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良辰吉日风雨骤
四月十六,天气晴朗,宫中忙的焦头烂额,宫外也不停做着安排,白晔威严以及天音阁确认安全,赵霆和楚恒维护城中秩序。
帝姬下嫁,不少宁远的富商围在刘府,对那身穿大红礼服的男子不断恭贺夸耀。
沈明磊和沈明诀看着一袭红衣的好友,忍不住道,“刘云磬,你平日穿的那么素雅,穿成这样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刘云磬笑了笑,“你们当新郎官不也是风采依旧。”
宁远皇宫,玉兰婷亲手为李芸披上华丽的嫁衣,玉兰汐和麟恪早早到了白银殿为长姐送上祝福,玉兰初言赖在床上不起来,林金奕并未强求,坐在外殿同向映月把酒言欢。
太霄殿内,依依推开正殿大门,看到一席中衣的李金琪,正想上前替他更衣,对方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才注意到床上还有个人。
“芸儿大婚弘儿不去吗?”依依低声问着。
“时辰还早,他昨晚喝了酒,让他多睡会。”李金琪拉着依依,轻手轻脚踏出殿门。
临近午时,李弘才悠悠转醒,头痛欲裂的他先是呆愣坐在床上,待到意识清醒才注意到这是李金琪的寝殿。
“来人。”
连月推门而入,看着状态不佳的李弘,友善道,“少主醒了,君上去了白银殿,您要不要再休息会?”
李弘掀开被子,看着一旁放置的华服,沉声道,“什么时辰了。”
“就要到午时了,天尊捎了口信,让少主酉时前到承吉殿参加少君的大婚。”连月说完,李弘又将被子盖回身上,拿过李金琪的枕头垫在后背。
“我怎么会来这?”李弘记得他们在商议事情,后来酒喝得多了,记忆变得混乱,他隐约间看到了李金琪和向映月。
“您昨夜醉倒了,君上把你抱回来的,少夫人也喝了不少酒,不方便照顾少主。”连月见李弘没有起床的意思,唤了人进殿为他洗漱,又吩咐厨房的人准备清淡的菜和汤药。
填饱了肚子,李弘让连月去昭阳殿取样东西,又将屋内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而后做贼似的在屋内翻找着什么东西。
半晌,李弘终于在笔筒中发现了李金琪的印章,将蘸了红泥的印章按在一张张宣纸上,随后将印章放回原处。
为防止纸张被人发现,李弘迅速穿好那繁复的礼服,整理好仪态后阔步踏出正殿。
正在浇花的连月看到李弘,笑着打着招呼,“少主,要走了?”
李弘点头,加快了脚步。
未等李弘踏出太霄殿大门,一支挂有红布的利箭朝着他后心射去。
觉察到危险的李弘侧身夺过箭矢,看到那块红布,李弘心有不详,伸手去抓箭尾。
锋利的箭尾划破手心,李弘疼的紧咬牙关,顾不得流血不止的右手,迅速摊开红布。
待看清上边的字迹时,李弘眼前一黑,差点没能站稳,双手都颤抖了起来。
“连月!”李弘跑回太霄殿,声音里带着无限悲伤。
“少主怎么了?”连月闻声而来,看到李弘满手的血迹,面露焦急,“小祖宗你怎么又受伤了!”
“连月,有人在宁远各处藏了炸药,要毁了这座城!”李弘将手中的红布递给连月。
“少主要臣看什么?”连月不解的望着李弘。
“你不识字啊!这些字…”李弘指着红布,突然哑了声,那写了几行的黑字已然不见。
“刚才都还有字!”李弘夺过红布,反复看了几遍都没看到任何字迹。
“少主昨日喝多了酒,可能产生幻影了。”连月看着焦躁不安的李弘,从衣兜里掏出一颗糖,“少主吃颗糖缓缓情绪。”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了,连月,你带人去清源街,那边有个和顺医馆,你去看一下那附近有没有不对劲。”李弘说完,又否定了自己的决定,“不行,这件事要是真的牵连甚广,我要亲自去一趟,你去告诉娘亲他们,你快去,多派几个人去。”
“少主,今日少君大婚,全城戒备森严,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事,不要闹了。”连月知道李金琪和李弘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该在这种日子闹事。
李弘言辞色厉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本宫使唤不动你!”
