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认清的现实
PS:补上一周的
正在行驶的马车上，安琳坐在了伊恩的身旁，刚刚睡醒的她还有一些困倦，微微翘起的发梢也没有去打理。
马车已经走了有一天多的路程了，天上的太阳依旧在，道路上唯一的变化也就只有路边的草原变成了一棵又一棵高大的树木。
从原初森林出发，再到小镇，在去往南终城的道路上还会再经过一片树林，树林的中央有一整块巨大的湖泊，湖泊因为一条贯穿东西的河流而形成，河流并不宽大，但在地图上却显示出其贯穿东西的长度，而这些在地图上有明显的标识。
伊恩一只手拿着地图，一只手拉着缰绳，一边驾车一边观察路况，以防止误入某些地图上没有标识出来的区域或者因误判而走错道路。
安琳有些睡眼朦胧的单手撑着下巴盘坐在马车的另一边，车厢里的三个人则是坐在一起打牌，是莉法从一个商贩那里买来的，一种流行于民间的纸牌，身为上层人士的艾莉诺和劳恩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一上手就停不下来了。
安琳对此只能摆了摆手，这种小玩意她百八年前就玩腻了，真要说还不如去打扑克，虽然玩法和扑克牌很像，但是顶多算一种平替，因为这种牌没有明确的数字大小，也就是说功能上比不过扑克。
安琳手撑着脸颊，满脸郁闷，从刚刚睡醒开始，她的右眼眼皮就一直在跳。俗话说的好，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难不成最近有什么坏事儿？
一直在跳的右眼皮搞得安琳心情有些许烦躁，换前世她估计也就只是认为没睡好而已，但这个世界是可以讲玄学的，所以一直跳的右眼皮就像预警一般，而且还一直在响。
最终迫于无奈的安琳也是控制自己的身体，强行把一直跳动着的眼皮停了下来，只要肉身和精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都可以靠意志力强行控制自己的身体运动。
只不过平常的安琳都是放养状态，完全放松的身体，在这种状态下，身体依旧会有像正常人一样的生理反应，不会因为自身强大的控制力导致一些潜意识反应消失。
说俗一点就是，身体的神经反射通过意志力强行消除，而安琳平常并没有控制，导致身体依旧会有正常人的神经反射。
在安琳的强行控制下，一直跳动的眼皮也终于停了下来，重新用魔法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转头便看见原本正看着地图的伊恩正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被他的眼睛盯得有些发毛安琳开口说道：“干…干嘛一直这样子盯着我看。”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你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吗？”伊恩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回应道。
“什么什么样子？”安琳没听太懂。
“就是像刚才那样子啊。”伊恩又重新解释了一遍。
“你这样说话谁听得懂啊？喂！”安琳拔高了音量说道。
听到动静的莉法突然探出头来说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见状安琳立马开口解释道：“没什么，正常聊天而已，你回去吧。”
“哦，知道了。”说完莉法便把头又缩了回去。
在等到莉法完全回到车内以后，伊恩才开口说道：“嗯，就是像刚才那样，用…魔法？整理…打扮？自己。”在说完之后他的脸还红了一下。
嗯，看得出来，伊恩似乎并不太会和女孩子说话，说话方式完全就是个大老粗，直来直去的。
“哦，你说这个啊。”安琳丝毫没有在意对方的说话方式，同时还在手中凝聚了一个小型的魔法阵后说道：“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清洁魔法啊，只不过其内部的魔法回路和结构对我进行了修改，原本只能用来清洗和清扫用的魔法。改变成了可以用来修整自身的一种魔法。缺点是相较于同等级的魔法使用较为复杂和消耗的魔力较多，除此之外就只剩下方便了。”
“至于以前嘛？那个有点太早了，这个魔法大概是我200多年前发明的吧，用的次数其实也没多少，毕竟我平常出远门的时候很少会用到这个魔法。”安琳双手向后撑着，看着前路说道。
