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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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失控

夜色渐深,酒吧中迷离的灯光在空气中浮动,乐队的音乐流淌几分浪漫的颜色,每个人的脸上都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李东远端着一桶啤酒回到座位,正准备坐下。

帕琳忽然站起身,微笑着朝他伸出手,眼中闪着亮光:“来吧,跳个舞?”

李东远微微一愣,脸上露出几分不自在,抬手挠了挠后颈,神情有些僵硬。

但看着帕琳温柔的眼神,他放下啤酒桶,顺从地让她牵着走向舞池。

舞池中,五光十色的灯光流动,将人影映得忽明忽暗。

李东远随着帕琳的步伐移动着,眼神却不自觉地四处游移,似在寻找着什么。

忽然,他的目光定住了——不远处,玛丽正牵着另一名男子的手,笑意盈盈地随着音乐起舞。

那一刻,李东远的眼神里浮现出一丝愠怒与嫉妒。

帕琳察觉到他的情绪,微微皱眉,轻声问道:“怎么了?”

李东远敷衍地回答道:“没什么,刚刚好像看到一个应该在监狱里待着的家伙。”

帕琳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最终没有多问,只是默默看了李东远一眼,继续跳舞。

还在座位上的米娜,主动邀请陈冰跳舞,起身站在他的身旁等待回应。

陈冰微微一愣,有些不自然地低头看了看米娜的手,犹豫片刻,还是让她拉着走进舞池。

随着音乐变化,陈冰略显僵硬地牵起米娜的手,随着节奏笨拙地扭动,动作中透着几分不习惯的拘谨。

米娜看着他的笨拙动作,不禁抿嘴轻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你在越南的生活……怎么样?”

陈冰微微一顿,目光似乎飘向远方:“那里很美……和香港、曼谷的那种繁华不一样。那是一种自然的、透彻的美,安静而纯粹。”

米娜诧异地问道:“你去过香港?”

陈冰微微点头,淡淡地答道:“待过一段时间。”

米娜好奇地追问:“那时候都在香港做什么?”

陈冰像是陷入了回忆:“开出租车。每天夜里穿梭在香港的街道上,看着霓虹灯从窗外掠过。”

正当米娜还想说些什么,音乐的节奏忽然加快,灯光也明暗交替,照亮了整个舞池的热烈气氛。

李东远的目光再次掠过人群,看到玛丽正挽着那个男人的手,朝酒吧门口走去。

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拳头微微收紧,脸上浮现出抑制不住的嫉妒与愤怒。

他借口离席,匆匆离开酒吧,径直开车赶往玛丽的住所。

车子一停,他推开车门,甚至没顾上关门,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重重地砸着门,声音中透着压抑不住的怒火:“玛丽,给我出来!出来!”

过了一会儿,门终于打开,玛丽站在门口。她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愠怒:“你发什么疯?回去吧,别在这里闹。”

李东远的目光死死锁在玛丽脸上,眼神中满是不解与痛苦:“所以……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到头来就这样?”

玛丽忍不住冷笑,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嘲讽,仿佛已经厌倦了这样的对峙。

她的声音冷淡中透出几分疲惫:“东远,别再纠缠了。回家去吧……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李东远的目光越发阴沉,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

他扫视着屋内,语气低沉而带着挑衅:“怎么?你屋里还藏了什么奸夫不成?”

玛丽的脸色骤然冷下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你赶紧给我走,不然我就报警。”

“报警?”李东远冷笑一声,语气中透出嘲弄的轻蔑,“行啊,那你倒是报个试试。”

玛丽冷冷地回视他,眼中透出一丝决然:“别再逼我了,东远。我认识别的警察。”

“随便。”李东远不屑地哼了一声,猛地推开她,几步冲进屋内,目光迅速扫视着四周,直到他在角落看到了一个男人,正惊恐地缩在那里,一脸手足无措。

男人见状,慌乱地摆着手,语无伦次地解释:“她……她说她是单身……”

对方话音刚落,李东远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他咬紧牙关,眼中燃起一种克制已久的怒火。

几乎没有犹豫,他一把将男人推向墙角,男人猝不及防,后背重重地撞上衣柜门,发出一声闷响,柜门摇晃着,发出微微的嘎吱声。

“住手,李东远!”玛丽惊叫一声,慌乱地扑上前,伸手试图把他从男人身边拉开,焦急的语调中透出几分恐惧与无助。

但李东远的手像是铁钳般固执,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

他充耳不闻,眼神冷若冰霜,盯着男人,抬起另一只手,狠狠掐住对方的脖子,手劲逐渐收紧。

“我问你——”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你跟她睡了吗?”