看着李弘那坚决的神色,连月只得挥手招来几个侍卫。
途径宣化门时,李弘停下脚步,改变方向朝襄阳殿而去。
襄阳殿内,麟恪和玉兰汐正在比试武艺,二人嘴角含笑,侧殿院中全是兵器交碰的声音,林彦深依旧牵着他的小女儿,玉兰初言手捧饲料,喂着一只罕见的绿头鹦鹉。
“麟儿,小汐。”
麟恪打的正火热,并未听到声音,倒是玉兰初言注意到他,扔了饲料朝李弘跑去,“大哥怎么来了,你怎么不去见姐姐?”
“彦深,麟儿!你们过来,我有事要说。”李弘觉得事有蹊跷,对方冲着他来,若真有大事他未必能独善其身,得带着他的弟弟妹妹和林彦深,让天音阁和轩辕氏都介入进来。
听完李弘的话,麟恪和小汐都一脸不乐意。
“少主,你这是要拉我们当垫背。”林彦深摸了摸鼻子,这种事是真是假摊上了都不好收场,他可不想参与。
“出了事我扛着,先去宁远衙门。”李弘不再多说,上手就拽住玉兰初言。
“大哥,爹爹不允许我们和你一同出宫。”昨夜醉酒,今早向映月就给了他警告。
李弘从怀里掏出一张盖有长平君上印章的纸,“跟我走!”
承吉殿内,听到连月的汇报,玉兰婷和林金奕相继皱眉,向映月也觉得不详,当即打了一卦,卦象还未呈现,李金琪和依依也赶了过来,被薛如沐扶着的李芸盛装华服,面上尽是担忧。
龟壳碎裂,一道强光径直射向向映月双眼。
明月笛闪现,宁远顿时摇晃了起来。
强光消散,向映月双眼出现血迹,失去意识。
“向映月,你怎么了!醒醒!”玉兰婷用力掐着向映月的人中,他却丝毫不转醒。
“大哥,可能有不好的事,你去宫外守着,芸儿今日不要出宫,把刘云磬接到宫里来。”林金奕看着眼角带血的向映月,化作光点将他带往天医司。
李芸和薛如沐也被这情形吓了一跳,苏依依望着林金奕离去的背影,面色很是焦急。
“依依,你同我一起去宫外。”李金琪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心里还有其他男人。
“天尊!”幽雪匆匆入殿,看到李金琪一愣,将李弘带麟恪他们出宫一事汇报。
“印章?”
短暂的不解后,李金琪面色沉静如水,他何时给过李弘印章,定是那混账偷了他的印章。
“派人把李弘抓回来!”
玉兰婷闻言气笑了,“姓李的,你连个东西都守不住,当什么国君!”
“你儿子什么样你不清楚!”李金琪大吼一声,言语极冷,“这次不论我怎么教训他你都别插手!”
玉兰婷紧握双拳,并未出言。
和顺医馆内,李弘几人果然发现了不少炸药,麟恪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偏偏又说不上来,只好去李弘在红布上看到的地名逐个去查看。
皇宫大门敞开,神情严肃的长平君上为爱女护航,盛装华服的新娘雍容华贵,端坐于宝马香车之上,身穿红衣的仪仗队簇拥,浩浩荡荡的嫁妆从宫门内抬出,引得百姓欢呼。
一路上风平浪静,李金琪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队伍经过白府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震开地面,白府到轩辕府的整段路径都埋了炸药,强大的灵力袭向李金琪,耀眼的白光让宁远地动山摇,李金琪正欲开启保护罩,天罡剑迎面而来,李金琪瞳孔猛地一缩。
清风剑将天罡剑击落,剑矢插入地面,宁远再度震动,四周全是城墙倒塌弥漫的烟尘。
蓝色光氲散去尘灰,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爹!”李弘惊讶的看着李金琪,“您怎么在这?”
李金琪看着眼前的人,心口感到深深地窒息,想抬手打人,双臂却宛如灌了铅,丝毫抬不起来。
“君上!”禁军首领匆匆而来,“宁远各处都有炸药,死伤近千人,还有不明来路的黑衣人,有百姓说是岚昕阁中人。”
坐在轿子里的李芸掀掉盖头踏出马车,望着那废墟一般的城墙,眼中浮出水光。
含有灵力的剑矢刺向李芸眉心,那眼中滔天的恨意难掩,“去死吧!”