“200多年前……”伊恩有些结巴的说着。
只不过仔细一想也确实，毕竟他眼前的这位可是一位寿命极长的魔女，几百年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也仅仅只是相较于人类的几十年而已，甚至还有可能更短。
“怎么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安琳侧着头看向伊恩说道。
“没有了。”伊恩显然被刚才的话说弄的有些懵了，同时再问下去就不太礼貌了。
“那你以前呢？”就在伊恩还在想着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安琳询问的声音。
想了一下，他开口说道：“我以前吗？”
“很久很久以前，大概十几年前吧，我生活在王都外围的一个偏僻角落，家后院就是高大的城墙，我的母亲是一个普通人，而父亲则是一个骑士，我从小就跟着父亲练习剑术。一个平凡的家庭，过着平凡的生活，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成为勇者，去拯救世界。”
“然而就是那样一个契机吧，大概是8岁那年，我的父亲在出外勤的时候出现了意外，等他回来的时候，他伤的很重。我依稀记得那一天下着大雨，我的父亲在雨天用他仅剩的一只手推开了家里的大门，在他进门以后，便重重的倒在了我的面前。”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因为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只上级魔兽，整个骑士团近乎全灭，仅有少数的几人逃了回来，然而那只上级魔兽再后来我也打听过它的消息，似乎在一位大魔法师的最低价也是身受重伤，但它似乎还活着。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升起了变强的念头，从骑士学院毕业再到入学王都最高学院，我一直以优异的成绩入围。”
“但是我知道，仅仅这样是不够的，我十几年的努力也仅仅只是达到了下位的水准罢了，甚至还比不过我的父亲。那时的我曾远远的见过两位中位魔法师的战斗，他们的魔法攻击，每一个都可以随意的将我干掉，而他们的魔法防御哪怕是最脆弱的一个也不是我可以破掉的。”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见识到了每一个位阶之间的差距，我这十几年来的努力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我并不是什么天才，我得来的一切成绩都是努力的成果，就在我绝望的那一刻，神明找上了我，是的，神明。”说到这里的时候，伊恩表情挣扎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神明会找上我，我连祂是谁都不知道，在梦境之中，我……接受了祂的引导，我也忘了其中的经过，然后在我醒来的时候，我的手中便多出了一颗石头吊坠的项链。也就在那个时候过了几个月吧，一群教会的人找上了我，他们指着我手上的石头吊坠说我是勇者，我应该去讨伐魔王什么的。”
“其实在经过了神明的引导后，我其实还挺惊喜的，因为从神明那里我获得了全新的修炼方法，我有了更快变强的道路，但是这一切在教会找上我之后全变了，而之后的经过大概就是教会让我去找一个又一个的伙伴，然后打发我们走出王都，去偏远的地方旅行，在之后我们四处游历打听，我们找遍了很多很多人，然而就只有你一个同意跟着我们一起旅行的。至于莉法小姐嘛，她是自愿跟着我们的，一开始我也不想让她跟着我们，毕竟跟着我们其实挺危险的，但是最终她还是倔强的留了下来，我们也没法拿她有什么办法。”
在说完了这一大通话以后，伊恩便像漏气的气球一般萎了下来，似乎就是这样一些话就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安琳对此也表示理解，毕竟哪怕是现在的她要让她把以前的经历全部都说出来，其实也挺麻烦的，毕竟要回想起很多糟心的事情。
比如说……老爹……
想到此安琳的脸色瞬间就阴暗了下来，只不过下一刻便消失了，充满阳光的笑容重新浮现在了脸上，然后对着伊恩的肩膀拍了拍说道：“安啦，一切都过去了，接下来你就要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对付魔王这个麻烦了。”
