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拨号
控制室屏幕画面不停变化，时刻锁定移动的车辆。
一会是路边便利店的监控，一会是街边自动提款机的摄像头，有时候视角忽然拔高，底下是几辆排着队的小汽车。
黑帮竟然遵守交规？他们不应该是像电影里，喊上一句我是XX帮的谁谁谁，然后油门一轰，极为嚣张的冲出去，别停整个十字路口吗？
在这个混还处于混乱中，某些街区治安靠黑帮的时候，就算帮会的车逆行都没人敢阻拦。
哈里森打了两个电话，朝着司机招呼一声，小车在黄昏的街道里七拐八拐，带楚子航来到了“案发现场”，现场没有警戒线，也没有治安官。
几个穿黑夹克的小混混抽着烟守在那，这可比官方管用多了，他们守在那，市民连看热闹的心思都没有。
“附近监控显示，几小时前这里发生过一次爆炸。”狮心会成员逐帧分析监控，一块被炸飞的碎石从监控画面飞过，监控也刚好拍下这一帧。
“他们几个干的。”兰斯洛特发出一张截图，上面是四五个穿着花里胡哨的人，这群家伙很精明，一路上都在躲避监控，只在附近便利店门口漏过一次。
得到允许，苏茜打开和楚子航的通讯，把情况向楚子航报告。
小混混看到哈里森，身上那股晃荡的气质消失，换上中国学生在学校看到教导主任一样的拘谨，哈里森点头，几个小混混立刻散开，到外边警戒。
“我们得先找到是谁抢了我们的东西。”哈里森说，“我的保镖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但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追踪手法绝对可靠。”
保镖们颇为专业，等他们找到线索，再交给小弟，再是小弟招呼帮众，然后在茫茫都市里寻找那么几个人。
就好像你在湖水里丢了一把剑，然后在湖里撒上好几千尾鱼。
让那些鱼潜到湖水里地毯式搜索，顺便问问湖底的老龟、泥鳅见没见过你要找的剑。
黑帮找人比官方快，原因之一就是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比官方多，以及他们自己人多，能死皮赖脸的逮着人就刨根问底。
什么流程程序啊之类的，小混混就问你明天还想上班不？一句话就全给免了。
“有五个人。”楚子航忽然说，然后报出一大串身体数据，详细到能直接找到那些人。
几个保镖一愣，他们还在分析对手的作案工具，希望从这上面找到线索。
哈里森颇为满意，“你怎么做到的？他们连一根头发丝都发现。”
“神秘的东方力量。”楚子航说，“凡是走过，必留下痕迹。”
这当然不是楚子航找到的，控制室里的人把所有能搜集的线索整理，诺诺看了一眼，直接报上答案，就差提交上那几人的照片。
迟则生变，楚子航不打算拖延。
欧洲混血种家族捕捉民间混血种很多年，卡塞尔的手自从二战结束后，几乎都集中在亚洲那边。
私自收集混血种人群也就算了，卡塞尔经常这么干，或者说他的学生都是从民间抢过来的。
但是每年送入俱乐部的混血种足有一两千，快赶上卡塞尔学生的人数了。
这么多年下来足以形成一个庞大的群体，现实里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龙族可以通过吞噬同类获得更多的力量，掠夺同类的血脉和基因，混血种不过是披着人皮的龙兽，理论上也可以这么做。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俱乐部连带他们背后的家族必然会被肃清，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芬格尔还在看监控，他们都在关注楚子航，只有路明非的好师兄记得他。
老胡开着车停在路边，这里地广人稀，整个欧洲算上老毛子也只有七亿多人，密集居住的小区都没几个。
路明非和他下了车，难怪老胡不想回国，这里有老婆有女儿还有自己的车房，每天上班就站站岗一个月收入加上小费能有近万把块。
换成路明非，他甚至会赖着不走。
“泱泱！”这是老胡给女儿起的乳名，他在外边喊了几声，发现女儿不在家，“她又跑去同学家了，每次都是这样，不打招呼。”
路明非在老胡的招呼下坐下，老胡一个人去厨房里倒腾。
老胡的房子不大，生活环境和作风跟路明非寝室相比，除了干净点没多大区别，基本只有男性单身汉才会出现的生活痕迹。
不会是老胡的老婆女儿早就没了，他每天活在幻想中，然后带老乡回家，自己脑补成老乡干掉了自己妻女，再把老乡杀害，如此循环往复？
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路明非老神在在坐在沙发上，丝毫不担心老胡拿着菜刀从厨房里冲出来。
他在玄关看过了，小女生半新不旧的鞋上还沾着泥水，昨天下过雨，说明老胡女儿肯定穿鞋出去过。
老胡在家的时间比他女儿多不少，覆盖了生活痕迹是很正常的事。
厨房里传来一阵锅碗瓢盆哐当落地的声音，路明非起身过去看看，和拿着菜刀的老胡迎面撞上。
“艹，老胡你来真的？”路明非瞬间后跳，摆出防御姿态，“我练过的，控制不好可能会让你请假好些天不上班的，扣工资可不能算我的啊。”
老胡嘴唇嗫嚅，右手拿着菜刀，左手捏着诺基亚，“我给泱泱同学打电话，她说放学了就没见过泱泱。”
“老胡你别着急，再打几个电话看看？或许你女儿只是去了别的同学家？”
“对对，再打几个电话问问。”老胡菜刀一丢，转身回厨房拨号。
“科琳娜夫人，海莉在你那吗？没有吗？好的谢谢......博纳先生，我女儿......苏亚佐夫人......”老胡越打心越沉，他就应该自己接送女儿上下学，哪怕女儿再不愿和他呆一块。
老胡不停翻着通话记录，试图从上面找到女儿在某个同学家的可能。
他忽然看到一个“未知号码”，是没保存过的海外电话，手机找不到号码归属地，就会显示成“未知号码”。
对，她肯定知道自己女儿去哪了。
当时他在俱乐部上班，刚好是午间休息，老胡蹲在俱乐部外边抽烟，这个号码打过来，像是魔鬼投下的诱饵。
“你想获得更多而答案吗？”那时电话里的女人这么说，像是胡乱给人打电话，给自己揽客的占卜师，当时他就想挂电话。
“你不是一直想去俱乐部上面吗？”老胡放在挂机键上的手停住。
“俱乐部东边，那蹲了一个‘老乡’，他需要一份工作。”那人说“老乡”两个字特意学了家乡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