轩辕剑阻断剑矢,麟恪和玉兰汐挡在李芸面前,两人都是气急的模样。
玉兰初言和林彦深匆匆赶来,望向那蒙面的男子,“楚离陌!你想造反吗!”
“伤天害理的事我做了,还望主子能放过我的双亲!”楚离陌望了一眼麟恪,又若有所思的望向李弘,引颈自戮。
楚离陌下手极重,泊泊的鲜血自颈部流淌,飞溅的鲜血甚至洒到了麟恪脸上。
“离陌!”麟恪接住楚离陌半身是血的身子,撕心裂肺的喊着。
十多年相伴,他曾笑着许诺辅佐他成为一代明君,他也想和双亲一样,成为青史留名的贤臣。
赶来的楚馨和李芸也如被雷击一般,像个疯子大吼大叫。
李弘茫然看着这一切,郝然失语,背后之人竟如此狠毒,为了害他竟然不惜毁了宁远。
滔天的火蛇席卷宁远衙门,纵火之人在百姓的围困下全部自尽,永宁街上,厮杀声哭喊声此起彼伏,百姓们惊恐的跑向宫门处,那红透半边天的火蛇霎时间席卷了整个东面。
蓝光笼罩宁远,各处火势渐灭,城中各处都是倒地的尸体,原本晴朗的天空顿时黑云密布。
浑身血迹的白晔和威严狼狈至极来到李金琪面前,双双跪下。
“君上,我们的人在城外中了埋伏,这次行动绝密,定是有内奸。”威严扶着伤得不轻的白晔,低头等候问罪。
“查!”李金琪说完,将目光移向李弘,他还是那副表情,只是嘴边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李弘的目光在两个李芸身上游转,下一刻,强烈的白光亮起,李金琪迅速将李弘按住,将他体内的灵力封住。
“噗!”鲜血落地,李芸看着心口处那熟悉的剑,眼中泪水纵横。
“姐姐!”玉兰初言扶住李芸,一脸不可思议的望向李弘。
李金琪反应过来时天罡已经从李芸身体里穿过,李弘倒在地上,面无表情。
“依依!”李金琪猛然推开李弘,奔向那口吐鲜血的女子。
“金琪。”依依开口,满嘴都是血迹,咬字也不是很清晰。
“依依,我带你回宫!”李金琪抱起依依,向她输入灵力。
依依摇头,艰难道,“金琪,我不行了,你一定要照顾好之晗,不要…让她…有太大压力…”
话音落下,依依的手垂了下去,那张人皮面具也落到地上,露出一张惨白至极的脸。
“依依!”李金琪抱着依依,胸腔仿佛被刀子不断搅动,痛彻心扉。
李弘惊恐地看向依依,又望向那面容失色的少女,以及周围那些宛如刀子的目光。
逃吧。
逃了总有机会活着。
李弘踉跄爬了起来,眼中雾气未散,那星星点点的火光从四面八方围来,他的耳边侑然出现一句话,“来儿,宁远皇宫就是个是非之地,若是有机会,师父还是希望你能过平凡的日子。”
那年最后一次见面,寒若爱对他说了这句话,他当时贪图亲人的温暖,这些年也活的分外顺心,竟忘了当年那些痛不欲生的日子,此刻的他,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甚至背负了无数罪孽。
依依消散,李金琪急的双眼发红,一脚将试图逃跑的李弘踹到废墟之上,清风剑泛着耀眼的蓝光,李金琪持剑而立,眼中是滔天的怒火。
越来越多的人围在白府附近,尸骸满地,血洒长街,万民哭泣,要求长平君上处死残害百姓的恶人。
李弘遥看那些熟悉的人,麟恪和小汐看他的眼神极为冷漠,玉兰初言不屑看他,林彦深眼中全是失望,楚馨看他更是宛如仇敌。
“杀了他!”百姓呼声越来越高,李金琪紧握清风剑,一步一步向李弘走近。
“不是我,我没有。”李弘摇头,泪水决堤而出,“我没有,不是我。”
李金琪看着那个他爱了一辈子的孩子,握剑的手不停颤抖,周围人的哭喊让他坚定了决心,闭眼刺向那毫无防抗之力的孩子。
剑矢入肉的声音,李金琪痛苦的睁眼,看到肩胛被刺穿的李芸,心下一惊,“芸儿!”