“嗯，知道了。”
“只不过安琳姐，你能告诉我上位的强者到底有多强吗？”伊恩突然开口问道。
“上位嘛？我也忘了，毕竟我也好久没有跟上位的家伙动过手了，那种垃圾我动动手指都能干掉，具体有多强嘛？我也忘了。”
在听到安琳口中的话后伊恩又把耸起来的头又搭了回去。
“你先别那么沮丧啊，只不过你要让我描写破坏力的话，其实也挺好说的，毕竟你只说强的话，我还真不觉得上位有多强。”安琳撇了撇嘴说道，毕竟上位对于她来说确实不强。
上位和顶尖之间的差距大如鸿沟，而顶尖之间的差别也是极大的，更何况顶尖与半神之间的差距更是如同天渊，哪怕是成万上亿的上位生命想要对抗一位半神也是几乎不可能的，毕竟每一位半神的单体攻击对于他们来说跟大范围群攻没什么区别，就比如说哪怕现在安琳的面前突然出现几万个上位的敌人，安琳也可以一个魔法把他们全灭了。
没办法，实力差距过大，用游戏一点的说法就是数值决定成败，更何况这个数值不单单是面板上的数值，还有一大堆各种强化增幅。
毕竟有一大堆强化增减的情况下，1+1大于10都可以，打一下对面倒欠几十管血，对面不管怎么打都不破防。
“只不过具体的破坏力嘛，你看到远处的那个山头没有？”安琳指了指大概十几公里外的一座山头。
“嗯，看到了。”
“正常上位的攻击可以直接把那个山头轰平。”安琳平静的说道。
“把山头轰平……”伊恩在念出这句话的时候嘴角都在抽搐。远处的那座山头可是足足有几十米高啊，宽更是有上百米，如同一座不可能打破的城墙，就是这样的东西，对于尚未存在来说，仅仅只是一下就能粉碎的吗？
安琳平静的话语彻底打碎了伊恩的认知，同时击碎了少年那天真的幻想。
“那顶尖又该有多强呢？”伊恩过了一会儿又追问道。
“正常顶尖的话，大概会把那一整座山都移平吧？”安琳带着有些迟疑的口吻说道，毕竟她也不太清楚。
过了一会儿，伊恩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那安琳姐，你呢？”
“你确定要知道这个答案吗？”安琳也是把头扭了过去，同时俯身上前脸对着脸说道。
伊恩咽了一下口水坚定的说道：“我确定。”
“看到那片湖泊了没？”安琳指了指大概1公里外的那片大湖。
“看到了，难道……”伊恩在心中想了一下，应该是把那一整片大湖都毁灭掉吧，这就是安琳姐的实力吗？比起顶尖的强者更加的恐怖。
安琳看着伊恩的表情嬉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别用你那浅薄的眼界来看待我，我说的是以那为中心。”
“以那为中心？”
“对啊，以那个湖泊为中心……将这一整座森林夷为平地。”安琳笑着说道。
伊恩脑海中过了一下，完全想象不出来，最终他看向了地图。
在地图上那个湖泊大概只占了整个森林的一小部分，200多公里长宽的森林以及一个十几公里宽的大湖构成了这一整片森林，哪怕是远处的那座山也仅仅只有几公里的宽度。
在这一刻，伊恩才意识到了自己究竟有多么多么的渺小，哪怕是现在晋升到中位的伊恩最多也仅仅只是砍断巨石，更别说毁灭山头了。
然而能做到瞬间将一整个森林毁灭的安琳却依旧不是神明，那么神明又应该有多强呢？
伊恩已经彻底陷入了沉思，他往昔学到的绝大多数认知和知识都在被颠覆。
看着伊恩的傻样，安琳摆了摆手无奈的从他的手中抢过了马车的缰绳，就他现在这个傻样，估计开车都能开偏。
安琳在脑海中思索了一遍……“我好像不会开马车……”“但是应该和骑马差不多吧？那我应该会开一点点？”
就这样，安琳小心翼翼的开着马车向着前方的湖泊行驶而去，在穿过了湖泊旁的小道以及道旁的溪流之后便向着森林的另一端驶去。
过了许久
太阳即将落山，天边的云朵也被烧的通红。
安琳在树林中找了一片空地，将马车停下后喊了一下车厢内的众人说道：“快天黑了，出来休整一下。”
众人也是应声而后从马车的后方下车，同时带上了许多露营用的工具。
安琳看向身旁的伊恩，他依旧还是双眼无神的低头思索着，显然这些话对于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希望他不会因此而崩溃吧，从中走出来，他会收获更多的。”安琳就这般想着，然后也下车向着其余的几人走去。
“少年啊，看见真实的世界才能见识到更多的风采，不要因为自己的渺小而感到自卑，你要庆幸自己的渺小，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映射出世界的庞大，只有这样你才能感受到世界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