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面具,县丞,谁在采花?
张巍此时并不知妻子的小动作。
他拿出祖传狂刀,开始挥舞。
他祖上曾是武道宗师。
可惜如今没落,竟与一纨绔子弟争小小一县捕头,却以失败告终。
他岳丈家底颇丰,正是因为祖上恩情,才让刘氏嫁于他。
助他恢复祖上荣光。
而重铸祖上荣光第一步便是晋升捕头。
如今武道大不如前,若想走得更远,必拜读书人为座师。
当今天下,无座师而破宗师者唯武王一人。
可武王只有一个,当不了读书人的武夫却是千千万万。
拜座师的机缘不常有,而成为捕头,是他此生最近的机会。
如今愿望落空,只怕还得再等一届。
本性刚直的他,贿赂上司,已违本心。
陷害同僚更是非他所愿。
如今唯有挥舞手中之刀,方舒心中郁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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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歌刚到住处,却见外间一个清丽少妇望着他的住处,表情阴郁。
他心头微沉,莫不是前身的风流债找上门了吧?
刘氏正欲再咒骂两句,见一俊朗男子自身前而过,不由多看了两眼。
如此丰神俊秀,潼安城中当真少见。
却见其推门直入李长歌住处。
心下一惊,赶紧移开目光,做贼心虚般碎步离去。
早就听闻那姓李的容貌不凡,今日见到,果真人模狗样。
想必是绣花枕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李长歌推门而入,见得那清丽少妇碎步离去,未曾多想。
不打扰他就好。
入目便是一棵柳树,柳树侧面可见灶台,柴火。
院中有一方石桌,石椅。
住处大抵便是柳树后方的房子了。
李长歌触景未生情。
除了柳树有点印象,其他于记忆中无法找出。
推开柳树后方房门,一间床,一个衣柜,一方没有书的书桌。
除此之外,便无一物。
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在李长歌翻箱倒柜下,于床垫下方,找出几两碎银。
李长歌面色一黑,前身不是京城绔少,前来镀金的吗?
就几两碎银?
还没这张脸值钱。
不会真被柳夫人说中了,是调戏贵女,被逐出家门的吧?
李长歌突然觉得,还有个地方未曾翻看。
他立马蹲下身子,向床下望去。
只见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瞪他。
他心中顿时一惊。
但马上冷静下来。
立马将床下的尸体拖出来。
这具尸体右臂已然缺失,仿佛被利齿撕咬过一般。
根据前身与他的专业知识,他判定这具尸体死亡时间不过昨晚而已。
他以娴熟的手法,将尸体摸了一遍。
找出面具一张,书信一封。
李长歌暂时没管面具,打开书信。
只见上面写道:
我叫杨建,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死了。
长歌师弟,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我们中有内鬼,事见不对,立马撤离!
小心县衙!小心读书人!
李长歌看得一头雾水。
翻遍记忆,也只有前世小说里一个叫杨间的。
可是此杨间非彼杨建。
李长歌没再管书信,看向面具,眼神一缩。
这是采花大盗?
根据卷宗记载:采花大盗——脸戴狐脸面具,身长八尺,轻功无双。
卷宗上有根据目击者描述手画的图像。
与李长歌手中的面具对比,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厘不差。
特别是可向上滑动,露出嘴部的机关也分毫不差。
将面具覆于尸体脸上,回忆着通缉令画像。
他皱起了眉头,确实够像,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是采花大盗?
那我是什么?
他叫我师弟?
总不是武院弟子净出一些采花贼吧?
李长歌鬼使神差的拿起面具,往自己脸上一戴。
随后看向书桌上唯一的铜镜。
只觉通缉令上画得就是自己。
正待取下来。
只觉脑部剧痛。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只见满地残骸,尸骨遍地。
孩童宛如牲畜一般被铁链锁着。
高台之上,青衫儒士与狐首妖孽,坐而论道。
大谈教化归附之道。
儒士似乎看见了他,向他看来。
虚伪笑道:“武院弟子真是属狗的,这都被你找到了。”
李长歌正欲拔剑,却听见自己开口说话:“吾以为乃是妖孽作祟,不想竟是人妖勾结。”
儒士不屑笑道:“匹夫之见,如今蛮族势大,吾等与妖族结盟有何不可?”
李长歌瞬时明白,他是已沉入面具之中,代入了杨建视角。
这些正是杨建之前经历的。
只见杨建指着满地残骸道:“这些便是你们结盟的代价?”
儒士笑言道:“人吃肉,正如妖吃人,自然法则。既是结盟,那便以平等之念,认其食人之天性。”
杨建讥笑道:“先帝在时,我听闻大夏方圆万里食荤之妖都吃素了,何来天性一说?”
狐首妖孽正笑吟吟看着人族内讧,闻听此言怒而起身道:“你找死!”
儒士脸色阴沉:“若非暴君连年征战,尸横遍地,导致诡欲扩张,吾等也不必背此骂名与妖族结盟。
这些孩童,吾已请鬼医一脉出手,割肉喝血,不伤其命。
若非两年前你等突然杀入,导致鬼医传人失踪,那些孩童也未必丧命。”
杨建怒而冷笑:“妖食人天性,那吾等武夫食妖亦为天性,汝可取其妖丹助我练功否?”
狐首妖孽道:“莫听他废话,早些解决,以免夜长梦多。”
儒士点头取出一方大印对着杨建道:“匹夫之识,见官当拜。”
杨建只觉巨力自背上袭来,压迫其双膝。
杨建怒而拔刀,说这么多,不过是为蓄力一击。
在看到儒士的瞬间,便知道不破官印无法逃脱。
一刀劈翻官印,随后便是追逐战。
不管儒士说得天花乱坠,此事若能见光,他也不必费劲心思探查。
李长歌摘下面具。
眼神冰冷。
他想起了杨建是谁,正是前身师兄,对其多有照顾。
那儒士正是潼安县丞,不想潼安县孩童失踪之事,竟是县丞所为。
而结盟一事,更是细思极恐。
他蓦然想到城外遇见的那只孝诡,竟能说出城内多妖之论。
莫非是知道些什么?
他只觉一股怒气从心中翻涌,他分不清到底是前身痛失师兄的影响。
还是生而为人见人间炼狱之景的愤怒。
他只知道要是能干掉县丞,这念头当真通达。
不过杨建为何要带着狐脸面具?
又是谁带着面具采花呢?