“爹爹,大哥不是有意的,他做错事您罚他就够了,他死了难过的还不是您。”李芸望着李金琪,真挚地眼神中蕴含请求。
见李金琪不为所动,李芸再度跪向百姓,“宁远的父老乡亲们,爹爹当年为了天兰贵弃了大哥,那些年他过的生不如死,有怨恨也实属应当,求各位留他一命,爹爹娘亲再不会允许他为祸百姓。”
李芸朝着百姓们磕着头,一下重过一下,很快就出现血迹,她肩胛处的伤口也在泊泊冒血。
“少君大婚,少主挑这个好日子祸乱皇城,死太便宜他了,要活着才能赎罪!”不知何处传来一个声音。
越来越多声音响起,百姓渐渐躁动了起来。
少君当年为百姓所做的事有目共睹,他们虽恨李弘,到底畏惧皇权,只得降低要求,让长平君上将他囚禁终生。
看着姿态做作的李芸,李弘大笑出声,将天罡剑横在脖颈处,“真是太可笑了!”
“大哥,不要!”李芸泪影婆娑,不顾一切扑向李弘,试图夺走他手中的剑矢。
天罡剑落地,李弘缓步走向李芸,满面凄然,“芸儿,大哥现在倒台了,你是不是要用同样的手法对付麟儿他们?”
“大哥,你在说什么,不要一错再错了,爹爹那么爱你,肯定能护住你。”李芸开口,丝毫不留余地,望向李弘时甚至露出一抹微笑。
“既然是兄妹,那就一起下地狱吧,李芸!”银光一闪,李弘的笑容狠厉起来。
看着穿心而过的流光剑,李芸并没有惧怕,而是坦然笑着,宛如多年前太和殿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玉兰婷到时,李芸正被李金琪护在怀里,一旁的人浑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
“芸儿。”玉兰婷走到李芸身边,看着那满脸是血的女儿,心口再度隐痛。
李芸向玉兰婷伸出手,那如雪的肌肤上全是粘稠的液体,“娘亲,芸儿从来没有怪过您,芸儿要走了,娘亲对不起,大哥可能是一时想不通,您别怪他。”
玉兰婷握住那只血红的手,满心苍凉,久久的,才将李芸搂在怀里,“芸儿。”
“娘亲,若是当年您和爹爹没有和离,该有多好。”
“芸儿,你大哥他从没有怪过你。”玉兰婷觉得这件事太可疑,条条证据都指向李弘,比起犯过错的李芸,她更信李弘。
“不重要了。”李芸笑着,大着胆子将双亲的手放到一起。
玉兰婷迅速收回手,李金琪也好似碰到炭火一般,收回手别开视线。
“娘亲,爹爹,芸儿要走了。”李芸眼角滚下一滴热泪。
身穿红衣的男子疾驰而来,刘云磬看到李芸,伫立在了原地。
未等他上前拥抱他的新娘,李芸便轻烟般消散在玉兰婷怀里,周围的百姓见此情况也忍不住落泪。
“啊!”
刘云磬嘶吼一声,在众多人的注视下口喷鲜血,晕死过去。
“请天尊为百姓做主,严惩恶人!”一名男子跪地,眼中全是愤怒,恨不得将远处那个血人剁成碎块。
“求天尊做主!”越来越多的人跪下。
百姓声声泣血,玉兰婷起身,望向不远处的李弘,二十多年前林金奕被陷害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浮现。
当年,她爱的人被所有人误解,就连她都心生怀疑,今时今日,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她的孩子。
“李弘暂夺少主身份,收监暗阁,三日后本尊相府亲审。”玉兰婷又望向楚馨,“楚馨知情不报,同罚!”
