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见礼与献礼
苍老豪迈的声音传进两人的耳朵里，小太监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头看向柴令武：“小郎，您......”
“有劳内侍领路至此，我自己进去吧！”柴令武朝他拱手一礼，提着礼盒迈步踏进了武德殿的门槛。
甫一进门，便有数双眼睛盯住了他，盯得他有些头皮发麻。
但来都来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与这些眼睛的主人对视。
武德殿内的人不多，除了伺候的宫人之外，便只有一位身着龙袍的白须老者，一位华服老妪，一对年轻的夫妇，以及，五个半小屁孩。
他先与坐在主位上，身着龙袍的白须老者对视一眼，随即恭敬见礼：“孙儿令武见过外祖父！”
老人正是大唐的缔造者，太上皇李渊。
见柴令武恭敬见礼，李渊顿时豪迈的大笑起来：“难得你个小滑头还记得朕这个老家伙，知道进宫来看看朕，哲威那小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回外祖父的话，大兄还在国子监上学，待今日学业结束，自会进宫看望外祖父！”柴令武恭敬应声。
李渊闻言，当即收敛笑声，微微颔首表示知晓后便不再多言。
柴令武知晓李渊这是在给他朝其他人问好的机会，当即转头面向位居次席的华服女子。
他在记忆之中搜寻了一下，认出其身份之后，亦是恭敬行礼道：“孙儿见过姨祖母！”
女子姓窦，诰封安国夫人，乃是太穆皇后唯一还在世的血亲庶妹。
其虽是窦氏庶女，但今日乃是太穆皇后诞辰，窦氏由她出席，也合乎情理。
见柴令武向她行礼，窦氏苍老的脸庞之上浮现一抹和善的笑意：“这是平阳家老二啊，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好孩子，快起来吧。”
“谢姨祖母！”
柴令武应声而起，转身面向殿中的中年夫妇，拱手道：“见过舅舅，舅母！”
中年夫妇，正是大唐的第二代皇帝与皇后，柴令武的便宜舅舅李世民和便宜舅母长孙皇后。
听见柴令武对他们的称呼，李世民与长孙脸上不由浮现一抹笑意。
李世民对着柴令武点点头，没有说话。
长孙抬手虚扶，温言道：“今日乃是家宴，没有那么多规矩，免礼吧。”
柴令武颔首起身，回敬长孙一个标准的微笑。
最后看向了屋内的一众小屁孩，躬身道：“承乾表弟，青雀表弟，雉奴表弟，长乐妹妹，城阳妹妹......”
给五个小屁孩行完礼，柴令武的目光便落到了长孙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如果历史记载没出错的话，长孙肚子里的，应是三表妹晋阳公主李明达。
他有些纠结，这没出生的，只能算半个人吧，也要行礼吗？
他没经验啊！
早知道就提前问问大哥了！
好在关键时候，四个小屁孩起身向他回礼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纠结。
“见过表兄！”李承乾怀抱李治，带着小胖子李泰，和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长乐，以及还扎着两个羊角辫一甩一甩的城阳朝柴令武躬身回礼。
柴令武与长孙的五个孩子是同辈，今日既然是家宴，那就没有身份，只有亲情，因此，他们也是需要向柴令武回礼的。
一番见礼下来，柴令武的头已经大了。
得亏大舅舅和小舅舅的全家都已经被二舅舅干掉，让李渊和窦皇后的直系孙辈就剩下了这么几个。
不然光是见礼，就得花上大半个时辰，想想都难受。
“行了，少多礼了，坐下吧！”
李渊苍老的声音传来，柴令武赶忙收敛思绪。
朝李渊施然一礼，开始说起正事：“外祖父，孙儿前些日子自洛阳回来，路过玉山时，偶得玉种两块，分别做成了龙凤二佩，欲献与外祖父与舅舅。”
“哦？”一听这话，李渊苍老的面容上顿时有些诧异。
李世民则是面露笑意，显然对此事早有预料。
柴令武直入正题，从怀中掏出装玉佩的礼盒，将其中一个小盒子放在装香水的礼盒上，双手捧着装有龙佩的礼盒快步走到李渊跟前。
“外祖父于国家危难之际起兵，立志救万民于水火，扫平四海，威加海内，一手戡定南北枭雄，结束隋末乱世，开创我大唐万世之基业，乃世之真龙，孙儿这块龙佩，便是取真龙天子之意，还请外祖父一定要收下。”
柴令武说完，恭恭敬敬地双手将礼盒呈上。
李渊听完柴令武这番话，脸色却是有些复杂，柴令武这番话，虽有吹捧之意，但他开创了大唐基业，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可悲可叹，他堂堂一代真龙天子，如今也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罢了。
“呈上来！”沉默片刻，他轻轻开口。
身旁伺候的宫人赶忙从柴令武手中接过礼盒，呈到了李渊跟前。
李渊打开礼盒，只见玉山特产的黄玉之上，一条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张牙舞爪的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玉而出。
他将玉佩取出，拒绝了宫人要替他系上的请求，亲手将这块龙佩系在腰间革带上。
然后起身张开手臂，在宫人面前转了一圈，轻声问道：“如何？”
李渊这句“如何”，自然不是问宫人，也不是问柴令武。
李世民应声而起，朝李渊拱手道：“父皇乃是真龙天子，饰此龙佩，自是相得益彰！”
李渊微微颔首，目光移向柴令武，脸色变得柔和起来：“平阳家的二小子，你......有心了！”
“外祖父喜欢就好！”柴令武再次朝他恭敬一礼，随即后退几步，拿着凤佩朝来到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面带笑意，静静地打量着柴令武，心里却是颇为好奇，好奇他要怎么编。
给李渊送龙佩，就说李渊是真龙天子。
给他送一枚凤佩，他总不能是真凤天子吧？
柴令武走到李世民面前站定，迎上李世民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沉吟一瞬。
随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缓缓出声道：“舅舅，外甥听闻，有一威凤，憩翮朝阳。晨游紫雾，夕饮玄霜。资长风以举翰，戾天衢而远翔。西翥则烟氛閟色，东飞则日月腾光。化垂鹏于北裔，训群鸟于南荒，弭乱世而方降，膺明时而自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