他也相信天剑师兄说这个方法有用，那就一定有用。
“这个办法，所有弟子都可以用，虽然是个笨办法，提高不了悟性，没有什么决窍，但也是一个练刀的好办法！”张天元对着所有师弟们说道。
师弟们眼眸都很火热，这可是天剑师兄教的办法，他们当然信了。
随后，张天元又回答了一些师弟们的疑惑后，才进了屋，和师父一家吃午饭。
师父，小师妹，还有师娘赵琴音。
师娘是那种贤惠的女人，长相并不算出众，身段也不出挑，也没有学过武。
不过，师娘对女红，书画琴棋等等，都颇有研究，武馆弟子们谁的衣服破了，都是师娘补的。
饭桌上，师娘端出家常饭菜，张天元叫了一声师娘。
“没想到，小元你还真练成了不得的剑法。”师娘温和笑着。
以前，张天元偷偷琢磨剑法被师父发现时，师娘都总会帮他说话，求情。
张天元心中温暖：“师娘不怪我以前总是气师父就好！”
“怎么会，喜欢练剑也没有什么错啊！心中喜欢，才会更努力更投入的去练习，才有更大的收获不是吗？”师娘笑着说道。
“还是娘的眼光好，爹爹差点让一代天剑出不了山……”林秀儿嘿嘿笑着，给亲爹心头上扎了一刀。
林师瞪了黑心小棉袄一眼，张天元则为师父说话道：“其实，无论是练刀还是练剑也好，一心一意才是对的，师父并没有教错。”
林师脸色稍缓，就听见林秀儿说道：“可是师兄你是天才，天才是不一样的吧！”
张天元露出笑容：“常人确实不能学我！”
………
这一顿饭，吃的温馨而愉快，饭后，张天元和林师探讨了一会负重练刀的法子。
对这个法子，林师自然很是赞同，以他的刀法境界，只是一听就知道，这个练刀的法子一定能行的通。
事实上，在武馆也有类似的练法，武馆里有专门打造的重刀和轻刀软刀，来让陷入刀法瓶颈的弟子体会轻重，刚柔的差别。
效果也有，但是现在看来，只是手臂负重，肯定不如全身负重来的更有效果。
但林师没想到，张天元还给出了更多的练法。
“瀑布下？水谭下？河底，海底？”
林师只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之处。
瀑布对身体全方位的冲击，水底来自周身的暗压，水流的拂动，都能让人对于自身的重心，气力的掌控更难。
水流至柔又至刚，在这样的环境下练刀，若能达到轻松自如的境地，刀法肯定会大进。
这简直就是天才般的想法，林师大喜，有这样的练法，武馆的弟子都能得到好处，能够更好的壮大武馆。
不过，马上林师就蹙起眉来，这其中，水下练刀，太过凶险，很考验闭气功夫，却不是简单的吃苦就能行的。
瀑布的话，京城也没有这样的地点啊！
他也明白了，弟子之前没有当众说这两个练法的原因，这是怕有人行险出事。
不过，这两个练法效果肯定会很好，林师也不愿放弃，拉着张天元仔细琢磨着法子。
这一天，张天元在武馆待到了傍晚，直到下午，才回到了家。
第二天，他去了西街济源药铺一趟，前天，他让师弟黄世仁帮忙去城外把他的马牵回。
今天，也该牵回来了。
到了济元药铺，刘老先生和黄老板都是惊叹不已，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天元一个多月前，还是个药铺学徒呢，一转眼他就成了名动天下的天剑，还成了太子少傅这样的大官。
这对他们来说，就是成为首席御医一般的荣誉了。
他们知道张天元会武功，但谁能想到，他的剑术武功竟然这么高超啊？
张天元在药铺也待了一天，这一天，他又成了一名大夫，给人看病，开药，针灸，丝毫没有生疏之感。
而张天元在京城慢慢等待的时候，江湖之中，由他所引起的风波，却是越演越烈。
当代已是最强的两名剑客，要在皇城，紫禁之巅决战，决出第一，这个消息席卷天下，传遍了所有武林人士的耳中。
无数剑客和江湖中人都开始赶往京城，要见证这绝对不可错过的巅峰一战。
无数人涌来京城，与此同时，关于两名剑客各自所学的剑法和评语，也开始流传。
剑惊风的一剑惊风雨，剑落鬼神惊。
而崇拜张天元的江湖中人，也收集了关于天剑的绝招，编了一首诗号。
“刀剑错，莲花开，快剑超绝，剑气重，天剑既出，谁与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