“玉兰婷,这件事本君负责,你别插手!”李金琪出言反对,玉兰婷亲审就是摆明了要护李弘,他接连失去妻子和女儿,决不能轻易饶过他。
“既然长平君上不放心,那此事交由帝君审理。”玉兰婷说完,一步步走近李弘,李金琪却先他一步将李弘从地上拽起。
李金琪手劲颇大,李弘的衣衫被撕烂,怀中那染了血的宣纸掉出。
看着地上散落的纸张,李金琪狠辣的一巴掌抽在李弘脸上。
剧痛之下,李弘被迫醒来,看到恨不得饮血食肉的父亲,微微握拳。
李金琪一脚踹在李弘胸前,“你怎么那么歹毒!”
李弘吐掉口中血迹,捂着剧痛的胸口,挑衅道,“她们该死!”
李芸无官无职甚至是无权,她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在宁远埋那么多炸药,分明是苏依依和她串通一气,用如此决绝的方式逼迫他的亲人将他定罪。
李金琪抬脚又踹了过去,林金奕快速上前将李弘护住,“大哥,事情查清楚了再教训他也不迟。”
“这么多双眼睛看到他杀了依依和芸儿,还有什么可查的!你让开,这心思歹毒的畜生你护他做什么!”李金琪还想拽李弘,林金奕拼死不让他碰。
“够了!李金琪,威严和白晔在城外埋伏的地点李弘并不知情,你该想想他们怎么会暴露!”
玉兰婷说完化作光点离开,现场的人都怀疑了起来,李弘要杀人暗地里就解决了,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日子引人注意。
皇族离开,官员安置着房屋被烧毁的百姓们,校场军士入城,清除各处的乱子。
长街之上,家中没有损失的百姓聚在一起,毫不忌讳的议论。
“好好的大婚,遇到这种事,唉,少君也是可怜,被二皇子牵连,到地均和做了这么多年人质,刚回来人就没了。”
“谁说不是呢。”
“君上同时失去妻女,太可怜了。”
“这少主竟然这般心狠手辣。”
“我听说少主八年前将少君弄到了暗阁刑讯,少君只是给少主下了毒就被天尊发配到了地均和。”
“我还听说原定是三年,少主让天尊给君上施压,这才拖了四年。”
“眼见都不一定为实,道听途说又怎能当真。”一个穿着泼辣的女子环臂看着议论的那群人。
“你是谁!为什么要替那罪人说话!”
女子轻嗤,并不回话。
“朵茵,你觉得这件事是谁在背后指使?”塞亚问着。
“少主那善良的性子,他这些年杀过几个人,那样决绝杀了苏依依和少君,凶手还不明显吗?”
“君上不信他。”
“天尊信就成。”
“上次见他身体就衰败的厉害,这次过后,怕是他的寿命不会太长。”
“那么多旧疾,又劳心劳力,长平君上还时常打他,怎么会好,也不知皇宫里那些医师有没有如实给君上汇报少主的情况。”
“走吧,先忙,这么多冤鬼。”
太承殿内,麟恪看着昏迷不醒的向映月,脑子里一团乱。
“麟儿,这次的事你怎么看?”林彦深郑重道。
“疑点很多。”
“三哥,我觉得这件事和姐姐有关。”玉兰汐和李弘相处多年,并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
“没想到她竟然那么狠,事情闹这么大,得亏大哥把她杀了。”麟恪起初还怀疑李弘,玉兰婷出现后他才发现自己陷入了迷局。
“你们倒是说说怎么救大哥?”玉兰初言着急道。
“若伯伯要大哥偿命,这件事就很棘手。”李金琪当年能护住李渐离,现在也能护住李弘。
“麟儿。”
躺在床上的向映月唤了一声,麟恪即刻握住他的手,“爹爹,你怎么了?”
“爹爹算你姐姐的运势,被光刺伤了,过几天就好。”向映月安慰着麟恪。
“大哥被关到暗阁了,娘亲说让您审理此案,伯伯在暗阁附近派了很多人守着,我们都进不去。”李弘落在李金琪手上绝不会好过,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你娘亲要保的人谁敢动,别担心了,那小子连印章都敢偷,让李金琪教训教训也好。”
“可是百姓在宫外叫嚣。”
“你娘当年和你小叔成婚,百姓聚众闹事,你娘下令砍了所有闹事的人,尸体当场焚烧。”玉兰婷手段狠辣,她认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