男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双手无力地抓住李东远的手腕,挣扎着,口中断断续续地发出求饶的声音。

然而喉咙被掐住,他几乎无法呼吸,只能艰难地发出低哑的呜咽声。

玛丽一边慌乱地拍打着李东远的手臂,一边尖声喊道:“东远,够了!放手!你疯了吗?”

李东远依旧没有放手,眼中只有被愤怒和嫉妒燃烧的冷意,仿佛根本听不见周围的声音。

男人的脸色逐渐惨白,双眼因为窒息而微微凸起,双手在空中无力地挥舞着,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挤出最后的力气:“我……只是……一点点……没……没想到……”

李东远愤慨地盯着他,逐渐松开了掐住对方脖子的手。

男人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息,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恐惧,眼神里尽是愕然与惊恐。

“抱歉,”李东远带着嘲弄的意味,声音冰冷而毫无温度,“揍了你的脸……不过我一般不打脸。”

他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玛丽,目光冰冷,眉头微微蹙起,审视着她的每一个表情。

玛丽低垂着头,双手紧握,脸色苍白,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愤怒,又带着几分隐忍。

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沉默。

李东远冷笑,心中已然明白一切,轻哼了一声,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开。

门被他重重地甩上,屋内恢复了静寂,只剩下空气中残留的紧张气息,久久未散。

夜色深沉,寂静如水。

陈冰独自坐在客厅,昏暗的灯光映照在他身上。

桌上散落着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上面印着芦苇地现场的血腥仪式——破碎的符号、暗红的血迹,似乎仍带着未消的寒意。

陈冰微微皱眉,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敲击着,目光专注而幽深。吴刚描述的那些细节一遍遍回荡在他脑海中。

那个小镇的名字如同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又似乎隐含着无法预见的危险。

突然,桌上的电话骤然响起,刺破房间里的沉寂,将陈冰从深沉的思绪中拉回。

他微微一怔,起身拿起听筒,心头一紧,以为是案情突发。

然而,听筒里却传来帕琳略带疲惫的声音。

“是我,帕琳。”

“怎么了?”陈冰的声音平静如常。

帕琳犹豫片刻,缓缓开口:“抱歉,这么晚了打扰你。……刚才东远没回家,说是去处理点事。我差点打电话给局里,但又怕他们会替东远遮掩……所以想问问你。”

陈冰沉默片刻,低声回应:“我什么都没听说。就算有事,他们也不会告诉我。”

帕琳静静听着,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像是有些失落。

她压低声音,转而轻声问道:“米娜……你把她送回家了吗?”

“是的,把她送到门口。”

“你没进去吗?”帕琳轻声追问,似乎带着一点期待。

陈冰微微一笑,轻轻摇头:“没有。”

帕琳似乎略带失望,声音中透出几分关切:“你不喜欢她吗?我觉得你们可以相处得不错,你可以试着走近她……”

陈冰回答的平淡却坚定:“她的确很好,很漂亮。但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我并不介意独自一人。”

他握着听筒,目光依然落在桌上的照片上,声音低低地安慰道:“早点休息吧,帕琳,东远很快就会回家。”

说完,他果断挂断了电话。

李东远的出轨,陈冰心知肚明,但他始终保持沉默,这毕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不属于他该插手的范畴。

电话那头,帕琳听着挂断后的忙音,微微怔住,手指轻轻收紧,似乎还有什么话未曾说出口。

片刻,她放下听筒,静静坐在昏暗的房间里,陷入了无声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