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妖人
甲辰龙年，农历九月初五，上上吉日！
宜嫁娶、祈福……
正逢良辰日，赵小哥的家门，早早挂起了灯笼，换上喜庆的对联。
几名汉子抬着小轿，噼里啪啦的放炮，敲锣打鼓向着心爱姑娘家去。
赵小哥骑在马上，胸前绑着大花，马是租来的，一群小屁孩，跟在小轿子后面。
“起！”
四个汉子抬起小轿，走路一摇三晃，后面跟着一大群，流着鼻涕的小屁孩。
场面很热闹，敲锣打鼓，每走几步就要放炮。
感觉像是在过大年。
杀鸡宰羊，酒肉香飘出很远。
贵儿身穿红装，坐在了小床上，特意梳洗打扮过。
水胭脂轻点在脸，拿出一片红叶，小嘴再上一抿，留下清晰唇记。
“白蛇！你觉得我好看吗？”
白蛇歪着脑袋，吐了吐信子，空气中弥漫着胭脂水粉味。
两侧的颊窝，能够感知到，小丫头的体温升高了。
白蛇算得上‘娘家人’，蛇盘在大床边，蛇不时轻吐蛇信子。
迷迷糊糊间，想起这东西应该叫口脂，制作工艺颇为复杂，不便宜来着。
虽然很想告诉贵儿，蛇的眼睛都不好，即使相隔不足数尺，也看得不是很清楚。
只能看见一大坨红……
吐了吐信子，在脖颈间触碰，村里对于白蛇，先是惊讶一番，就没有然后了，各干各的事。
“很漂亮！”
白蛇歪着脑袋，看了看贵儿，发自内心赞美。
外面的鞭炮声，越来越响了，小丫头的脸庞也是越发的红。
白蛇灵动的身躯扭动，蛇尾拽过红盖头，盖着贵儿头上。
好时辰可耽误不得。
突然间，白蛇有一种不安感，那种感觉就如同，被天敌盯上了。
走兽的直觉，要强过人族许多，白蛇总有一股不安感。
冥冥之中趋吉避凶的本能，在催促白蛇离开。
白蛇在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留下来，毕竟自己只有贵儿，这么一个朋友。
至于其他人族，能帮一把是一把，这些人过得比蛇还累。
为何贵儿终日劳作，却少米下锅？
刘老幺养蚕抽丝，女儿嫁衣却不见半寸绫罗。
就连采药的小老头也是……
白蛇想不明白，静静的一吐信子，自己可能是一个蛇中奇葩。
迷迷糊糊间，一声锣响起，接亲的队伍到了。
赵小哥下马，推开了房门，在众多汉子的起哄下，去接心爱的姑娘。
白蛇冥冥之中，那股危机感，更加强烈了，很想直接钻进石缝中。
小轿子接走了贵儿，小丫头抱着包袱，泪水化了妆面。
上轿子之前，小丫头的爹娘，也是老泪纵横，贵儿娘亲拉着，迟迟不肯放手。
白蛇跟在轿子后，游走在田埂中，送小丫头出嫁。
小轿子中伸出，一只粗糙小手，看见田中那道白色身影，不禁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开心。
前面的大马上，是赵小哥……
小轿车行过小路，走过了石桥，带着一位姑娘，对未来的美好盼望。
秋黄枯叶，白蛇停住了，锣鼓鞭炮声越来越远。
白蛇更加不安了，走兽趋吉避凶的本能，催促的白蛇快点离开。
“嘶～”
“嘶～”
焦急的发出嘶鸣，仿佛暴露在天敌下。
换成人族的话来说，就是感到一阵阵心悸。
白蛇走兽的本能，本想快点离开，回到老银杏树下，钻进石缝盘成一团，来躲避灾祸。
鞭炮锣鼓声，越来越小了，白蛇魂魄中的不安感，怎越发的强烈！
早在一刻钟前，离此几十里外，便是刘家镇了。
刘家镇前面有湖后面有地，算得上一处宝地。
浑身冒着黑气，时不时哀嚎一声的中年，正躲在湖中，头上还顶着一只蛤蟆，看上去十分滑稽。
“该死的牛鼻子！”
中年浑身的浊气臭不可闻，被一路追杀至此，修为十不存一。
“不行，躲在这里，那牛鼻子迟早找过来，得赶快跑。”
瞳子滴溜溜一转，从身上割下一片血肉，口中念动咒语，血肉鼓动间，变作与自己相同的模样，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去。
大道有三千，旁门左道更是无数。
这等魔修走捷径，不为正道所容，受天道厌恶，神通斗法可能不出众，可保命手段都是一等一。
正是借着这一手，才能与那牛鼻子，周旋半月有余。
不然早就被一剑枭首了。
便不再迟疑，中年朝着深山飞去，鬼使神差下，居然真是白蛇所在的村子。
锣鼓鞭炮声，让中年一愣，随后露出喜色。
重伤未愈正是需要吞吃血肉，以此来疗伤。
正在举办婚礼，村子的人不少，加上锣鼓鞭炮送亲，热热闹闹的。
非常上等的血食！
当看到那对新人时，这是开怀大笑。
“哈哈哈……天不绝于我啊！好漂亮的新娘子，先让我享用如何？”
砰！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令白蛇惊恐不已，中年随手一挥，房屋轰然倒塌，压死了不知多少人，受惊的鸡到处乱飞。
跟在轿子后面的小屁孩，脸上满是恐惧无措，大声的哭喊。
到处都是哭声。
“娘……”
而且孩子的脚下，有一个头部被石头，压瘪的女人。
通过两侧颊窝，白蛇能够清楚看见女人的体温，在逐渐降低。
白蛇有些举足无措，蛇的脑仁里，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自己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要怎么办才行？
白蛇不想看着他们死！
不想让贵儿死！
白一吐蛇信子，空气中满是血味，除了血位之外，还有一古令蛇作呕的臭味。
这种味道类似瘴气，反正不是好玩意儿。
白蛇嗅到了，贵儿的气味，七、八米长的蛇，在废墟之中游动。
路过李屠户的摊子，已经倒塌的房屋中，露出一只血淋淋的健壮手臂……
上面堆着无数横木石块。
死亡很不好受，白蛇不喜欢这种感觉。
贵儿站在废墟中，赵小哥也在，虽然浑身脏兮兮的，可至少还活着……
村民吓坏了，何曾见过会飞的人？
随便一击就能摧毁几座房屋，种种如神仙手段。
白蛇有些无语，浑身黑红煞气翻滚，经典的反派语录。
“嘶！”
抬头朝天空，发出一声嘶鸣。
走兽都是一根筋，白蛇的想法就是，不能看着自己的朋友遭劫。
走兽从来不惧厮杀，何况这人敢入侵蛇的领地，还敢杀蛇的人。
当然了，小村被白蛇，视做作领地。
“哦？山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