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秦人的蹊跷

“政哥，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李长生无比凝重盯着嬴政，开口询问，“一月前，你来青山寻我出山的时候，蒙恬与蒙毅可有跟随？”

嬴政见李长生如此，便知晓事关重大，虽暂时不明白其中深意，依旧不敢怠慢。

闭目仔细回忆片刻后，如实道：“未曾！当时除武安君以外，只有些许护卫跟随！”

果然！一切正如李长生猜想一般无二。

想到自己的那个猜测，李长生一颗心瞬间跌落谷底，浑身冰凉。

“那王翦可有子嗣？多大了？你与他可有来往？”李长生不死心继续追问，接连抛出三个问题。

嬴政年幼，心智却十分聪慧，眼瞅着李长生的脸色忽然灰白下来，瞳孔中掩藏不住的颤抖，就知大事不妙。

在联想先前二人的交谈，还有李长生急切询问的问题，嬴政隐隐约约也好似抓住点什么。

一个极其不妙的猜想，悄然从心底中浮现，他神色刹时漆黑一片，阴沉似水，眼底逐渐攀爬上，充斥令人胆寒的暴虐与疯狂。

话语如同从胸腔之中硬生生挤出来般，低声切齿道：“有个嫡子！名曰王贲，比先生还要年长几岁，加冠不过三载，寡人与其见面次数，亦是屈指可数！”

听闻此话，李长生身形有些瘫软，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犊子了…万事皆休已！

“那敢问…回到咸阳城那日，可有一名军中将领，出城前来迎接……”李长生拱手，作最后的垂死挣扎，哪怕心中早以猜到了答案。

嬴政双眼几近喷火，一字一句道：“一！个！未！有！”

心中的猜测，化作铁一般的事实，李长生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一直以来萦绕在心中的迷雾，一切谜底，于此刻全部揭晓答案。

老秦人们选择的秦王不是嬴政！

难怪武安君任由朝堂糜烂，不动声色…难怪任由吕不韦等人驾空嬴政，不闻不问…难怪自己当初答应之时，白起的眼神，那般古怪…

一切，原来如此。

其实这个迷题并不难猜，只不过种种蛛丝马迹，被李长生与嬴政下意识忽略了而已。

有武安君坐镇，老秦人凝聚报团在一起，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在朝堂上默默无闻…又怎么可能任由自家秦王，任由吕不韦、赵姬还有宣太后，随意欺凌摆布…蒙恬与蒙毅二人作为左右持戟郎中，本就该随驾在王前，却怎么可能任由嬴政离开咸阳，而不贴身跟随…还有王翦等人，又怎么可能不想与王亲近，就连自家子嗣不送来熟络…

后世著名侦探家福尔摩斯曾说过，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多不可思议，都是真相…

嬴政扶案缓缓起身，案牍上的十指泛白，或许是长时间跪坐，他的脚步有些踉跄，险些摔倒。

“先生…可还有解决之法？”嬴政低声询问，整个人隐藏进昏暗的光影中，让人瞧不真切。

烛火微微摇曳，李长生看着，他裹在精美玄服内的单薄身躯，没了初见时的少年意气风发，这一刻显得是那般萧瑟……

嬴政已经耗尽了所有，只剩下眼眸里亮光。

李长生终究心中不忍，张开嘴嗫嚅半晌：“政哥…”

此刻李长生无比痛恨，一直懒散生活的自己，他多么希望能帮助眼前的少年，却束手无策。

一直以来自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处于历史长河的下游，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洋洋得意。

到头不过只是一介，拾前人牙慧的草包罢了……

嬴政低头自语，像是讲给李长生听，又像是说于自己：“昔年楚始君，乘柴车，穿破衣，被视为蛮夷…昔年秦国的先祖，也不过是驭马驾车之流…可时到今日，周王朝已成历史，诸侯霸主，非秦既楚！”

“武安君昔年亦不过是军中小卒，仲父昔年亦不过是破落商贾，太后不过是一美姬而！”

“他们能仅凭自身，走到今日……孤亦可！”

嬴政打量着华服上的玄鸟，其实他知道，这本不该属于自己，但那又什么关系呢？

就算这不是属于的王位，但现在高做王座之上的是自己，他就会完成历代先王的理想，结束天下持续七百多年的纷争，铸就独属于自己的天子之剑！

说罢，嬴政解下腰间玉佩，塞入李长生手中。

“此事千难万险，寡人不愿拖累先生。先生离开后，可凭此玉佩，随意调去府中物资，一路无人会阻拦。”

“这段时日先生的操劳，嬴政在此拜谢！”嬴政朝着李长生，拱手拜谢。

【公元前246年10月，少年秦王政携白起，冒着雪中在深山中接连搜寻三日，想要找招募为他的客卿，你欣然答应…】

【公元前246年11月，抵达咸阳后，你从嬴政口中得知，朝堂中一直隐藏的真相，你心生退却之意，瞧见嬴政的落寞，你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曾经的懒散…】

【嬴政看出你心中退却之意，并未直接点破，反而将贴身玉佩赠送与你，告诉你可凭借这枚玉佩，逃离秦国苟活性命…】

【你心中五味陈杂…】

【叮！恭喜玩家解锁新的立绘—君王拜谢。】

古朴大殿中，烛火摇曳，隐隐绰绰，李长生手握玉佩，跪坐案牍旁，不远处嬴政站在光影中，朝着李长生弯腰拱手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