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审问
鉴定中心，冰冷的白色灯光洒在金属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李东远和陈冰走进房间，法医已经站在桌边等着他们，手里拿着一份尸检报告，神色凝重。
“你们来得正好，尸检结果刚刚出来。”他边说边翻开手中的报告，“死者的直接死因是心脏骤停，由药物过量导致。”
“什么样的药物？”李东远问道。
法医指着几项检测数据，说道：“在他的血液和组织样本中，我们检测到了多种混合成分，主要是‘氯胺酮’以及‘卡芬太尼’。”
李东远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陈冰回答道：“氯胺酮是一种麻醉剂，常用作派对毒品，短时间内能让人产生幻觉和意识模糊。而卡芬太尼是一种超强效的合成阿片类药物，通常用于大型动物麻醉，极少用于人体。”
法医点点头，补充道：“对，卡芬太尼的致死剂量极低。死者体内的剂量已经超过正常致死标准几十倍。不仅如此，他体内还发现了少量3，4-亚甲二氧基甲基苯丙胺，也就是MDMA，常见于毒品市场的摇头丸。这种混合药物的作用极其复杂，短时间内会导致严重的心脏和呼吸功能衰竭。”
李东远眉头紧皱，挠了挠头，对法医的描述感到困惑：“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帕金在开车时磕了毒品？磕嗨了，车子开进岔路，最后药效发作，心脏骤停，然后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法医合上手中的报告，抬头看向两人，语气平淡地说道：“从尸检报告来看，情况基本就是这样。至于他是不是磕药磕嗨了，那就是你们的工作了。”
两人从鉴定中心走出来，走到车旁时，李东远一脸烦躁地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后，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语气里透着一股压抑的无奈。
“一个工人怎么可能嗑药嗑嗨了，把自己磕死的？还特意开进那么偏的地方，怎么想都不合理。”
陈冰没有回应李东远的抱怨，只是双手搭在驾驶位的车窗上，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来开车。
李东远满脸疑惑，但还是不情愿地挪到了副驾驶，嘴里嘟囔着：“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陈冰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淡淡回应道：“总算，我们在这件事上有了共识。”
李东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臭屁了，搞得好像没了你，我就破不了案似的。”
陈冰没有理会他这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条，递给了李东远。
李东远接过，狐疑地展开，看到上面写着南邦一个看守所的地址，疑惑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陈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还记得阿丽亚曾有个一年前出狱的前夫吗？”
李东远点了点头，脸色渐渐严肃。
“他叫坤沙，”陈冰继续说道，“出狱后改了名字，昨晚因为贩毒再次被捕。”
李东远一愣，忍不住惊讶：“你的消息这么快？”
陈冰淡淡回答道：“为了找到他，我每天晚上都会调取南邦各个看守所的新增名单。”
李东远微微张了张嘴，震惊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后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这家伙究竟是不是人？！”
……
审讯室内，气氛紧绷。
一名眼窝深陷的小胡子男人被手铐铐住双手，吊儿郎当地靠在椅背上。李东远和陈冰坐在对面，审视着他。
“坤沙，说说你的前妻，阿丽亚吧。”陈冰率先开口。
坤沙抬起眼皮，漫不经心地回道：“我已经改名叫坤猜了。”
李东远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声音里带着威胁：“少废话，正面回答问题。”
坤沙换了个姿势，懒散地趴在桌上，带着几分嘲弄：“你要我谈谈阿丽亚？她又说我什么了？”
陈冰表示：“她没说什么，只是想问你，知不知道她最近在干什么，住在什么地方？”
坤沙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我当初刚进监狱，她就跟我提出了离婚，哪知道她住哪儿。”
陈冰继续问：“她吸毒吗？”
坤沙嗤笑一声，毫不在意地说：“当然，她什么都沾，大麻、冰毒、还有些更重的东西，想多少有多少。”
李东远低头记录着口供，忽然抬头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坤沙沉思片刻，语气依旧懒散：“我们上学时认识的，辍学后在一起。那时候挺快的，我是想要个老婆，但不想被管着。”
陈冰眯起眼睛，显然听出了坤沙有所隐瞒，语气一沉：“刚才你说不知道阿丽亚的近况，但前段时间她不是还给你打过电话？”
坤沙脸色一变，手指不安地敲击着桌面，显得有些慌乱。
他低声说道：“她又帮不了我什么，而且她最近的状态很差，像是嗑药磕嗨了，满嘴胡话。”
陈冰放慢了语速，一副引导者的姿态，“你还是没有明白，坤沙。我们感兴趣的就是这些事。”
他说话的途中，李东远慢悠悠地站起身脱掉外套，眼神死死盯着坤沙，一副准备上私刑的架势。
坤沙一见，身子立刻绷紧，连忙坐正，神色慌张：“我只是想进点货，阿丽亚欠我钱，可我没她的电话。我就给她朋友拉玛打了电话，让她给我回话。结果阿丽亚满嘴胡言乱语，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
李东远将笔记本重重放在坤沙面前，冷冷地说道：“把拉玛的全名和电话写在上面。”
陈冰冷静地追问：“‘满嘴胡话’是什么意思？”
坤沙烦躁地转着手中的笔，皱着眉头说：“就是胡言乱语，像是磕了药似的。还说什么要去当修女。”
陈冰目光一沉：“为什么是修女？”
坤沙无奈地耸了耸肩，声音中透着一丝不耐：“谁知道呢？她当时磕药了，还说遇到了什么‘神的指引’之类的，完全是在发疯。”
他停顿了一下，把写满字的笔记本递了回去，“阿丽亚她出什么事了？”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